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問難道是因爲——“
黎輝忍不住勾起脣角。
“其實小夜你已經有想結婚的人了?”
黎夜:“……”
這詭異的結論。
黎輝又在套她的話!
“呵,真是抱歉,哥你這麼問的時候,我懵逼得大腦一片空白。別說想結婚的人了,就連曖昧的對象都沒有,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臉從眼前、從腦海、從心底突然冒出來。”
“是麼?”黎輝斜睨黎夜一眼,“我以爲,你和鄰居關係會處得比較不錯。“
“鄰居?你指風華?“黎夜皺皺眉,“相處得勉強也算融洽,可這跟你誤以爲我有想結婚的對象有什麼關係?“
黎輝不答,看起來像是在專心開車。
沒得到答案的黎夜有些氣悶,把頭偏轉也看向前方路面。
但心中依然在仔細琢磨這兩者之間關聯。
如果硬要說有的話,似乎也只剩下……
“你該不會以爲我跟風華有點什麼吧?“黎夜抽抽嘴角。
黎輝不置可否。
“比林家那小子強點。“
他對林玄的印象不怎麼好,感覺不穩重,而且也沒什麼事業心,雖然沒像其他富家子弟那樣生活糜爛,但也是無所事事、碌碌無爲。
“嗯……哥,你這是在暗示我什麼嗎?“黎夜總覺得黎輝話中有話。
“沒,隨口一說。“
前方紅燈,黎輝踩着剎車開始減速,然後車徹底停了下來。
在紅燈讀秒的時候,他轉過臉來,臉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如果你實在不想再被逼着相親,或者和人訂婚,也可以來集團上班,早點熟悉集團事務。“
“那樣的話,爸應該不會再逼你。“
對於一個睡到自然醒的人來說,這並不意味着解脫,而是套上一個新的桎梏。
不過黎夜也不急於拒絕。
自家哥哥會這麼說,十有八九已經跟老頭子通過氣了。
至少表明,老頭子所想的、把她嫁出去這件事又有了緩和的餘地。
“嗯,我會考慮的。“
黎夜不清楚自己的緩兵之計管不管用,先通過黎輝這條線迷惑下老頭子再說。
只要給她點時間再攢攢錢,她也不用縮在哥哥那裡。
黎夜打着她的算盤,黎輝似乎也在想着其他事,把車再次發動後一直沉默着,直到車駛上了半山腰才接了個電話。
似乎是集團的事。
然後黎夜纔想起,她給老頭過壽的這幾天根本沒時間上游戲。
不跟幫會裡說一聲,萬一有三隻喵他們以爲自己突然消失是a了怎麼辦?
連忙掏出手機。
“新手機?“黎輝剛掛電話看了她手機一眼。
以紫色爲主調,兼深金暗紋的外殼實在太扎眼了。
“嗯。“黎夜頭也不擡,繼續發着消息。
“你上次跟我說的建立援助基金的事,已經有眉目了。”
聞言,黎夜茫然地擡起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才記起那個援助基金是她當初爲了不讓易揚站在道德制高點拿“弱勢羣體”說事,纔想出的解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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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咯,即便之後的易揚並沒有在“二選一”裡面作出選擇,黎夜還是遵從自己的心意,給福利院兒童建立一個援助基金。
黎夜不懂怎麼建立基金,但黎輝清楚,因此這件事就拜託給了自家哥哥。
眼下聽黎輝提起,黎夜消息也不發了,手機也鎖屏了,趕緊擺出“快,繼續說,我聽着呢”的認真姿態。
黎輝似乎早已習慣,無比熟稔的沿山道打了半圈方向盤。
“基金會的相關材料已經提交上去,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月內應該能批下來。基金會原始資金6000萬,5000萬由我們集團出,還有1000萬,在爸的這次壽辰中籌集。”
趁着老頭子的壽辰擩貴圈的羊毛,哥哥的這波操作簡直要給滿分!
但其實對於上層圈子來說,一人捐個500萬、1000萬什麼,也就是一輛跑車的價值,似乎不是什麼特別大的事兒。可見黎輝只是讓參加壽辰的貴客們意思意思地從口袋裡掏出一些爲社會公益表表一點心意。
而且這籌集的數目也不能太多,就算人手500萬,一圈籌下來怎麼也得有幾個億。雖然當面不會說什麼,但背後指不定會有人戳黎家大脊樑骨說他們打着公益的幌子在斂財。
黎夜想了一圈,又問黎輝:“那這事,老頭子知道不?”
即便事是好事,然而一聲招呼都不打,老頭子難免會感覺沒面子。
“說了。”黎輝不知想到什麼,微微笑了下,“爸還任命自己爲基金會的理事長,理事名單已經都報上去了。”
基金會的理事不是一個虛職。
黎夜能感覺到老頭子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第二春。
自從黎輝接手集團成爲總裁,老頭子退居監事,手上的事務便沒有以前那麼多,只需要偶爾象徵性地去集團巡視一下,用他那突然和藹下來的面孔普照下集團員工,然後在集團成員驚嚇加惶恐的“敬畏”目光中心滿意足地拂袖而去。
但大多數時間,還是待在家裡、感覺自己沒事可幹而胡亂發脾氣以體現自身存在感的糟老頭子。
也從那時候開始,老頭纔開始注意到家裡竟然還有一條啥都不幹坐吃等死的“米蟲”。
然後,她的日子便不那麼好過了。
總之,如果老頭子能沉醉在公益事業無法自拔,就不會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花費在她身上。
“挺好。”黎夜鬆口氣。
美好的未來就在明天……
但肯定不是今天……
也不是現在……
圍在桌邊吃午飯的時候,開席半天才從樓上走下來的黎老頭就跟沒看見黎夜似的,一個勁地跟左手邊的黎輝還有管家說話,就是不搭理右手邊的黎夜。
真是幼稚啊。
黎夜在心裡搖了搖頭,然後每次都能眼疾手快先一步從黎老頭筷子底下夾走菜。
氣得黎老頭開始吹鬍子瞪眼,但黎夜也裝作沒看見。
倒把一旁的管家和菲傭們看笑了。
黎輝搖了搖頭,默默嘆了口氣。
“你這次回來,就是來故意氣我的是不?“黎老頭撂下筷子,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餐桌邊的人全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