之後,兩人的愛情更加親密,徹底成了汕寧大學“最恩愛的情侶”之一。而夏航衍的父母那邊依舊冷戰,和蘭楓同居倒是合了蘭楓的心。幾人見面時經常看到夏航衍是扶着腰嘴上還罵罵咧咧的……檀言和蕭靖黎相視一眼就在後面偷笑。
轉眼到了十二月初,距離夏航衍的冷戰也有了三個月,再過不久就是元旦,而元旦後就是春節。但是找這夏家的氣勢……反正夏父夏母似乎是還不打算鬆口,夏航衍仍舊是倔,雖然自己的錢已經全部被凍結,但是他對於“自己正在被蘭楓養着”的事實接受的快。
“他追了我這麼久,養我那麼一兩年還是可以的對吧——反正都結婚了,他有義務要善待伴侶,明白了嗎。”極度得瑟的語氣,蘭楓聽了也只是寵溺的笑笑,“就我目前的經濟情況……美國垮臺前的確不是什麼大問題。”
但是檀言卻暗地裡經常收到夏母發來的消息,問她夏航衍過得怎麼樣……“世上只有媽媽好啊——怎樣,該結束了吧?”看着手機上又顯示着夏母發來的短信,檀言一笑就把手機遞給了坐在對面的蘭楓夫婦,而回身就靠在了同樣坐在旁邊的蕭靖黎的胳膊上。
“我媽就是好,可是我爸那死性子——我看他們也挺恩愛而且又挺年輕,再生個弟弟給我玩?”直接就着檀言的手機,夏航衍就模仿着檀言的語氣回了短信過去。蘭楓捏了捏夏航衍的臉,“不能這麼說,女性42歲以上產子都有很大的風險,而且……就算生出來也都可以當孫子了吧?”
蘭楓你這實在不算是什麼好安慰啊……檀言默了默,想了一下才說到“你娘應該還是有每週去做禱告的習慣吧。那不如我去給你演場戲好了——”眼睛一轉,四人都笑着點了點頭。
雖然現在的時代已經很少有給人禱告的習慣,但是在一些舊城區還是有着一些的。而夏航衍的母親恰恰屬於比較虔誠的信徒,不管生意有多好,做得怎麼樣,雷打不動每週都要來一次。她始終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所以夏家也一直清廉,不做污事。
“夏夫人。”夏航衍的母親和他的父親一樣,兩個人都姓夏。教堂裡向來人少,而夏母經常會坐在教堂裡閒息,檀言低聲打招呼後,就在對方驚喜的視線下,慢慢坐到了對方的身邊。
“小言,我們可好久沒見了……航衍他,怎麼樣?”雖然見到檀言也很欣喜,但是腦子裡也很快的反應過來,檀言並不是一個會經常出現在教堂裡的人。這一次來,應該是特意來找她的……
“阿姨,我來就是想和你說一下……其實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夏了,你知道的,你們正處在冷戰的狀態,然而夏也不知道爲什麼,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雖然我們關係好但是這一回他好像也是決定獨立了,所以……”檀言點到即止,深呼吸一口氣隨後也抓緊了夏母的手。
“如果您們這邊不鬆些口的話,我擔心可能有一天,夏和對方搬離了汕寧,連我都會不知道……”夏母自然知道檀言和夏航衍的關係有多好,男女閨蜜聽起來有些好笑,但卻互相瞭解的真實。不是情人,卻勝似情人,他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但是如果連檀言都不知道……
“那個蘭楓,他是個怎樣的人……”終於,夏母鬆了口,願意去聽這個和自己兒子已經領了證的男人。檀言心下一喜,但臉上卻沒表現出來,開始慢慢地跟夏母講故事……
“言言說我媽那邊沒問題了,剩下的就是我爸咯——唉,春節我再回去吧,到時候我要是一跪,認個錯,什麼都好說吧。”夏航衍坐在跑車的後座,身邊是蘭楓,蕭靖黎駕着車,副駕駛空着位置。而車就停在教堂附近的幾個路口外而已,他們在等檀言。
蕭靖黎看着後視鏡的兩人,“老大你要是跪了,蘭楓不也得跟着跪啊。這樣的苦情戲——唉,對商人可沒什麼大的用處啊。”果然像他以自己的實力證明還是比較正確的選擇。
夏航衍挑了挑眉做了個鄙視的動作,一旁的蘭楓看着手機開了口,“比起我和夏解決了的事……哎,過幾天就是檀言二十二歲的生日了,你不打算做些什麼?”百鬼每個人的生日蘭楓都有記在手機的日曆上的。
“我知道啊——可是就是因爲覺得這是在一起後的第一個生日……感覺太重要了,所以我不知道怎麼辦啊啊啊!”喪氣般的直接頭壓在了方向盤上,夏航衍看着蕭靖黎沮喪煩躁的樣子,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勸你不用準備太多——言言那一天公司有年會,她要參加的,而且他們公司的年會似乎還不給帶外人……”否則蕭靖黎肯定去了。
檀言目前雖然是在讀的研究生,但是自從離開實習的公司後檀言又重新進了一家大型公司——頤羲,不過在汕寧似乎只是分公司而已。依靠自身的能力和學歷,檀言申請的是財務會計,也同時因爲是汕寧大學金融系的高材生,人長得也好,資歷也足夠,榮光集團給了很大的好評,所以檀言也就成功的當上了這個職位。
而在兩個月的在位後,檀言也因爲夏航衍的一些幫助額外完成了一些其他的單子,所以事業上可謂絕對的蒸蒸日上。“……我怎麼不知道!”檀言每天下班都是直接回自己家裡,只有週末纔會偶爾在蕭靖黎家留宿,蕭靖黎只是覺得對方比較忙,但是卻沒有聽過這個年會的安排!
