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華麗的大廳內,左右各坐了排手持樂器,姿態妖嬈的美人魚,在鋪設着厚甸甸的海藻地毯中間,一羣穿着性感豔麗服飾的美人魚,正極力扭動着她們的身軀,擺弄出各種撩人的姿態,一會將紅色的尾鰭彎曲成意想不到的角度,一會團團圍繞,連接出魚人圖案,隨着音樂的變化而翩翩起舞。目光遠放,在大廳正中寶座上端坐的那個傢伙,顯然不是條人魚,因爲他正得意洋洋地翹着晃盪晃盪的二郎腿,一手拖着下巴,一手拿着個酒杯,原來是名叫做塞特里克的老魔法師。
如海藻般散亂的捲髮披灑在腦後,頭部是上寬下窄,彷彿倒置的三角形一般,上面爬滿如溝渠般深淺不一的皺紋,讓人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和變扭,長長的醬紫色緊身法袍包裹在他那如麻竿一般的身上,當中繡着金色圖騰的魚鱗軟甲從胸前一直垂到腳踝,一條半透明的奶玉色腰帶紮在了腰間,正當中是塊紫金打造而成的精緻帶扣,上面刻着條猙獰異怪的海蛇。在他的身邊的坐椅上,則靠放着把短小的魔杖,金色的手插末端是個人頭大小的水晶球,被三條盤繞的黃金海蛇牢牢地固定着。水晶球裡交換閃爍着時明時滅,如雷電般的光芒。
“啪啪!”
隨着兩聲清脆的拍手聲,大廳裡的音樂全部在瞬間停了下來,那些正在演奏和跳舞的美人魚,全部消失在原地。
“尊貴的客人們,對我送上的表演還算滿意嗎?”魔法師塞特里克拿起放在身邊的魔杖,從寶座上站起身來,面帶微笑地看着我們說道。不過不管我怎麼看,他那張慘綠色的臉上,所帶出的笑容都顯得那麼的噁心:燈泡樣的眼珠各自往不同地方向旋轉着,因說話時臉上肌肉地扯動,嘴脣往兩邊大大地裂開。露出滿口的尖小黃牙。這樣“迷人”的微笑,足以成爲無數人的嘔象。
我們五個人立即繃緊了戰備一根弦,操起傢伙,十目死死盯着這個塞特里克,只要稍有不對勁,就準備立刻動手開殺,對付個弱勢法師,我和天之傷是絕對有心得體會的。
“不用那麼緊張,我尊貴的客人們。”塞特里克放下酒杯,又往前走了兩步對我們說道。
靠。你說不緊張就不緊張啊,你小子手裡可拿着個大個頭魔杖呢,誰知道你會不會突施辣手,打我們個措手不及呢。就在他往前走的同時,我們每個人心有靈犀地往後退了幾步,是刀閃光,箭上弦,魔力聚集。殺氣蓄勢。
見到這樣的情形,塞特里克又坐回到寶座上,將魔杖又放到身邊,雙手一拍。從後面的珊瑚屏風後面。立即冒出條美人魚爲他斟滿了酒杯,塞特里克舉起杯子,又用那種噁心的笑容面對着我們大聲說道:“各位尊貴地客人,你們能戰勝我們亞特蘭蒂斯最強大的勇士達拉爾曼,這一點讓我十分佩服,同時也讓整個亞特蘭蒂斯震驚。你們的名字被我們每個子民競相傳頌。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想請各位喝一杯亞特蘭蒂斯的特產美酒……人魚之血。不知各位是否能夠賞臉。”
他剛一說完,又有五條美人魚突然出現,給我們每個人的手裡都遞上個杯子,透明的水晶杯鑲嵌着白銀的邊框,黃金地底座上點綴着一顆顆乳白的珍珠,看起來價值不菲,杯裡盛着一半如水銀般盪漾的銀白色液體。
我們幾個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寫滿一副驚奇的神情,難道這塞特里克又是個跟藍翼武士達拉爾曼差不多地特殊npc不成,還給我們酒喝,討好我們,喝還是不喝,一時間,我們幾個陷入短暫的沉默之中。
“大哥,這玩意貌似毒藥啊。”沉默片刻,刑天率先打破僵局,他舉起酒杯對我說道。
靠,這還用你說,我也知道象毒藥。我白了刑天一眼,轉頭看向天之傷,他衝我眨了眨眼晴,低聲說道:“哥們,你看怎麼樣,咱們喝還是不喝。”
“我先嚐一點,你們別忙動口。”我叮囑了下他們幾個,然後將手裡的杯子晃了晃,說老實話,我倒是想嚐嚐這人魚之血是什麼味道,塞了顆天香丹在牙縫,讓芸芸做好幫我加血的準備,讓天之傷看好上面那個老東西后。我舉起杯子,先伸舌小舔了一口,沒啥感覺,看看自己狀態,啥也不變,一切安全。
恩,沒事就好,我跟着一仰脖,將整杯人魚之血一下子灌到肚子裡。嘿,只覺得自己丹田突然一涼,一股徹骨的寒意從骨髓裡面浸了出來,讓我渾身一麻,腦海裡一片清明,爽,真爽,就象三九天吃涼茶般舒暢。再看看自己的狀態,哇卡卡,我現在的血量竟然陡然增加了五千,不過還多了個倒計時計算,這樣的狀態可以推持六十分鐘。說騎士是血牛呢,咱哥們現在地血量,比起他們來說,可是隻高不低,俺現在走出去溜溜的話,就憑一身黃金甲,兩手捏匕首,跨下騎小黑,硬碰硬,威力絕對比騎士還要猛。
看到我那副怪異表情,芸芸(馬尾辮)靠到我身邊捅了我一下說道:“怎麼不說話啊,你喝了這個東西,有什麼副作用嗎?”
