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思了半晌,又對如意春風問道:“你說你跟霜飛羽是好姐妹,甚至還帶過她,那麼後來爲什麼又沒在一起練了呢?如果有她帶你,相信你的等級也應該是很高的了吧?”
我的問題算是問到了點子上,所有人又將目光集中到如意春風的臉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如意春風聳了聳肩膀,撇着小嘴說道:“我剛不是說了嘛,大師姐她上線時間比我長,所以沒過多久她的等級就比我高了。而且她接到的任務似乎特別多,每一個任務她都會不折不扣地完成。就像有一些簡單或者低等級的任務,我們都是直接放棄,而她卻堅持要做完。所以到後來,我跟她就漸漸沒有在一起做任務了,現在連她在哪裡我都不知道。要早知道她能把等級衝得那麼高,我就算天天跟她一起去打一級的兔子我也願意啊。”
所有任務都不折不扣地完成?這很有可能會接到隱藏任務。
我心裡想道:看樣子這個霜飛羽如果不是一個精明到底的資深玩家,那麼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遊戲菜鳥。因爲只有這兩種人纔會不放過任何一個做任務的機會。(PS:你好像在說你自己?)
“你剛叫她大師姐?難道說她是峨眉派的第一個弟子啊?”如意春風的一句話再次引起我的注意,難道說就是因爲這個特殊身份嗎?
“這個我不知道啦。”如意春風搖了搖頭說道:“我只知道有一次我跟她接了同一個任務,師傅說叫我好好跟着大師姐學習,所以我才管她叫大師姐啊。”
我想我知道原因了。
如果我猜得不錯,門派的第一個弟子將會使得他的身份與衆不同。或許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才使得系統將她的角色轉化成了一個NPC。
可是另一個問題又出現了——既然這個叫做霜飛羽地玩家有着這樣特殊的身份,那她爲什麼還要刪號呢?如果不刪號的話,系統是不可能隨便就把一個玩家的ID變成NPC的啊。
真是越想頭越大,我一定要把這個霜飛羽找出來。不管她到底是玩家還是NPC,
“喂,你到底是誰啊?怎麼老問我一些奇怪的問題。”
肩膀突然被人一拍,我擡起頭,看到滿車的玩家都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就是。”旁邊也有一人說道:“好像我們大家做自我介紹的時候你也沒說話,是不是看不起我們,不肯跟我們做朋友啊?”
“不是,當然不是……”我趕緊笑着說道:“剛纔我在想事情,所以沒加入大家的活動。我叫百鬼夜叉,是個鬼族道士,很高興認識你們。”
衆火難犯啊。
看這一車人想要看穿我的那種眼神。我還真怕他們同仇敵愾,把我這不知好歹的“陌生人”一腳踢到車下去。
“你就是那個百鬼夜叉?”如意春風突然指着我的鼻子尖叫道。
咱有那麼出名嗎?難道說疆土把我的身份泄露了?
哪知我正奇怪,其他人也跟着說道:“原來你就是那個花錢買火靈石地白癡啊?我之前怎麼沒遇上你呢。這麼好賺的事情,沒輪上我還真是可惜了。”
我……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咱不想把隱藏任務說出來,就註定要背上“白癡”這口黑鍋了。
“對了,我後來聽說那幫賣了火靈石的傢伙都被萬獸山莊地人收拾了。你是不是跟萬獸山莊有什麼關係啊?”
“還有,我聽說今天有個鬼族道士引了一堆怪從火靈洞裡跑了出來,害得三個隊的玩家全軍覆沒。該不會正好就是你吧?”
“鬼族道士這麼少,而且在軒轅城就更少,不可能還有別人了啦。一定就是你對不對?”
“原來是你!還我經驗來……”
你們在說我嗎?
認錯人了吧……
老子發誓,以後再也不坐公車了!
