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州牧府
劉璋那肥胖的身軀整個鑲嵌在一把椅子中,一雙眼睛泛着褶褶光輝,看着眼前翩翩起舞的十幾名舞女,輕紗薄衣,舞動間,豐腴的胴體若隱若現,搞得劉璋食指大動,心中彷彿貓爪一般癢癢。
“主公,從事張鬆大人求見。”一名侍者躬身來到劉璋身邊,在劉璋耳邊輕聲道。
“不見。”幾乎沒有思考,脫口而出,一雙眼睛卻從來沒有從這些舞女身上離開過。
“主公,張鬆大人說,是有關漢中戰事的。”侍者沒有離開,在劉璋耳邊輕聲道。
“給我滾!”劉璋不耐煩的從桌案上抓起一個金屬盤子,頭也不回的砸在這名侍者頭上,倒黴的侍者差點被這一下子砸死,再也不敢多花,伏在地上,連滾帶爬的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你說什麼?漢中?”突然,劉璋反應過來轉頭叫住那名侍者。
“張鬆大人他是這麼說的。”侍者哭喪着臉道。
“讓他進來,你們先下去吧。”劉璋臉上寫滿了晦氣,對着在大廳中擺弄身姿的舞女們揮了揮手。
“張大人,主公傳你進去。”侍者哭喪着臉來到張鬆身前。
“小兄弟,你的臉是怎麼了?”張鬆詫異的看向這名侍者。
“沒什麼,伺候主子,就是這樣,一不小心就會出事。”侍者哭喪着臉道。
“讓小兄弟爲我承受此害,鬆汗顏,這錠金子,小兄弟拿着,等會兒找郎中看看。”張鬆從袖子裡『摸』出一錠金子,悄悄地遞到侍者的袖子裡,接着便向裡面走去。
“多謝張大人!”金子在手,原本哭喪着臉的侍者立刻變得眉開眼笑,恭送張鬆離開。
“臣,張鬆,參見主公。”張鬆來到劉璋身前,躬身下拜道。
“起來吧,漢中戰事如何了?”劉璋揮了揮手,示意張鬆起來,好事被打斷,自然沒什麼好臉『色』,冷冷的看着張鬆道。
“啓稟主公,漢中張魯已於半月之前,開城投降,謝超麾下智囊諸葛亮收編兩百萬漢中大軍,已經屯兵天『蕩』山附近,準備進攻我葭萌關。”張鬆將諸葛亮攻陷漢中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沒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這麼快?”劉璋大驚失『色』。
“是,諸葛亮以主力大軍將張魯大軍牽制在陽平關,又以高順、陳到兩名悍將走子午谷、陳倉小道直『插』漢中平原,『奸』臣楊松、楊伯投敵,南鄭不戰而降!”張鬆沉聲道:“主公,前車之鑑,我等不得不防啊。”
“什麼意思?”劉璋皺眉道。
“臣此次前往謝超治地刺探軍情,雖然沒能探查到什麼消息,卻意外的發現一件關乎我軍生死存亡的大事。”張鬆一臉神秘的道。
“什麼事?”事關自己身家『性』命,劉璋連忙問道。
“馬騰之女馬文鴛,如今正在長安,並且,已經與謝超麾下悍將趙雲成親!”張鬆眼中閃過一抹狠光:“據查,當初謝超大鬧冀州,斬殺鄧賢將軍,最後從葭萌關脫逃,而屬下秘密調查,當時有一個時辰的時間,馬超將葭萌關城門防禦守軍全部調換成馬家心腹,這件事,黃權大人應該也是知曉的。”
雖然沒有明說馬超放走謝超,不過一切證據都說明,馬家和謝超有舊。
“這麼說,馬家當初投我,就是爲了今天?謝超早在數年前就已經對我川蜀生出覬覦之心?”劉璋臉上閃過一抹陰沉的光芒,無論多麼昏庸的君主,己方將領與自己的敵人有勾結,都是大忌。
“這個……沒有具體的證據,臣不敢妄下斷言,不過如今葭萌關乃我蜀中屏障,讓馬超來守,終歸有些不妥,還有,臣聽聞,川中還有一條小道,可直接通往成都,南鄭之事歷歷在目,主公不可不查。”張鬆臉上升起一絲猶豫,有些不太肯定的道。
“混賬,證據確鑿,還有什麼好查的,傳命張任,立刻派兵捉拿馬家叛逆,命泠苞、雷銅、呂義、吳蘭四將前往接替馬超,並將馬超囚禁!待戰事平定之後,再做調查,另外,讓楊洪尋找你說的那條小路,率兵死守!”劉璋怒哼一聲,厲聲道。
“屬下遵命!”張鬆低頭,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自馬氏父子入川以來,蜀中軍事日漸強大,尤其是馬超鎮守葭萌關,絕對是諸葛亮大軍入川最大的一道障礙如今,劉璋自毀長城,沒了馬超,剩下的武將之中,也只有張任、嚴顏這兩名蜀中名將可以抵擋一下,不過嚴顏在巴郡,遠水救不了近火,等他回來,諸葛亮早已破關而入,至於張任……這是個問題,還得想想辦法才行。
張鬆一路思索,離開城主府,前去傳命。
馬超被派往葭萌關守關,而馬騰、馬岱以及龐德卻被留在成都,訓練士卒,在軍營中訓練新兵的馬騰三人,還不知道即將大禍臨頭,直到張任帶着大批精銳,將整個校場包圍之後,才驚覺不對,看着領隊的張任,馬騰策馬上前,拱手道:“張將軍,不知這是何意?”
