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曹操奉楚天的命令,前來釋放被軟禁的袁紹等人,一同前去拜見楚天。
曹操再見到袁紹時,幾乎認不出憔悴的袁紹。
此時的袁紹形同枯槁,神情疲倦。
顯然,袁紹這段時間不好受。
袁紹四世三公,起點高於無數領主,意氣風發,卻被趙龍算計,身敗名裂,失去領土和地位,成爲階下之囚。
這種巨大的落差感,沒有多少人可以體會。
曹操勉強可以體會此時袁紹的心情。
曹操曾經也有逐鹿中原的野心,當上兗州刺史,被楚天打敗後,一度也是階下之囚。
只不過,曹操比袁紹幸運許多,楚天敢用曹操,就像是明關敢用多爾袞、老秦敢用呂布一樣。當然,曹操比多爾袞、呂布還是好不少。
“本初!”
“阿瞞!”
“……”
儘管曹操又被袁紹以小名稱呼,還是與袁紹相擁而泣。
無論曹操還是袁紹,都是逐鹿中原的失敗者,此時惺惺相惜,一笑泯恩仇。
他們曾經也是好友,一起偷過別人的新娘。
可惜後來因爲爭霸,所以反目成仇。
當失去諸侯的身份以後,兩個人又想起昔日的情分,一陣唏噓。
“本初爲奸人所害,此次徵東將軍擊敗趙龍,釋放本初,我定要爲你設宴,接風洗塵。”
曹操用力拍了拍袁紹。
袁紹想到自己逃離了趙龍的魔爪,又落入楚天的控制,不禁擔憂:“唉,我爲楚子謀所獲,不知道楚子謀是否能容我。昔日我與他有所恩怨,怕不是會身首異處。”
許攸說道:“本初何必擔心。昔日我與兗州牧也有間隙,但兗州牧尚能容我,何況是本初。”
曹操也說道:“本初兄可以活命,原因有三。”
已經開始優柔寡斷的袁紹本來懼怕被楚天毒害,但曹操再三保證楚天不會加害於他,疑惑問道:“阿瞞爲何這樣說?”
“其一,本初兄四世三公,爲天下士人所重視,因此,兗州牧不會輕易殺害本初,否則會得罪於世家,令部分世家人心惶惶。趙龍沒有加害本初兄,原因多半如此。其二,兗州牧宅心仁厚,不輕易殺戮,我與子遠皆有怨於他,卻不見怪罪。其三,只要本初兄從此隱居,少與世家來往,則可以保命。”
曹操的三條原因讓袁紹信服,袁紹這才放心。
只要按照曹操所說,那麼就沒有危險。
只不過,袁紹從此可能要和盧植、蔡邕這羣隱居於夏城的大人物一樣,過着閒雲野鶴般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楚天不在意袁紹的影響力,袁紹纔有可能重新活躍在世人面前。
還有第四條原因,曹操沒有明說。
許攸也心知肚明,同樣沒有挑明,因爲挑明以後,會傷及三個舊日相識的感情。
第四條原因,袁紹根本就不是楚天的對手,何況還是失去領土、班底的袁紹。這樣的袁紹,一百個都不是一個楚子謀的對手。
大象不會在意螻蟻的存在。
袁紹的家人也被趙龍軟禁,他們被釋放,與袁紹團聚,不禁淚流滿面。
“此乃吾子,袁譚、袁熙、袁尚,本來期許他們有朝一日,會成爲人中龍鳳,但經過此次大難,只要他們可以活着即可。”
袁紹對他的三個兒子寄予厚望。
可憐天下父母心,袁紹也希望自己的三個兒子,每一個都是漢武再世。
曹操和許攸沉默不語。
他們不願意出言刺激袁紹,但袁譚、袁熙、袁尚三人,除了袁譚還看得過去,其他兩個人似乎一副不大聰明的樣子。
他們與袁紹、曹操這一輩人差遠了。
在曹操和許攸看來,袁紹的三個兒子還是三個小屁孩。
袁紹說是被釋放,實則是被楚天軟禁,與郭圖、逢紀等人一起南下鄴城,面見楚天。
對於潁川、南陽、汝南一帶的世家,楚天有所戒備,但他也需要一批當地的世家,來平衡其他州的世家,所以楚天沒有和趙龍那麼偏激,通過極力打壓一塊地域的世家,扶持另一塊地域的世家。
“這不是袁本初嗎?”
