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犧牲可以是祭祀者給的供奉，當然也可以是祭祀者本身。
“蛇本來就是爬行類生物，這麼來看，你也算符合任務要求。”
秦風仔細分析了黎夜說的這種可能性，最後點點頭:“確實。”
即便這麼說，但以任務者的犧牲爲代價……
黎夜秀眉微蹙。
感覺怎麼像是必死任務？
所謂必死任務，就是無論玩家的屬性多高，裝備多麼精良，都抵不住任務npc一個愛的小拳拳。
又或者任務的完成以玩家的死亡爲前提。
大部分的必死任務都不會讓玩家損失經驗，良心一點的還會在任務描述裡註明“必死”。
像秦風這樣的，黎夜只是猜測，是否屬於必死任務，還真的不太好說。
怎麼辦？現在的問題在於要不要嘗試？
黎夜看向秦風，選擇權在於他。
“試試。”秦風沒有過多猶豫，損失些角色經驗，也不是什麼困難抉擇，很快下了決定。
“你確定？”畢竟是黎夜提出來的假設，如果驗證失敗，她還是會有點內疚。
“嗯。”
“好吧。”黎夜點點頭，“不過你剛升級，在試驗之前我再陪你刷點經驗，墊墊底。”
能把損失減小，秦風當然不會拒絕。
按照近期的死亡頻率，玩家死亡時分別扣除5%、10%、15%的經驗值。再往後，以此遞增，上限爲25%。
這一上限，黎夜自己沒作死體會過，只是偶爾逛“奇蹟”的官網，看看玩家發佈的心得貼，纔對這個死亡經驗扣除比率有一點了解。
秦風近期沒有死亡記錄，墊底的經驗不需要太多，但黎夜還是覺得把經驗條刷到10%的進度比較保險。
於是兩人又刷了會，一條條黑鱷二人的配合之下逐漸躺屍爲一地的鹹魚。
“可以了。”
秦風以一個乘風破浪三連突收尾，對黎夜點點頭。
黎夜放下法杖，只剩小半條血量的虛空行者收到指令後站在她的身後，像一堵堅實的高牆。
“好，我先把這兒收拾一下。”
她取出庖丁小刀，邊挑揀掉落的獎勵邊獲取動物的肉塊。
在黎夜打掃戰場的時候，秦風拿出那把黑色短刀貼在掌心審視，漆黑的刀身隨着他手頭的動作而忽明忽暗地閃動着。
黎夜回過頭，想了想囑咐:“待會掛了先別急着回城，我是有技能可以撿人的，不然還得跑回來多麻煩。”
“好。”
“爆出了任務品，我不一定可以撿，還得靠你。”
秦風的脣角扯着淡淡弧度。
“嗯。”
將屍體及獎勵清理乾淨，黎夜站起身。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了。現在，我是不是該送你上路了？”
“上路？”
秦風尾音微挑，脣角抽了抽，但還是從善如流地把短刀遞給黎夜。
又被黎夜就着手腕推了回來。
迎着秦風疑惑的目光，黎夜搖搖頭:“還是你自己來比較好。”
畢竟劃拉的部位不對很容易友盡。
因爲黎夜說要“送”，秦風才配合着讓她“送”，結果到頭來還是要他自己動手。
秦風無奈地舉起短刀對自己的胸口重重刺下。
男人，就該對自己狠一點。
隨着手起刀落，秦風的頭上幽幽升起“-914”的紅色數值。對重要部位進行致命一擊，有一定概率出現暴擊。
然而一個三位數的暴擊還不足以讓秦風掛倒在地。
“再加把勁。”黎夜用手指比出秦風頭頂的剩餘血量，“還差這麼一截。”
早知道應該讓秦風脫了裝備，她心想。
也不對，這樣秦風就沒有輸出。
黎夜仔細斟酌着用暗影箭給秦風來發助攻的可能性，一轉眼秦風已雙目緊閉，胸口還筆直地插着那把短刀，此時刀刃已全然沒入，只能看到露在外面的刀柄。
他直挺挺地躺在冰冷又溼潤的地面，如果不是胸口的那把刀柄，大概會被誤認爲這是他安靜的睡着了的樣子。
黎夜蹲下身，近距離地在名爲“秦風”的屍體周身來回巡梭。
有幾瓶紅色藥水散落在屍體四周，沒有出現野怪死亡時產生的橙色光圈，也沒有黎夜所期望的名爲“爬行類生物的血液”的掉落物品。
不是沒有想過失敗的可能，只是當這種狀況真的降臨之時，黎夜還是覺得有點突然。
真的就這樣失敗了？
黎夜俯下身，開始動手在秦風身下輕輕翻找。對着異性動手動腳固然不好，可她不想秦風爲此白白損失經驗。
然而事實證明，果然只是她不甘心，但不甘心本身改變不了現實。
試驗失敗了。
黎夜知道自己必須接受這個事實。她快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站起身。
當務之急還是先把秦風從地上拉起來。
從高空望去，黑鱷沼澤黑紫色的大地上，有一團乳白色的光芒籠罩了一小片區域。
黎夜的臉龐在這團白光的映襯下，泛着柔和的微光。
白光之中，敷着雕花半臉面具，猶如沉睡的青年似受到感召般緩緩打開眼瞼。
隨着秦風坐起身，他胸口那把漆黑短刀徑直掉落在地，被黎夜彎腰輕輕拾起。
“抱歉，我沒找到血液，應該是失敗了。”宣佈結果的時候，黎夜將短刀遞了過去。
秦風順手接過，看他沒有絲毫意外的樣子，可能早就料到成功率比較低，因此根本沒抱什麼希望。
即便如此，秦風還是按照她的想法試驗了一遍，或許是不想打擊她協助完成任務的積極性。
但事實證明，其實真是她想多了——
“唯一的一條路好像又斷了。”
有時候失敗還不是最棘手的，失敗最多讓她心生內疚，最棘手的是當一條路被再次堵住的時候，卻沒有新思路能夠破解僵局。
黎夜努力冷靜下來，讓自己的大腦再次處於高速運轉狀態。
“不過沒關係，一定還能找到其他方法。”
“爲何你會這麼認爲？”見黎夜眸中迸發出死磕之光，堅定執着得讓人不可逼視，秦風愣了下，忽然輕笑出聲，“我們並沒有失敗。”
“什……什麼意思？”這下輪到黎夜有些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