“主公下令,馬騰父子圖謀不軌,裡通外地,證據確鑿,特命末將拘押,得罪之處,還望馬將軍見諒。”張任拱了拱手,對着馬騰道,內心中,對於打敗自己,並且提升蜀軍戰力的馬氏父子,張任並無恨意,甚至有些欽佩,只是軍令已下,由不得他尋思。
“胡說八道,定是有小人讒言,張將軍,帶我去見主公,我要當面理論!”馬騰怒髮衝冠,自己投入劉璋麾下之後,一直兢兢業業,忠心耿耿,如今,一日間卻成了背主小人,讓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馬將軍!”張鬆打馬上前打斷馬騰的話,厲聲道:“我且問你,你女兒馬文鴛,是否在長安,並且已經成爲趙雲的妻子?”
“這……”馬騰氣勢一頓,馬文鴛和趙雲成親的事情他也知道,當初馬文鴛還特地派人來通知他,馬騰爲人耿直,猶豫片刻之後,便點頭道:“確實是這樣,不過我已與她斷絕了父女關係……”
“我再問你,前次謝超從葭萌關逃脫,是不是你兒子馬超放的?”張鬆毫不退讓,『逼』問道。
“這……”馬騰氣勢早已消於無形,赫然道:“確實是那個逆子做的。”深知自己兒子秉『性』的馬騰,雖然不知道當時具體情況如何,但他可以肯定,能做出這種事情的,還非馬超莫屬,不過隨即馬騰擡頭道:“可即使如此,也不能說,我們和謝超有勾結啊,謝超對我家有救命之恩,當時放他離去,也只是爲了報恩而已。”
“張將軍,我的話問完了。”張鬆沒有再理會馬騰,轉頭看向張任道。
“有勞先生了。”張任點點頭,轉頭看向馬騰,猛的一揮手道:“拿下!”
“誰敢!?”馬岱、龐德二人連忙護在馬騰身前,愣愣的看着周圍衝上來的士卒,馬家衆人如今在蜀軍之中,威望頗重,如今兩人如此作態,周圍的士卒爲他們氣勢所懾,一時間,面面相覷,猶豫不敢妄動。
“嘩啦~嘎吱~”
校場周圍的牆上,突然出現無數輕甲巨弓兵,無數鋒利閃爍着寒光的箭矢牢牢地將三人鎖定。
“放下兵器!”馬騰微微看了眼周圍的陣勢,如果強行突圍,自己三人絕無幸理,突然有些心灰意冷,揮手讓龐德、馬岱放下兵刃,看向張任道:“我跟你們走。”
……
葭萌關之上,馬超還不知道自家一干老小已經盡數被劉璋扣留,此時正有條不紊的指揮着守軍,一次次的打退漢中軍『潮』水般的進攻。
“馬超不愧當世良將,想要強攻葭萌關,恐怕不容易啊。”看着再次潰敗回來的漢中軍,諸葛亮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失望,反而散發出一種懾人的光彩。
“軍師有所不知,這葭萌關雖然不如天下第一雄關虎牢關雄偉,但卻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以前前任太守張魯曾數次舉兵攻打,卻最終無功而返,徒然損兵折將,我看,倒未必是那馬超有多厲害!”一旁的張鬆聞言,連忙解釋道。
“哦?”諸葛亮看了楊松一眼,微微的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羽扇輕揮道:“傳令,撤兵,明日再戰。”
次日,諸葛亮還未進兵,突然小校來報,馬超出關挑戰。
“軍師,我去會會他!”張遼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冷芒,他沒有見過馬超,不過,對於謝超說自己打不贏馬超,還特地將典韋派來,頗爲不服,因此,聽到馬超挑戰,當即就坐不住了,一把將自己的黃龍鉤鐮槍提起,向諸葛亮請戰道。
“也好,不過一個人太危險,這樣,我們一起出去,也好看看能得主公誇讚的,到底是個什麼人物?”諸葛亮點了點頭,帶着典韋、張遼、高順、陳到以及一衆剛剛投過來的漢中降將,點起兵馬從營中出來。
遠遠地,馬超鮮衣怒馬,極爲顯眼,衆人遠遠地便看到獨自站在兩軍陣前的馬超。
“軍師,末將先去會會他。”沒等張遼出馬,立功心切的楊昂,在楊松目光的示意下,突然搶出,衝向馬超,諸葛亮回頭看了楊松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那種彷彿洞徹人心的目光,讓楊松驚出了一聲冷汗。
“馬超小賊,看槍!”人未至,楊昂怒吼一聲,長槍已經刺到,想要趁馬超不備,一槍建功。
“廢物。”馬超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天狼槍一撥,一股大力從槍桿上涌來,楊昂虎口迸裂,長槍脫手而飛,心中大駭,再也顧不得立功,撥馬轉頭就跑。
“既然來了,這就想走?”馬超冷哼一聲,沒等楊昂完全轉身,天狼槍洞出,楊昂只覺心口一疼,一截閃亮的槍尖已經出現在胸口,帶着不甘的眼神,看了己方陣中的楊松一眼,失去生機的屍體,軟軟的從馬上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