楚天見到憔悴的袁紹,也不禁感到驚訝。
袁紹衣衫襤褸,哪裡有半分討伐董卓時,八面威風的盟主風采,更像是一個叫花子。
袁紹誠惶誠恐,竟然主動向楚天請罪:“昔日與將軍有所衝突,得罪將軍,今幸得將軍相救,免於牢獄之災,本初與家人願移居夏城,不再與舊部聯繫,望將軍准許。”
楚天見袁紹的態度出乎意料,沒有立即同意袁紹的主動請求,眼睛微眯,看向帶着袁紹到來的曹操和許攸。
曹操和許攸像是被識破了什麼,心底一凜。
“本初,爲何會突然想要移居夏城?”
“聽孟德言,夏城樂,不思鄴。本初懇請將軍許可。”
袁紹不經意間,將曹操被賣了。
“孟德,你可知罪!”
楚天一聲呵斥,曹操趕緊下跪:“末將知罪!”
楚天的威嚴讓曹操瑟瑟發抖,這下東窗事發了:“末將不該多言,爲本初出策。”
這下連許攸也下跪:“屬下與孟德同罪。”
“你們二人,再有擅作主張,盡皆處斬。”
“是……”
曹操和許攸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大汗淋漓。
他們的初衷是爲了一舉兩得,既爲楚天合理軟禁袁紹提供理由——袁紹主動選擇移居夏城,又保住了袁紹的性命。
但他們沒有事先與楚天打招呼,便犯了結黨營私的大忌。
在多數情況下,結黨營私的懲罰可大可小。
“以後若是爲人求情,直言不諱即可。”
楚天嚇唬曹操和許攸以後,神色這才緩和。
他發現自己的威嚴日重,即使是曹操和許攸都會害怕。
袁紹也反應過來,自己無意間坑了曹操一把,幸好楚天本來就沒有斬殺袁紹的想法,這纔沒有追究。
“你們下去吧,袁譚、袁熙、袁尚等人,全部移居夏城。”
楚天將這羣不穩定的因素放在眼皮底下,進行監視,讓他們以後,不能成事。
實際上,袁譚、袁熙、袁尚也不可能是楚天的對手……
他們三人頂多是三流武將。
在一羣被釋放的謀士之中,楚天招降郭圖、逢紀、辛毗、荀諶等人,令其安撫人心,仍然在冀州任職。(太多了,不水字數,不重要的人物不代表不厲害,戲份有限而已)
爲了減少河北世家與中原世家的衝突,楚天令其和解。
趙龍代表河北世家戰敗,河北世家擔心楚天大力打擊河北世家,於是選擇了妥協。
中原世家被趙龍鎮壓以後,勢力大損,又長了教訓,不敢上跳下竄,所以中原世家也選擇了妥協。
雙方在楚天以和爲貴(幾十萬大軍壓境)的主張下,勉強和解。
“沮授、田豐,他們與趙龍的關係也相當親密。趙龍在河北經營了整整七年,河北本土的世家與趙龍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下有點麻煩了……”
楚天找不到沮授和田豐,以他們的智謀,趁着混亂離開冀州,還真不困難。
不過,有所得,必定有所失,楚天也就只能感慨那樣了。
曹操也無法讓審配、沮授、高順、關羽、馬超等人投降,關羽無法招降龐德,劉備無法招降張任。
擊殺趙龍,得罪了一批人,卻快速結束河北戰事。
有失有得,這纔是人生。
“主公,漠南以西的領主發現有一支蒙古騎兵進入漠南!”
“漠南以西,可是涼州、幷州方向?”
“正是!”
“蒙古騎兵,怎會出現在該地?”
