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日出

清道夫開着越野車在後面跟着,看着四周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羣,臉上不禁露出茫然的神色。就好似一個在孤島上生活了十幾年的人,突然回到熱鬧的大都市一樣有些不知所措。

吳笑笑說是去野外,但是並沒有去。至於原因清道夫並不知道,不過此時清道夫已經顧不得想這些了。因爲四周的景物讓他有些恍惚。其實四周的景物並沒有什麼。

寬闊的馬路,擁擠的人行道,紅綠燈以及每一棟建築物上都會有的廣告牌……這是在任何一個城市都能看到的景象。但是清道夫卻感覺有些陌生。自從進入《命運》遊戲之後,清道夫記不得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出去過了。尤其是一日三餐都被歐寧寧靜的母親包辦之後。清道夫好像從來都沒有出去過。

而已進入遊戲清道夫要麼就在希望學院中呆着,要麼就在公司總部呆着。又或者去野外殺怪。此時突然開着車走在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清道夫的心猛然被觸動,感覺四周是那麼的熟悉,可是又那麼的陌生。

隨着景物隨着汽車的前進不斷的倒退,一棟棟建築不同的景色從清道夫眼眸中略過,茫然和思索的神色不斷在清道夫眼睛中閃過。兩種神色相互交織,讓清道夫的目光有些複雜。

啵!好似啤酒蓋瞬間被彈飛,瓶內啤酒氣體爆破的聲音響起。原本目光復雜各種景色交織的清道夫的壓低,似乎什麼東西被戳破。一個個畫面出現在清道夫的眼底。

這些畫面都是清道夫剛纔所看到的。不過此時這些畫面交織在一起好似一團亂麻一樣

。比如說汽車竟然在房子上跑着,有人竟然在大馬路上洗澡。河水在天空中流動,而星星卻在地面上閃爍,一切都亂糟糟的,就好似混亂的空間重疊一樣。

這種混亂讓清道夫皺起了眉頭,同時一股巨大的刺痛從是海中傳來。清道夫感覺自己的腦袋嗡嗡作響,像是裡面有十萬只蒼蠅在嗡嗡的亂飛一樣。並且他還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似乎在變大,一點點的在膨脹。這種膨脹讓清道夫感覺自己的腦袋好似要爆裂一樣,一股靈魂撕扯的痛苦。讓清道夫雙目吐出,眼球上一根根血絲開始浮現,並且一點點膨脹着,似乎快要爆炸了一樣。

昂!一聲龍吟聲從清道夫身體最深處響起,似乎感受到了清道夫的危險。一道魔龍的氣息瞬間出現在清道夫的丹田中,然後急速的向着清道夫識海衝去。不過這道氣息一邊上衝,一邊變化着。不過變化的不是魔龍的樣子,而是一頭全身充滿暴虐氣息的遠古魔猿。魔猿瞬間衝進清道夫的是海中,面對眼前亂糟糟的時間魔猿憤怒的咆哮一聲,然後想這些錯亂的畫面衝去。

而這一切清道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因爲此時他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準確的來說陷入恍惚的他。就好似丟掉靈魂的軀體一樣。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做反映了。

遠古魔猿重進識海的瞬間,一把抓住移動一半摺疊在地上,另外一半好似倒扣在地上一樣的大樓。然後雙臂肌肉扎龍,直接把這棟大樓從地面拉扯起來。然後恢復其原貌放在地上。然後是扭曲的馬路,在天上可以步行的人羣河流,不應該出現在地面上不斷擁有的魚兒……