還好,就在我被這羣瘋子搞得頭昏腦帳的時候,馬車到站了。
沒等馬車停穩,我幾乎是用逃似地跳下馬車,見着身後那幫玩家仍舊緊追不捨,我只能開啓潛行。頭也不回地朝着城門方向衝了過去。
“咦?哪兒去了?就算開了潛行也沒道理跑得這麼快啊。”
“算了啦,他跟咱們也沒什麼過結,幹嘛追人家嘛。”
“也對哦,還是趕緊還任務去吧。”
“嗯,我也要去買東西了。”
聽着那幾個玩家的聲音越來越遠,我隔着門縫朝外看去,他們果然已經散了。
呼……有時候八卦跟口水真的比刀槍棍棒更有殺傷力。
剛想離開我臨時藏身地這間民居,突然覺得哪裡有點什麼不對勁。
回過頭一看,只見屋子裡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全都被砍得亂七八糟,地上有打翻的飯菜碗盤,隱約還有幾點血跡,原本應該掛在正堂中間的畫也被撕下來扯了個粉碎,散落一地。
這家人被強盜打劫了啊?怎麼這麼慘。
我一時好奇,掀開堂屋側面一扇小門地門簾來到後院,院子裡的花花草草也被砸了個稀馬爛。後面有三間小屋,其中一間的門是開着的。我走進去一看,原來是間書房。
架上的書已經撒落一地,周爲顯然有搏鬥過的痕跡。
我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本書,赫然發現地上竟然有一個小小的腳印。
腳印上沾有血跡,方向是朝着門外而去的。
我退回到小院兒裡,又在通往廚房地門口撿到一枚耳環。
哈。咱該不是瞎貓踩到死耗子,又遇到什麼隱藏任務了吧,這地上地血腳印跟這枚耳環顯然就是系統留下的任務線索了。
耳環既然是在廚房門口發現的,那麼我要查找地目標也應該就在廚房附近。
將周圍的草叢、水井。甚至連窗下放着的兩隻水桶都找了個遍,我還是沒有任何發現。外面沒有,那就是在裡面了。
跨進廚房,裡面黑燈瞎火,什麼都看不清。咱又不像以前那樣隨時帶着夜明珠,只能藉着窗外的一點亮光,仔細地在廚房裡摸索。
正滿屋子東翻西找,我突然聽到屋子裡傳來了輕輕的呼吸聲。
我既然已經是鬼,當然用不着呼吸,那這屋子裡怎麼會有呼吸聲呢?
我彎下腰。仔細地辨別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終於讓我發現,原來那聲音是從竈臺上發出來的。
竈臺上就一口空的大鐵鍋。旁邊還亂七八糟地堆放着些打破的瓶瓶罐罐。
這些東西怎麼會呼吸,難道說鬧鬼了?
要說鬧鬼,這房間裡不正好就有一隻鬼嘛。這裡又不是枉死城,除了我這個鬼道士以外,哪裡可能還有其它的鬼。
我一把抽出紅雲傘。慢慢地朝竈臺靠近。這時,那呼吸聲變得更加清晰了,正是從那口鍋裡所發出來地。
鍋裡明明沒有東西啊……我稍加思索。一手緊握紅雲傘,作好準備隨時往後跳;一手握住鐵鍋的把手,用力向上一掀,只看到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珠驚惶失措地看着我,然後——
“鬼啊——”
一聲尖叫刺破我地耳膜,那對眼珠立刻翻成了白色。
我靠!什麼鬼任務。
我把手裡的鍋一丟,伸手抓住下面那傢伙的頭髮,一把將他揪了出來。
呀,頭髮這麼長。還是個女的。
怎麼長得這麼黑,躲在這黑洞洞的火竈裡連臉都看不見了。
哦,原來是鍋底灰弄地。
這下好玩了,還以爲可以接到個隱藏任務,結果卻把NPC都給嚇暈了,看這任務還要怎麼做下去。
看看這個NPC,應該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如果把臉上的灰擦乾淨,模樣應該還不錯地。
總要把她叫醒咱才能接任務吧。
我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小丫頭,突然想起了門外放着的那兩隻水桶,裡面好像還有點水。
這種時候誰還顧得上憐香惜玉啊。我二話沒說,操起一隻水桶就將裡面的水統統倒在了那個NPC的臉上。
女孩咳嗽了幾聲,終於幽幽地醒了過來。
“小姑娘,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誰把系統搞成這樣!媽的一個NPC見了我就跟見了鬼似的,(PS:你本來就是鬼。)話都沒說一句就又暈過去,這回索性連叫都不叫一聲了,存心玩兒我是不是!
