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行,這樣下去的話,儘管還能復活一輪,可兵力上仍舊處於劣勢,絕對撐不到第三輪復活。對於官軍來說,進攻只有一次機會,這次失敗的話,他們就沒有機會再嘗試了,所以,不到最後一刻,他們是不會撤退的。”廖華說。
“看來,不出最後一招是不行了……”
對於這一戰,官軍統帥準備了很多,原以爲以他目前的兵力會以碾壓之勢將平望村拿下的,卻沒想到遭到的抵抗要比他預想的要厲害得多,不光兵力充足,而且還配備了大量的投石車,將己方的投石車全都破壞了,幸好兵力上和單兵戰力上都有着明顯的優勢,要不然這仗可就不好打了。戰鬥到現在,戰局已經漸漸明朗了,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來,己方可以說是勝券在握了,雖說最後會是慘勝,但是隻要能贏,那就夠了。
他猜測,桃源鎮的主力應該都佈置在這邊了,他不相信桃源鎮在另外兩座城裡還能有多少軍隊,只是想不通爲什麼桃源鎮會把防守重點放在這裡。這場戰鬥勝利之後,自己差不多應該升官了吧,希望能有機會調回到京城去,在外帶兵實在是太辛苦,身爲外來戶在大和郡這裡屢受排擠,日子實在不好過,還是京城裡的日子舒坦啊!
突然,一陣轟鳴聲將他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之中。這個聲音對於他來說很熟悉,分明就是大隊騎兵奔跑起來纔有的。他有點疑惑,自己沒有下令讓騎兵出營啊,騎兵再強,但也並不適合參加這樣的攻城戰。沒有自己的命令,騎兵是不會私自出動的。
反應過來後,頓時暗叫不好!本來安坐在馬上的他,頓時站立起來,望向那馬蹄聲傳來的方向。只見一隊兩三百人的騎兵隊伍從遠處迅速地向己方陣地接近過來,他仔細一分辨。來者所穿的正是叛軍的裝束。其實他知道,此時殺過來的騎兵,不可能是己方的,那不管是哪一方過來的。只可能是敵人,不可能是友軍。
在他的指揮下,官軍的陣營中迅速分出一部分人來,向那些“叛軍”騎兵正面迎了上去,對方只有三百人。拿命去堵,只要能將騎兵的速度拖慢下來,就完全可以將其一口吃掉。
可是,出乎官軍意料的是,就在騎兵即將要衝入他們的戰陣之時,突然整個隊伍齊齊轉了個彎,向背離城牆的一面跑去。
難道他們看到那麼多人打算逃跑了?許多官軍士卒心裡都升起了這樣一個念頭。然而,他們沒有看到的是,在這支騎兵打頭的那個將軍的臉上,赫然露出了一抹殘酷的笑意。
這個將軍不是別人。正是黃錚的知己好友,桃源鎮酒鬼行動隊的教官葉非武!
葉非武已經很久沒有親自參與過戰鬥了,再次騎上戰馬踏上戰場,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原本他並不想參與戰鬥的,閒散慣了的他,壓根就對戰鬥失去了興趣,每天寄情於酒罈子裡,倒也逍遙自在,行動隊的那些隊員,該教的都已經教完了。他也樂得清閒。只是,當黃錚告訴他,此次官軍的統帥就是那個害得他被趕出軍隊甚至家破人亡的傢伙後,他那顆沉寂已久的心。無法抑制地沸騰了起來。
正如戰前黃錚與葉非武商量的,這場戰鬥一旦發展到需要騎兵出動的時候,就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了。單單三百騎兵想要扭轉整個戰局,想要靠殺傷敵軍顯然是不現實的,唯一的辦法及時斬首了!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只要能夠把官軍的統帥拿下,那麼所有的進攻都將會化解於無形。這樣的安排對於葉非武來說,可謂是正中下懷。不共戴天之仇在這樣的敵我戰場上,無疑是最好的宣泄途徑,不用黃錚怎麼說,葉非武就欣然接受了這一任務。
甚至,葉非武一直在默默祈禱着,讓戰局更加糜爛一些吧,這樣纔會有他直面仇敵的機會。現在,機會就擺在他眼前,他比任何人都要清醒。他沒有第一時間衝着仇敵而去,而是來了一個聲東擊西,先調動對方的有生力量向自己撲來,再利用騎兵的機動力量迅速擺脫對手,向真正的目標殺去。
官軍沒有想到這支騎兵隊伍竟會如此膽大包天,直接朝着中軍方向殺去,儘管絕大多數部隊都已派去攻城,可中軍仍舊保留着一支精銳的千人衛隊。因此,當官軍統帥看到那支騎兵朝着自己殺來的時候,非但沒有驚慌,反倒是露出了一副嘲諷的表情來。
對於高速馳騁的騎兵來說,從改變方向再到殺到官軍中軍只不過是一會會的功夫。這支無謂的騎兵隊伍,向着數倍於自己的敵人發起了決死的衝鋒!
騎兵的優勢就在於高速的衝擊,一旦停下來陷入包圍之中進退維艱的話,機動性甚至還不如可以四處騰挪的步兵。身爲軍事專家的葉非武對這一點了解得非常透。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直接往中軍縱深出殺去,他知道,越是往縱深去,阻力就會越大,即便自己可以殺死數倍於自己的敵人,但是一不小心就會陷入重圍,要殺死大仇人,幾乎不可能。
他採取了一種比較取巧的戰法,殺入敵軍陣營後,沒有直接朝中間殺去,而是想着斜刺裡殺去,這樣一來,鑿穿敵軍的距離頓時大大縮短,阻力也小了很多。殺出去之後,調轉頭來,再次發起衝鋒,仍舊採取同樣的策略,從敵軍邊緣削過。這樣快速地往復幾次,就像是在切水果一般,將敵軍的陣盤一小塊一小塊地切割下來,慢慢地吃掉。沒過多久功夫,敵軍中軍的核心就暴露了出來。
經過幾輪衝殺,雖然殺了不少敵人,但是手下騎兵的傷亡也不少,三百騎兵,剩下的連兩百都不到了。一番浴血奮戰下來,這一百多的騎兵殺氣愈發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