此時遠古魔猿就好似一個再收拾被自己兒子弄的亂七八糟的房屋,什麼東西應該放在什麼地方,什麼東西應該是什麼形狀……混亂的世界隨着遠古魔猿的復原一點點的恢復正常。

不過這個過程是極爲痛苦的,因爲這些被修正的東西,都和清道夫的靈魂相連。就好似一個骨頭受傷了,因爲沒有醫治而變得畸形一樣。遠古魔猿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把已經恢復但卻畸形的骨頭再次打斷。然後按照正確的形狀再次拼接起來。而且全部過程沒有用一絲麻藥,這種骨頭被一次次打斷,並且不用麻藥就開始對接修正的痛苦,讓清道夫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這個過程似乎持續了很久很久,因爲清道夫都感覺自己快要許多了。好似過去了一年那麼長的時間。遠古魔猿才把清道夫識海中所有的畫面理順,讓它們迴歸到自己原本應該所在的正確位置上。當遠古魔猿把天空中的一個人扯下,放在他應該行走的人行道的時候。

清道夫身體猛然一整,腦袋轟的一聲發生的大爆炸,所喲修復好的畫面全部變成了碎片。清道夫只感覺眼前一黑,然後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就好似處於無盡的黑暗中一樣。

沒有一絲光亮的黑暗讓清道夫感覺有些害怕,是的就是害怕。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到這個字眼意思的清道夫,此時的感覺就是黑怕。所以他不斷的往前走,往前走,想要離開這片黑暗的區域。可是無論它怎麼走,都無法走出去。

漸漸的清道夫感覺到了疲憊,就好似沙漠中的人喝下最後一滴水,然後不吃不黑又在沙漠中走了三天三夜一樣。那種身心的疲憊深入靈魂,就連空靈的靈魂也想要放棄聲的念頭。

黑暗中的清道夫倒下了,雖然堅韌的神經竟然堅持着讓他不斷地的向前趴着

。但是他是在太虛弱了,第一次清道夫有了想要放棄好好睡一覺的念頭。而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就好似瘟疫一樣在清道夫心中蔓延。讓清道夫堅持的心念越來越薄弱,最後消散。

“睡……睡會兒,就睡一小會兒。睡一會再向前走。”清道夫給自己的放棄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這是從來沒有出現在清道夫身上的事情,因爲一直很要強的他,不會這樣的自欺欺人。

“小福生,小福生,快醒醒。太陽就要出來了吆,再睡你就看不到日出了。”福利院院長的房間中,一個面色還有些稚嫩大約十六七歲女孩,正在捏着一個四五歲小孩的鼻子,臉上露出一絲純真,但又有些調皮的笑容。

“不要。不雅,福生要睡覺嘛,日出下次再看。”被捏着鼻子的小男孩把少女的手打掉,然後翻一個身繼續睡,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嘴裡嘟囔着。

“這樣是不對的哦小福生,今天的事情今天必須要做完。忘記院長媽媽和你說的了嗎?快點起來,我們看日出不要再睡了。”女孩來到又來到轉身男孩的正面,然後捏着自己的一縷長髮,不斷的在小男孩的鼻子上掃來掃去。

“再睡一下下嘛。太陽還沒出來呢。它出來了我再起來。”小男孩小手抓着脖子。把頭縮進了被子裡躲避少女的騷擾。

“不行。小福生說過長大要保護院長媽媽的,怎麼能這麼懶呢。”少女測了測身子,開始掀小男孩的被子。

“明天再努力嘛,今天好睏。休息一天。明天再努力長大保護院長媽媽。”

“院長……媽媽……”昏迷中的清道夫看着這好似睡夢中的一幕,嘴裡不由自主的呢喃着。眼前的場景是那樣的熟悉,但是卻又那樣的陌生。因爲搜刮了腦海中所有的記憶,都找不到有關這個場景的一點記載。

但清道夫可以確定,眼前的場景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因爲看到少女不斷上下捉弄小男孩的一幕,清道夫心中涌現出的溫馨,眼睛有些酸澀想要流淚。就好似一個在外漂泊的遊子,突然回到家看到自己的母親一樣。