楚天立即鋪開地圖,儘快確定蒙古騎兵的行動目標。
又一支蒙古騎兵進入漠南,楚天不相信他們是來觀光,很有可能是進行軍事行動。
成吉思汗鐵木真時期的蒙古帝國擴張慾望極強,蒙古鐵騎所到之處,往往都伴隨着戰爭,此次也毫無例外。
鐵鷹斥候在地圖上標記出根據情報顯示的蒙古騎兵的位置。
“此地,距離朔方郡已經不遠。而朔方郡,有大量南匈奴。南匈奴的實力不強。”
南匈奴居住在漢帝國境內,主要分佈在幷州。
匈奴經過漢武帝的打壓,勢力削弱,又相互內鬥,因此,實力比起巔峰時期的匈奴,差遠了。
不過,此時幷州的南匈奴軟弱,似乎反而對漢帝國不利。因爲南匈奴無力阻擋蒙古騎兵的兵鋒。
“河套、陰山,他們想要佔領此地,作爲進攻中原的橋頭堡?”
楚天將目光集中在幷州,他大概知道了蒙古騎兵的戰略意圖。
知道蒙古騎兵的意圖,但不是說救便救。
朔方郡與太原郡同樣屬於幷州,實際距離卻很遠,且多匈奴人,情況複雜。
如果更加直觀,集結大軍,從冀州出發,要幾個月才能完成戰爭準備,抵達河套。
“看看漠南的領主,是否可以抵擋蒙古騎兵。胡馬在幷州素有威望……不過南匈奴似乎不怎麼給胡馬面子,胡馬沒有真正統一併州。”
一個州有核心與非核心區域,太原郡、上黨郡爲幷州的核心,胡馬對兩個郡的統治力比較強,而一些匈奴人活躍的朔方郡、雲中郡,統治力比較弱,顯而易見。
“還是讓胡馬一試。”
楚天沒有徹底平定冀州和幽州,傷兵也沒有恢復,暫時無力遠征。
目前主要還是看胡馬和漠南領主們,拖延蒙古帝國,讓楚天喘口氣。
漠南,蒙古主帥,四怯薛之一的木華黎,以十萬蒙古騎兵,自天山,進入漠南,浩浩蕩蕩。
野戰之王速不臺留守烏孫國,與霍去病對峙。
幷州西北部,南匈奴,於夫羅單于與其弟呼廚泉等一衆貴族圍獵。
一支箭射中逃命的野鹿,野鹿栽倒。
一個匈奴小將上前,將箭拔出。
呼廚泉說道:“豹兒的弓術有所見長,將來必定可以成就大事。”
於夫羅單于說道:“然而中原羣雄並起,沒有一個諸侯,我們可以招惹。據說擊敗我們的諸侯胡馬,已經戰敗,逃出雁門。”
“難道趙龍已經佔領幷州?”
“聽異人說,趙龍似乎死了。”
“趙龍竟然死了?他上次還許諾,只要我們響應他,在朔方郡、雲中郡、雁門郡製造混亂,便可以給予我們更多的牧場和權力。他一死,昔日的承諾,我們該向誰要?”
“中原諸侯間的爭鬥,我們難以插手。我們還是安分留在此地。”
於夫羅也一度進入河北,結果被混戰的諸侯趕回來,帶領南匈奴部衆霸佔朔方郡、雲中郡、定襄郡一帶。
匈奴勢力已經衰落,並非於夫羅沒有爭霸之心,而是打不過河北諸侯啊。
趙龍利誘其對付胡馬,結果於夫羅被胡馬擊敗,又退縮到朔方郡。
於夫羅也學乖了不少,除了聲援趙龍以外,不敢輕易出兵。
一個與南匈奴做生意的自由玩家到來。
自由玩家活躍在各個地方,即使是匈奴也不例外。
匈奴爲遊牧部落,不擅長經商,所以商業被自由玩家壟斷。
於夫羅見到部落裡最大的玩家商人,其神色慌張,不禁疑惑:“何事如此慌張?”
玩家商人說道:“蒙古騎兵出現在漠南,可以要打到此處,我需要暫時將貨物運走,避免損失。”
於夫羅單于之子劉豹過來問道:“蒙古騎兵?他們是何來歷?”
“他們來自漠北,極其強勢。”
一衆南匈奴貴族聞言,不禁失笑。
其中呼廚泉說道:“我們南匈奴雖然不是河北、中原諸侯的對手,但也不是什麼蒙古騎兵能欺負的,此次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