我把手裡的水桶往地上狠狠一摔,一氣之下衝出廚房。
什麼爛任務,老子不做了!
難得碰上隱藏任務,不做當然是不行的。
嘴裡罵歸罵,走到房門外地我還是沒捨得就這麼離開,而是拿起了另外一隻水桶。
老子就不信你個NPC還能暈幾次,這兩桶水沒了,那邊還有口水井呢!
不過這回我留了個心眼兒,爲了避免那丫頭片子看到我再一次暈倒過去,我拿出一件可以罩住頭的披風,把自己的臉給遮了起來。
“鬼……鬼……”那丫頭終於醒了,嘴裡還念念不忘地提醒咱們的身份,氣得咱是牙癢癢,恨不得把披風上的頭罩摘下來,再嚇她一次。
“沒事沒事,小姑娘,這裡沒有鬼……會傷害你。”我扶起那個NPC,連聲說道。
本來是想說沒有鬼的,但是那不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嗎?我可不想做任務留下什麼後遺症,所以假話說得越少越好。
那小姑娘眨着眼睛看了我幾眼,緩緩地坐起身,又東張西望地看了看周圍,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披風,大聲說道:“這位大俠,你一定要救救我爹爹跟我師兄啊。”
哈哈,咱等了半天,任務總算是來了。
我假裝一本正經地對那小姑娘說道:“姑娘放心,你有什麼難事全都包在我身上。你剛纔說讓我救你爹爹跟師兄,他們到底出什麼事了?”
“是這樣的。”小姑娘站起身,緩緩地說道:“我叫凝玉,我爹爹是這附近有名的算命先生,專門替人摸骨算命的。今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大羣蒙……蒙面人衝了進來,什麼話都沒說就把我爹爹跟師兄綁……綁了起來。我聽到他們好像問我爹爹把東西放在哪裡,我爹不肯說,他們就拿鞭子打我爹爹……,那些壞蛋。”
這個叫凝玉的小丫頭片子一面說一面哭,說得又慢,煩都煩死了。我耐着性子,拍着她的肩膀好言安慰道:“沒事,你慢慢說,一切有我爲你做主。你說那些蒙面人用鞭子打你爹,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凝玉抽泣了幾聲,然後接着說道:“他們見我爹始終不肯說出他們要找的東西的下落,就乾脆把我爹和師兄一起帶走了。剩下幾個把整個屋子翻了個遍,好像還是沒找到他們要找的東西,這才走了。我是躲到鍋底下才沒被他們發現的。”
我點了點頭,心裡大概盤算了一下,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那些蒙面人都是些什麼人?”
凝玉搖了搖頭,說道:“他們都蒙着臉,我怎麼會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那我怎麼幫你救出你爹跟你師兄啊?”我問道。總不成叫我滿大街貼尋人啓示吧,或者懸賞捉拿蒙面大盜?這遊戲裡蒙面大盜可滿大街都是,哪能隨便捉啊。
凝玉咬着下嘴脣想了想,歪着頭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但是我有辦法找到我爹爹的下落。”
“哦?”這就好辦了。
凝玉將我帶到廚房外,指着院子裡一串粉紫色的小花對我說道:“這種花叫納蘭提花,當它盛開的時候香味及濃,甚至能傳到好幾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