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 賽德克族

既然龐統跟周瑜關係親密,周瑜死後,龐統又是怎麼轉投劉備的呢?

且說劉備佔據荊州,領荊州牧,龐統以從事的身份擔任耒陽縣令。奈何龐統在任期間因爲不理縣務,一度被免官。

就在此時,東吳魯肅寫信給劉備,告訴劉備龐統不是百里之才。

所謂“百里之才”,是指能力只配治理方圓百里的人。魯肅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說讓龐統擔任縣令那是屈才,這是一位大才,須大用。

期間,諸葛亮也對劉備說起過龐統。於是劉備召見龐統,經過一番交流過後,劉備對龐統大爲器重,任命他爲治中從事。

歷史上,關於周瑜跟魯肅兩人有沒有向孫權舉薦過龐統,一直成謎。或許有過,只是被孫權給拒絕了。

許是對彼時的江東集團而言,並不缺龐統此類人才。

至於演義中說:“時肅亦薦統,因統貌陋,慢孫權,不用。”

此應爲杜撰。

實情如何,已經成謎。

不管怎樣,有周瑜跟龐統的這一層關係,再加上龐統在蜀漢的不得志,歐陽朔有理由去行“離間之計”,將龐統這位人才給挖過來。

至不濟也要讓劉備對龐統起疑,不再重用。

當然這是下下策,非到萬不得已,歐陽朔不會用此計。

周瑜一聽,原來君上說的是這事,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笑着說道:“既是君上所託,某自當盡全力而爲。”

歐陽朔點頭,說道:“公瑾也不用心急,需緩緩圖之。”

“末將明白!”周瑜點頭。

從龐統來信中,周瑜也隱約察覺到龐統的苦悶,故而他才顯得有信心。

歐陽朔一笑,說道:“將軍即將遠行,孤就不久留你了。”

周瑜卻是心中一驚,早就聽聞君上手上有一支神秘的情報機構,負責監察百官。沒想到他跟夫人的對話,竟也逃不過此機構的法眼。

好在他跟龐統的交往,並無異心,否則此時怕已是人頭落地了。周瑜臉上卻是平靜無波,起身行禮之後,告辭離開。

種子已經種下,到底能否開花結果,還有待時日。

…………

送走周瑜,歐陽朔還得再見一人,便是雷梵。

日前,張廷玉領銜的考評小組已經摺返山海城,呈上一份詳細的考評報告。結果不僅讓蕭何羞愧不已,就是歐陽朔也有些吃驚。

按張廷玉的評價,雷梵及其治下的斷刃府着實不簡單。

先說斷刃府。

斷刃府是直隸郡除神眷府之外,建府最晚的一個,但是斷刃府的財政收入卻在全郡領先,僅次於木蘭府。

尤其是在泅水河拓寬之後,通過珠江水系進入山海城的商船多了起來。斷刃府趁勢在東拉湖建設碼頭,供商船中途停歇,成了商路上的一個節點。

加之斷刃府推出的優惠政策,一些商船甚至放棄進入山海城,直接就在斷刃府做起生意來,極大地促進了斷刃府的商貿發展。

木蘭府的關稅優勢正在削弱,已有被斷刃府趕超之勢。

除此之外,斷刃府內的水產養殖業、藥材產業以及桑蠶產業都是蓬勃發展,再借助金礦之力,治下經濟實力雄厚。

難的是,斷刃府吏治清明。

雷梵雖出身山蠻,卻不是一位粗魯之人,很好地適應了官場規則。更加難的是,他身上保留着山蠻一族獨有的韌性跟魄力,讓雷梵一路披荊斬棘。

這種魄力跟行動力,在科班出身的官吏身上,是非常難見的。

由此也凝聚成了雷梵獨特的人格魅力。

就以在東拉湖建碼頭來說,明擺了就是在搶山海城的生意,當頭攔一截。同樣擁有此便利條件的天風府不敢做的事情,被雷梵做了。

事實證明,此等做法不僅無損山海城的核心利益,還在山海城這個一級市場之外,成功孵化出一個二級市場,分流了山海城的非核心功能,實現雙贏。

見此,天風府纔在西拉湖效仿,卻是已經慢了一拍。

類似的事情,不勝枚舉。

不僅如此,雷梵還沒有種族偏見,不會因爲出身山蠻,就對治下的山蠻有任何的偏袒徇私,處事公正。

在推行《領地法典》時,面對山蠻屢屢犯事,雷梵更是不惜用重刑。

就是在那種時候,雷梵都沒有搬出山蠻一族的族規,以此來取代《法典》去懲戒族人,可見其對《法典》的認識非常深刻。

因爲處事公正,雷梵深受治下漢人跟山蠻的愛戴。

一位山蠻,受漢人擁戴。

僅此一項,就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就連張廷玉都坦言,“對山蠻一族的偏見,自雷梵始,可以終結了。”歐陽朔一直奉行的種族大融合政策,似乎已經開花結果,芬芳異常。