“我猜——言言肯定忘了。她自從18歲後就經常忘記自己的生日的。”
“Why?”
“Because——沒、必、要。”
可是現在不同了,現在檀言和蕭靖黎在一起了,而且遊戲裡還很轟動地結了婚,自己現在能做的……
幾日後,十二月四日,檀言二十二歲生日。
汕寧,大雪。
會場內開有暖氣,而每個人都在這難得的總公司年度聚會上,打扮的花枝招展。年會的地點是在總公司所在的城市,而這正好是蕭靖黎所居住的地方。所以檀言這一次是跟着蕭靖黎回來的。
知道自己剛進公司幾個月,實在不適合高調,所以並沒有特意的穿什麼華麗的衣服,只是簡單化了個淺妝,頭髮盤起,插了一根玉簪,而隻身穿的是有旗袍風格的長裙。不是檀言不想再低調,只是這是她家裡價錢大概是最低的禮服了……
可是周圍的視線還是很多聚集在她的身上,和身邊的同事一邊說笑,一邊假裝喝酒迴避其他人的視線。自己就是討厭這樣的場合啊……就算是天際的見面會她也是要了蘭楓在身邊可以幫自己擋擋,而這個時候……啊,蕭靖黎可不能進來啊……
有些小的懊惱,這時燈光卻慢慢暗了下來,而臺上出現了一個主持人,“好的,歡迎各位參加頤羲的年度盛會,這次在汕寧的分公司的各位兄弟姐妹們也都跨越千里來到了這裡,與我們相聚。現在有請頤羲的董事長——蕭泉先生髮言!”
下面掌聲一片,檀言也是放下了手上的酒杯鼓掌。早就聽說頤羲的董事長相當厲害,對方似乎也是姓蕭,而和檀家夏家一樣,就像白手起家……走上臺接過話筒的中年男人步伐平穩,神清氣爽,聲音有力,看來身體一定很健朗。檀言看了一會就想到別的事去了,直到臺上的人似乎講到了什麼,頓了頓,隨後有追光打到自己身上時——
“有請新晉汕寧分公司財務主管,檀言小姐上場!”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身邊的同事羨慕的聲音,還把自己推上了臺……啊?這就是檀言的唯一反映。她剛纔聽到的好像是……自己是新晉的財務主管?額……自己好像纔剛進公司兩個月吧……
好在身爲學生會會長,反映自然不會慢,雖然不太清楚,但是籠統的說了一下話,滿足了場下等着她發言的人後,檀言總算在暗地裡鬆了一口氣。而接下來就是那位蕭泉董事長來和自己握手……對方的力度尤其的大,而檀言總覺得對方臉上的笑容似乎還帶着其他的……喜悅?