一道紅霞出現在天邊,然後紅霞越來越濃郁。漆黑的天空中開始出現了色彩。一隻笨拙的紅色皮球,一點點的在地平線上掙扎着向上攀升。慢慢慢的一次露出一點,一次露出一點。最後就好似一個紅色的烙餅掛在天邊。陽光跨越了恆古的距離照射在大地上,沉睡的萬物開始甦醒,朝露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天地間頓時充滿了生機。

“嗯……已經出來了。你個小懶豬,下次不能這樣了。”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房間,正在捉弄小男孩的少女擡起頭看向此時並不刺眼的照樣,臉上露出純淨的笑容,然後有些嗔怒的隔着被子對着小男孩了來了一巴掌,開始去洗漱間洗漱,一邊走一遍說着:“不準起的太晚,小孩子懶牀長不大的。”

牀上的小男孩沒有迴應,沒過多久被蒙在被子中的小男孩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原來日出是這樣的。”看着少女離開,再看看懶牀再次熟睡的小男孩,清道夫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一絲髮自內心的笑容,此時的朝陽的光芒似乎灑滿了清道夫心中每一個角落,讓清道夫的心中不再有一絲的陰影。

“怎麼了?”在希望學院的後山禁地之處,兩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正在對弈,其中一個鬚髮皆白,手掌晶瑩如玉的好似半透明一樣的老者手裡捏着黑子就要落下。但就在他落下的一瞬間,他手中的黑子竟然開始褪色,最後變成了一顆白子。看到這一幕老者對面的老者驚訝的問道。

“上次出事的那個小傢伙封印鬆動了一下。”看着手中突然從黑子蛻變成黑子的棋子,老者眉頭皺了一下臉上露出沉思的神色。

“那個記憶被塵封的?”

“除了她還有誰。不過依照他的實力,這輩子不可能觸動封印的。”老者深深的皺起了眉頭,面色凝重的看着手中由黑變白的棋子。眼底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

“凡是沒有絕對的,他連塵封的記憶都有可能甦醒,被封印的餓記憶能夠甦醒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也是。不過我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生命的氣息。一個命格主殺的災星,竟然有朝霞破開黑暗,喚醒沉睡萬物的生機。這個小子……有點看不透。”

“的確有些奇怪,魏砣上次好像有意讓他也參與那個計劃,不過被小李給拒絕了。”看着老友手中白色的旗子,下棋的老者也有些驚奇。

“算了,他是小李的弟子。我們不能強求什麼,而且此人身上變數太多。記憶竟然被大能用歲月之力塵封,他不參與未必不是好事。畢竟那個計劃前車太大,我們只能盡力減少它的變數,增加成功的機率。而非給它增加變數。”老者搖了搖頭手中的棋子又由白變黑,然後在剛纔想要落子的地方落下。

“這難道就是星辰子所說的餓眼中世界?”清道夫依然在開着車,不過他的眼中卻閃爍着好似朝霞破開大地黑暗的光芒。光芒一點點的斂去,清道夫眼中出現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那是一片有些混沌的區域。下面混沌一片看不清東西。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些樹木和院落,院落中似乎有孩子。

而與下面混沌截然相反的是天空,此時天空正掛着一輪朝霞,朝霞的光芒剛剛照射在地面上,裡面充滿了盎然的生機。但生機之中攜帶者那種撕裂黑暗的霸道,此時讓清道夫全身的亂惑之力不斷的躁動着。但這種躁動很快被清道夫識海中散發着古卷的東西散發出來的光芒壓制下去。古卷的光芒和朝霞的光芒交輝相應,一道道模糊的符文不斷閃爍,符文中似乎有什麼聲音在呢喃。

眼中世界,沒錯剛纔清道夫黃昏的悸動,竟然無疑中構建出了眼中世界。這讓對清道夫來說格外抽象的世界。但是現在的的確確構建成功。雖然一眼看去竟然看到了和眼前景物截然相反的兩個世界。讓清道夫感覺有些彆扭。