“是啊,大哥,這玩意好喝不,快說說撒。”刑天也一臉期盼地問道。
“副作用當然有。”我頓了頓話音,目光環視了一圈,故意賣了個關子才接着說道,“能夠增加玩家五千的血量值,嘿嘿,果然是喝血補血啊。”
一聽我這話,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天之傷等人立即將手中的人魚之血喝了個杯底朝天一乾二淨,個個是呲牙咧嘴地說舒暢,但是,誰也沒有留意到塞特里克臉上,浮出一絲怪異的笑容。
“各位英雄果然膽識過人,能喝下這杯人魚之血。”塞特里克點頭笑道。少給我來拍馬屁這套,咱哥們可是明白人。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沒事你哪會好端端地給咱們喝這種東西,肯定是有事要求我們,不然他也不會如此殷勤。估計又有什麼任務要做,我瞄了塞特里克幾眼,揮手說道:“無功不受祿,你這個大法師不會白白讓我們喝這麼好的酒吧,有什麼事,你就就直說吧。”
塞特里克命人魚收走杯子後,才接着說道:“呵呵,果然你們是聰明人。那我就直說了吧。我們亞特蘭蒂斯是一個愛好和平的國度,在這裡的每位居民都希望過着安定和諧的生活。但是,最近這裡突然出現了一個背叛者,他妄圖煽動人民發動暴亂,來破壞這來之不易地和平生活。所以我希望各位尊貴地客人,能爲我清除掉這個背叛者,我將代表亞特蘭蒂斯的所有人民感謝你們。只要你們能夠完成這個任務,我一定會給予你們豐厚的獎勵。”
靠,物質刺激加精神鼓勵,你可算是雙管齊下了。聽了塞特里克的話,我心裡暗暗嘀咕道,跟着問道:“那你先告訴我們那個背叛者是誰。在哪裡?”咱可得問好再說,可不能隨便答應,別跟我說是搞定達拉爾曼的雙頭海魔,那咱可就不敢隨便答應了。喝你的我最多嘴軟,但是絕對不會安一隊人的小命開玩笑。
“就是村子裡面西北處的石場。那個瘋狂的老人魚加蘭德爾,他居然企圖篡改亞特蘭蒂斯的歷史,誘導人民暴亂,其罪不可赦,我希望你們能夠儘快阻止他地行動。”塞特里克接着說道。
殺那個老魚人,他那模樣,怎麼看也不象是暴亂分子啊,聽了塞特里克的話,我心裡泛起了嘀咕,他是不是搞錯了,我回頭看了看芸芸和天之傷他們,都是一臉的不解。
“大哥,這傢伙是不是拿我們開蒜啊。”刑天小聲說道。
“小隱,那老頭不象是個叛徒啊。”芸芸也跟着說道。
“如果真照塞特里克說得這樣,那這個任務未免也太簡單了,那個老魚人的等級並不高,應該容易對付的,除非,還有其他異常。”天之傷想了想說道……
聽了他們幾個一翻碎語,我在腦海裡思量了片刻,擡頭對塞特里克說道:“好,我們答應替你完成這個任務。”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去吧,我的勇士們,我會在這裡期待你們的勝利歸來。”塞特里克拿起魔杖往前一揮,五道道白色的光環灑落在我們身上,讓我們地疲勞度、飢餓度全部清零,體力魔法也繞繞補滿,而且防禦和攻擊力,也提升了不少,看來是個高級的祝福之光,這個塞特里克挺牛b的。
“隱爲者(天之傷……)玩家,您接受清除煽動者任務,必須在一天之內完成,任務失敗將扣除5000點聲望值。”一行紅色小字頓時出現在我們幾個人的面前,讓其他人是倒吸一口涼氣。
咱地聲望值倒是不少,就是被扣掉這點也不在乎,但是對於刑天他們來說,弄不好以後就是負聲望,那樣的話,可就夠他們受的。不過事已至此,不去是不行了,我們立刻從第二座神殿中退了出來,直接趕往西北角落的石場。雖然咱們有一天的時間去完成這個任務,但是人魚之血的效果可不能推持那麼久了,能佔的便宜就儘量佔吧。