蕭何也坦言自醒,自承其錯,甘願罰俸半年。

如此,雷梵升官的最後一個障礙被移除。就在昨天,南疆都護府正式發佈了對雷梵的任命,調升雷梵爲夷州郡守,即刻赴任。

消息一出,在領地掀起巨大波瀾。

隨任命狀一起公佈的,還有吏治署對雷梵的考評報告。據說,此項提議是蕭何頂住壓力,主動要求公佈的。

如此,也算是爲山蠻一族正名。

無論是對直隸郡的山蠻,還是對梧州郡的山蠻,甚或是騰越郡的山蠻而言,這一紙任命狀都有些非同尋常的意義。

它標誌着山蠻一族,正在完成蛻變,跟粗魯、愚昧說再見。

…………

赴任之前,雷梵特意跑了一趟山海城。

雷梵不傻,到了現在,也已打聽到這項任命的波瀾曲折。對力挺他的君上,雷梵自是感激涕零。正式赴任之前,雷梵也想聽聽君上的點撥。

歐陽朔見了雷梵,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蕭大人擱置對你的任命,只是出於公務,而非私情。這一點,你要明白。”

“下官明白。”

雷梵神情複雜,外界對山蠻一族的偏見,他又怎會不知。

見識了天地的廣闊,才知道自家的孤陋寡聞。

對慢慢融入農耕體系的山蠻一族而言,無疑非常珍惜眼前的機遇。山蠻戰士們願意接受最嚴苛的訓練,山蠻百姓每日用心學習各種技能。

而像雷梵這樣的官吏,則是如履薄冰。

每一位族人都在爲這種蛻變而努力,在各自領域盡其所能。

一切,都只是爲了改變。

爲了不再受歧視,爲了不再低人一等。

這絕不是某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整個民族的砥礪前行。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總算是看到山蠻一族崛起的曙光。

雷梵的晉升,就是一個再明確不過的信號。

最大的功臣不是別人,正是雷梵眼前的君上。是君上主動跟山蠻一族接觸,引玄鳥部落下山,這纔開啓了山蠻一族的輝煌之路。

是君上一手製定了山蠻政策,重用山蠻戰士,倚爲最可靠的衛士。當歐陽朔決定將磐石軍常駐王城時,不是沒人反對。

歐陽朔卻是乾坤獨斷。

沒有人比歐陽朔更清楚,山蠻一族對他的忠誠,那是源自血脈的忠誠。如果說哪一支部隊最不可能背叛他的話,那一定是磐石軍。

因爲歐陽朔是他們無上的王,體內流淌着遠古山蠻最尊貴的血液。如此,歐陽朔又有什麼理由,不將磐石軍放到王城呢?!

…………

歐陽朔說道:“夷州郡的高山族,同樣是一個民風彪悍,而又值得尊敬的民族。你赴任之後,要多跟他們接觸,消除他們的顧慮。”

高山族主要聚居在夷州郡中部山區、東部縱谷平原以及蘭嶼島上,遊戲中的高山族跟黎族、山蠻一樣,還是以漁獵爲主,尚未進入農耕文明。

夷州每一處山林都有一位特定的主人,是他們的獵場,神聖不可侵犯。

高山族人非常兇悍,不同部落之間因爲狩獵地盤,經常會起爭執,殺戮時而上演。他們甚至有獵頭的習俗,將獵取敵人的頭顱作爲成年禮的標誌。

說高山族值得尊敬,是因爲他們在抵抗外敵入侵時,無所畏懼,不懼犧牲。甚至明知是以卵擊石,也要展現高山族人的英勇氣魄,拋棄肉體,留住戰魂。

史詩電影《賽德克·巴萊》中的賽德克族,就是高山族的一支。

電影講述的便是著名的霧社起義事件,高山族英雄人物莫那·魯道,帶領不到一千名族人抗擊日本侵略者。

霧社賽德克族總人口不過2100人,在這次起義中900餘人或是戰死,或者自殺。族中婦女爲了不拖累男子,節省口糧,個個慷慨赴死,上吊自殺。

三千日軍連毒氣彈都用上了,卻仍然死傷過半。

因此起義雖然失敗,賽德克人卻堅守住了民族之魂。

影片讓人看了熱血沸騰,赤裸地展示和呈現了男人之間充滿野性的戰鬥。

真正的男人。

面對這樣一個民族,歐陽朔希望它能像山蠻一族跟黎族一樣,漸漸融入到山海城體系之中,成爲種族大家庭的一份子。

未來某一天,山海城或許可以前往夷州郡募兵,招募最強悍的高山族戰士,馳騁沙場,展現熱血男兒的英雄氣概。

想想,都讓人心馳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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