但清道夫可以肯定。自己完成了和星辰子星隕瞳術一樣的眼中世界的構建。不過星辰子構建的是繁星世界,而此時清道夫只構建出了一顆朝霞。清道夫隱隱中感覺自己和星辰子走的不是一條路,不過這個並不重要。因爲星辰子也說過星隕沒有固定的攻擊方式,眼中世界如何構建。構建成什麼樣子的,全憑自己喜好和能力。

“日出,這個名字好

。但在日出之前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看了一下自己的個人面板,暗夜之瞳竟然到了第四層日出的境界,這讓清道夫有些欣喜。但他卻並沒有因爲構建出眼中世界而高興,而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哪裡有還沒有乾的淚。

“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又被隱瞞了什麼。我一定找到你。”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清道夫可以確定。那個人對自己來說極爲的重要。自己一定要找到她。

“這個世界看起來好像比以前有意思了許多。”收起心情,看着熱鬧和現實幾乎一模一樣的大姐小巷,清道夫突然有一種融入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清道夫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沒有什麼,但是內心卻格外的孤僻。即使那些生死戰友,都無法走入清道夫內息的最深處。更別說這些在清道夫看起來有些陌生的繁華都市了。

但是此刻,清道夫嗅着汽車的尾氣,看着四周的高樓大廈燈紅酒綠。突然多了一絲的融入感,城市的熱鬧竟然驅散了他內心中的一縷寂寞。這種驅散是真正的驅散,而非以前那樣硬湊入熱鬧的人羣,想要獲得存在感的強迫驅散。

“你不是說要去野外嗎。來這裡幹嘛。”雖然剛纔突然構建眼中世界腦袋陷入了混沌中,不過清道夫的身體卻下意識的操控着汽車跟在吳笑笑的身後,所以當眼中世界構建完成清道夫醒來之後,吳笑笑並沒有跟丟。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了一處熱鬧的夜場之中。

夜場是無數上班族,夜生活一族最喜歡聚集的地方。雖然現在夜場因爲法律的嚴謹變得比較正規,但這個正規只是相較於以前的烏煙瘴氣而言。並非是一板一眼什麼都按照規定來。

因爲夜場就是讓人放鬆和舒緩壓力的地方,而大部分人類放鬆的方式都不會是釣魚,散步,以及爬山這樣的有力身心健康。而是放縱來的更加的簡單直接,所以夜場雖然正規,但是裡面也有不是的灰色地帶。這也是夜場最大的利潤鏈條所在,否則只是喝喝酒,聊聊天。那客人還不如去咖啡廳來夜場幹嘛?

“哼,要你管。正像你說的那樣,你只要保護我的安全就行。其他的我想做什麼那是我的事情。”吳笑笑的挑釁的看了清道夫一眼,並且走到清道夫面前竟然好似挑逗似得對清道夫吹了一口氣,然後踏着有些輕佻的步伐向着裡面走去。

看着吳笑笑的樣子清道夫不禁皺了一下眉頭,因爲吳笑笑現在的樣子除了想要給清道夫找麻煩之外。清道夫竟然有一種吳笑笑也很孤獨的下意識感覺。

“她孤不孤獨管我什麼事情。還是趕快結束這份差事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吧。不過現在感覺真好。”清道夫搖了搖頭跟在吳笑笑的後面走了進去,以前清道夫對於夜場十分討厭,如果沒有任務的需要他很少來這種地方。因爲在清道夫看來這種隱晦的灰色場所,還不如充滿赤裸裸暴力的黑市讓他感覺更加的束縛。

但是剛纔心中的悸動,引動眼中世界構建完成之後。清道夫的性格似乎改變了一些,此時他雖然依然十分的情形。但是對於被稱作男人消金窟的夜場有了一些好奇。並且心中竟然還帶着一種第一次進入夜場的驚奇,激動,以及有些害怕的複雜感覺。這種感覺對於以前理智的有些可怕的清道夫十分排斥的東西,但是現在他卻並沒有這種排斥感,甚至還有點嚮往裡面到底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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