一路上,我心裡暗暗思量着,這塞特里克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而那老人魚應該是不甘被邪惡力量繞治,所以纔不斷地將過去的歷史雕刻出來,這才引起塞特里克地注意。對於這樣的人,當然只有消滅一條路。當年秦始皇焚書坑儒不就是爲了殺人滅口嗎。不過,咱可不必去管這樣做倒底是對還是錯,我只知道既然接了這個任務,就必須要把它完成。完成後的好處不說了,如果不完成,天知道除了扣除聲望值以外,還會不會遭到塞特里克的追殺呢。
穿過那些門簾似的海藻,我們跨入採石場中,而那老瘋子加蘭德爾看到我們去而復返,停下了手中的鑿錘,臉上的瘋狂神態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的憤怒與悲痛。怎麼會這樣?我們還沒有說要動手。難道他就已經感覺到我們外溢的洶涌殺氣不成。
我丟了個真實窺視過去。嗨,這老頭地等級才僅僅四十多級而已,而且攻擊防禦都相當低,也沒什麼出色地技能,實在是不夠我們看的,真不明白爲什麼塞特里克不親自動手,非得要叫我們這幫人出力。難道我們就只配殺個四十多級的糟老頭子嗎。對於這種輕視,我頗有幾分的不滿。像這樣的怪,我早在n久前就能一個人搞定,現在竟然出動五個人。就爲了對付一個四十多級的老頭……我有點想不通了,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蹊蹺不成。
“大哥,這種小事就交給我來辦吧,你和嫂子他們都到一邊體息吧。”刑天揚了揚手中的利劍,信心十足地說道。
我剛想答應,讓刑天來練練手,可是還沒等我說話,整片石場居然不住地震動起來。只見那老人魚加蘭德爾發出一聲幾近瘋狂的嘶吼,指着我們叫道:“仁慈而偉大的海神啊,難道你真的已經將我們亞特蘭蒂斯地子民們給遺忘了嗎,爲什麼要這樣懲罰我們。爲什麼要讓這些惡魔來到這片純潔的土地上……”
什麼什麼,這老頭是不是腦子壞了,居然管我們叫惡魔,就算我的領地叫“惡魔之家”,但是我們幾個的身上又沒打着惡魔的標記,他憑什麼這麼說我們,他媽的,是不是身子骨現在已經皮癢了。找砍。
加蘭德爾的指甲已經深深嵌入緊握成拳頭的左手,不斷有鮮血從手腕上滑落,轉眼間就浸入到海底地石縫裡。右手捏着的雕刻刀上,也沾滿了鮮血,看來傷口是他自己弄的。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有種不詳的預感涌上我地心頭,難道他還有啥我沒探測到的招式不成。
“當你們的雙脣沾染到最純潔的鮮血時,你們就已經將靈魂出賣給惡魔,就算我不能消滅你們,但是我也將盡我所能,阻止你們繼續玷污這片寧靜的城市。”老人魚的聲音悲壯而淒涼,看樣子,他是下定必死的決心。
我突然意識到,塞特里克給我們喝下的人魚之血,並不單單是爲了提高我們地實力,而是想讓加蘭德爾主動對我們發起攻擊,讓我們不得不完成這個任務。他媽的,聰明反被聰明誤,我們幾個被人利用了,那個狗模狗樣的法師,真是卑鄙到屁眼裡了,我憤憤不平地想道。
要對付一個加蘭德爾當然容易,但是,想要對付他召喚出來的銀石巨獸,恐怕難度就不是那麼一點點了。
隨着大地的顫動,堅硬的岩石噼啪噼啪地碎裂開來,只見一頭高達數米的銀石巨獸展露崢嶸,全身佈滿了凹凸不平的雕花圖紋,三隻跟燈籠一樣的紅色巨眼死死地盯住了我們五個人,碩大的頭顱跟着往前一送,輕輕將加蘭德爾託了起來,轉首將他放在後背的鞍架上,那張冷酷的獸臉上,浮現出一副就像是在看着幾隻垂死掙扎,無力迴天螞蟻的表情。