“很開心頤羲有多了一位這樣的能手,檀言啊。希望你能夠在未來,不單單是頤羲,其他的方面,也要像你這個人一樣優秀啊!”這……“好的,謝謝董事長。”是她想太多?這話總覺得真的實在是……
雖然還很無厘頭,但總算年會過了兩個小時,舉辦了各種活動後還是圓滿結束了。雖然穿的比較簡單,但是面對外面的大雪,檀言還是帶了毛絨的披肩的。看着外面紛飛的雪花,還有場內一些沒離開的灼熱的視線……檀言皺了皺眉,拿出手機給蕭靖黎發了信息:我這邊解決完了。
環胸靠在了距離大門的位置,故作高冷讓那些窺視的人不敢輕易靠近。然而按理來說蕭靖黎應該就開着車在附近,可是現在已經過了十五分鐘……檀言聽着身後的動靜開始大了起來,似乎有人還是決定上來搭訕了。皺着眉頭呼了一口氣就拿起了門口侍衛遞來的一把傘,就這麼穿着長裙披着披肩走進了大雪裡。
雖然是不一樣的城市,但是這裡還是比汕寧要冷一些啊……兩個城市的距離並不是很遠,但是在這裡的冷風卻是能吹進骨髓的那種。臉上不用化妝,都因爲溫度的降低而慢慢變白,檀言的眉頭就沒舒展過,她只是搓揉着雙臂沒有遮蓋的部分取暖,一路向前走,尋找着蕭靖黎的影子……
走了幾分鐘,走到一個已經被雪佈滿了的街邊廣場的時候。檀言這纔看到不遠處有個小跑的影子,停下了自己腳步後,就如願的看到了自己想見到的那個人……“怎麼不開車?”看着對方跑到自己面前才停下,還扶着腿喘了幾口氣,這才擡起熟悉的笑容。“認識的警察和我鬧着玩,把我車給扣了,正好接到你的短信……沒辦法就跑過來了,對了我給你買了這個!”
獻寶似的從衣服裡拿出了一個一直被捂在懷裡的用塑料袋抱着的東西,暴露在空氣的時候還冒出了白霧,熱氣騰騰。
小心地打開了塑料袋,似乎還被裡面的東西燙到,吹了吹自己的手。而後又用指尖將什麼打開,最後纔像邀寵一樣把東西展現在了檀言的面前。
“我猜你肯定沒吃飽,喏,餓了吧!”
熱氣騰騰的一個紅薯就這麼放在了檀言的面前。
檀言看着白霧沉默了一回,然後又看着眼前的大男孩被雪凍得通紅的臉,笑容卻沒有被低溫絲毫的凍着。還是真摯、陽光、溫暖。眼眶一熱,檀言還沒能開口,眼淚就從眼角劃了下來,然而在對方心疼地皺了皺眉,想拂掉淚水的時候。檀言一下便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
“蕭靖黎,我真的好慶幸好慶幸……能夠遇見你。”檀言就這麼俯首埋在對方的脖頸間,忍不住哭出聲來。
而蕭靖黎則是頓了頓,收起了手上的東西,動了動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蓋在對方的身上。“別凍着。”
臉上的笑容也從陽光逐漸轉變成淺笑,一手輕輕順着對方的背,一手攬着對方的腰,蕭靖黎開口輕哼了起來。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my dear.
I will always with you.
慢慢將檀言拉離自己,蕭靖黎認真地擦掉了對方臉上的淚痕,隨後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什麼,而後,單膝跪地。
“娘子,既然你已經見過我爸了——我也見過岳父岳母了,那麼我們是不是應該朝朝暮暮長相見了?”手上的東西慢慢打開,Darrying的戒指慢慢出現,檀言看着那樣完美的東西,由自己心愛的人拿着,真正的,單膝跪在自己的面前。
“……你爸?”
“蕭泉啊,我一直忘了告訴你……頤羲的董事長就是我爸,這是蕭家的產業……”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檀言倒是瞭然,所謂在其他的方面,也要一樣的優秀,原來是這個意思。
蕭靖黎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出了當初告白時候的念詞。實際上只要是真愛,就算是默默無言,也能愛到長久。
“我會成爲你需要的萬丈陽光,讓開心和快樂永遠都在你身上。以前的不認識和陌生都是有期限的,而愛是無期的循環。我曾向自己許諾要把你放在心上,如今我想我做到了,檀言,現在是公元二零一五年十二月四日,二十四點。你二十二歲,我二十歲。”
“本人男,真名蕭靖黎,遊戲名鴉彌,於二零一四年七月三日和檀言在天際認識,至今已有五百一十八天。今年大一,我許諾,檀言。”
那雙眼眸對上檀言,兩人靜默良久,而蕭靖黎開口,一字一頓的許諾,也讓檀言送上了自己的全部傾心。
待我大三畢業,我二十二歲,你二十四歲,嫁給我,好嗎。
我不敢許諾在一起幾個月就能和你結婚,在一起。但是我希望能在我完成一生中最重要的學習階段時,能夠迎娶你,等待了我二十一年的你。
檀言點頭,兩人相擁而吻。
此生有你,足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