五十級的銀石巨獸,沒有任何特殊攻擊技能,但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一次變異,自身的物理攻擊力與體力值將會得到大幅度提升,可持續進化十次,靠,對於這樣的波ss,只有速戰速決一條路可走,越拖到後面越是難對付。我將真實窺視的結果告訴天之傷,沒要我再說,他就一手戰駑一手匕首地衝上去開殺。
趕着現在的血量充足,我們五個人是卯足了力氣,紛紛把自己最擅長的攻擊技能往銀石巨獸身上砸過去,天之傷把護山黑熊也叫了出來。這種時候,我當然更是毫無保留,只有五個人,咱不把一家老小全都叫出來的話,哪還有機會活命。除了丫丫這個低齡兒童之外,我把自己的所有的寵物全都放了出來,只有小剛因爲距離先前召喚不足二十四小時,所以不能再召喚,不然的話,有它的死而復活,對付這頭銀石巨獸的把握就更大了。
我們動手雖然快,但是銀石巨獸的變異過程也不慢,當我們幾個第一波攻擊剛完時,它硬生抵擋住不說,同時開始第一次變異。這變異聽起來恐怖,其實很簡單,也就是它眼晴放光芒,周身閃紫光,如磁鐵一般,將採石場周圍散落的碎石繞繞吸收到自己身上,使它的整個身軀看起來是更加龐大。
看準銀石巨獸雖然防高攻高,但是動作比較遲緩,而且攻擊是單一性,所以我毫不猶豫地讓小九上去纏住銀石巨獸,再讓芸芸和小紫負責全力給小九加血,只見小九踏着沉重的步伐迎了上去,張大九隻血盆大口,狠狠咬向銀石巨獸,不好意思,這怪獸是個石頭的,小九,你就將就着藥吧,而其他人和寵物,則從各個角度向銀石巨獸展開攻擊,因爲這頭銀石巨獸根本沒有弱點,所以無論從哪攻擊,都是一個道理。
暈,我們幾個一陣狂砍猛劈,費血費藥,好不容易纔打掉銀石巨獸一半的血量,哪知道它又再次發生變異,不但將搞失的血量統統補了回來,而且攻擊也得到不小的提高。雖然小九目前還能頂住,但是明顯可以看出,小紫跟馬尾辮的加血頓率正在不斷加快,也就是說,肉搏戰中,小九已經吃虧不少,照這樣打下去的話,小九遲早會頂不住,戰況不妙啊。
一刀砍在銀石巨獸粗壯的石腿上,我撇了眼銀石巨獸背上的老人魚加蘭德爾,突然發覺個異常,只見他左手的銀色鮮血還在不斷地涌出,滴落到銀石巨獸身上。我隱隱注意起來,當銀石巨獸第三次變異時,我終於明白了,原來這頭石獸的變異,是受到加蘭德爾的控制——每當加蘭德爾的鮮血順着銀石巨獸頭頂上的凹槽花紋,流淌到它第三隻眼晴上時,銀石巨獸就會發生一次變異。這麼說起來,想要阻止它再次變異,首先就要把那個人魚老頭子給揪下來。
叫了一聲天之傷,他衝我看了過來,我頭一昂,眼晴往上一瞄,天之傷立馬就明白我的意思,點了點頭。我衝刑天使了個眼色,轉身與天之傷同時後撒了幾步,一左一右往銀石巨獸身上丟出飛爪。嘿嘿,等咱們爬到你背上,還怕收拾不了你這個四十多級的老頭子。
“啪嗒”兩聲,飛爪死死地鎖住銀石巨獸身上的石縫之中,收緊繩索,我們倆人來了個漂亮的鷂子大翻身,從半空中蕩立在銀石巨獸身,在劇烈的晃動中,我與天之傷儘可能地穩住自己的身形。我看到天之已經撥出了戰駑,我也順手把飛龍探雲爪的搭扣往腰帶上一掛,將咱的靈魂戰駑給取了出來。
數十枝駑箭幾乎在轉眼之間,帶出凌厲的箭風,同時射進剛剛轉過身來,加蘭德爾的心臟部位,這樣的攻擊可不是一個四十多級的普通人魚老頭所能夠承受得了,加蘭德爾連最後的慘叫也沒有來得及發出,就趴倒在銀石巨獸的身上。
“壞了,他的血!”我大叫一聲,猛地朝前一衝,甩起一腳,就將加蘭德爾的屍體從銀石巨獸的背上踢翻下去。但是,咱的動作還是晚了那麼一步,在即將死亡的那一瞬間,加蘭德爾將全身的血液都噴放出來,銀石巨獸頭顱上的三隻眼晴,立即被飛濺的銀色鮮血給灑滿,這就意味着,銀石巨獸還將發生三次變異,只要能夠熬過這三次變異,那咱們就算成功完成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