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曦女王和樹洞之央的玉像容貌驚人般相似,若不是她親口到處這玉像乃精靈族第一代精靈女王,我着實還以爲此間之人便是爲她雕刻。
“你們精靈族歷代都一隻供奉這位第一代精靈女王?族人難道不清楚你和她容貌相似麼?”我沉吟片刻,問道。
“她是我族最偉大的女王殿下,是締造我族的始祖,相傳她是森林女神的靈魂一半,下凡至天下大陸,悲天憫人之感,爲此而創下了天下大陸最善良純潔的種族。或是因爲我族生性善良,纔會一次次被其他種族欺騙,這其中最數人類——”韻曦提到“人類”二字時,聲音變得遲鈍,嘎然,看向我,眼中似有異色,轉而跳過這裡繼續說道:
“始祖她因此對一切都失去了希望,縱使她憐憫蒼生,奈何衆生善良之心未開化,天下大陸各族深受貪婪、慾望、殺戮侵蝕,她未能爲力,爲了我族能夠繁衍,躲避天下大陸種族之間的戰爭,不得已才隱居在新手村這片淨土,並告誡後人永遠也不得離開精靈森林,尤其是——每一代的精靈女王。”
“而我從生下來的那時候,容貌就和始祖非常相仿,有人說我是始祖的輪迴轉世,有的人說我是天煞孤星,精靈族未在我的手裡遭遇滅族劫難,如今饕餮一劫,或許也印證了這一點吧。”
“我——真的沒用,無法守護我的族人,若不是公子的機緣巧合來到精靈森林,恐我族早已被吞噬在饕餮的腹中。”
聽着韻曦女王的聲聲訴說,從她言吐之間,我體會到她對第一代精靈女王的敬畏之情,雖然容貌和始祖非常相似,卻不能有半點爲此而高興,反而深深的自責慚愧。
她,真的是一個善良的女人。
這一刻,我真真切切地被她最純潔的心靈所感染,當日在巨瀑之前的那一幕,浮現在我眼簾,這個不知如何穿越到人類現實世界的精靈女王,或許命運和我息息相關,至於我闖入精靈森林,這一切或是命運在指引,縱使現在我擁有擊殺上古兇獸的能力,也無法撕開命運的面紗,尋找生命的秘密。
或許,只有找回那段失去的記憶,我才能真正知道自己的命運吧?
“你是我見過最美最善良的女人,我——如果可以,我——”我不知爲何,心頭一陣觸動,一句動情的話忍不住欲衝出喉嚨。
韻曦女王得到我的讚美,這已經是我今天第二次讚美,令她心情舒悅,臉頰再次紅暈一片,好不羞澀,嬌嫩害羞道:“公子,你想說什麼?”
“我會守護你。”這句話不是心血來潮,而是記憶之中,在長白山深淵救下我的蝴蝶仙,當年若不是她,或許我也不會活到現在,雖然我不記得之前的記憶,但那段最痛快的記憶,那個慈祥的面孔,那一聲聲啼哭的悲憐,我的心無不揪痛,我知道,那便是我小時候,而那個女子,是我的親生母親。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在韻曦女王的心中驚起波瀾巨浪,她的眼神迷失,忍不住地溢出滴滴清淚,她能感覺到這五個字的分量,比山渾厚,比天高,這便是一個承諾,一個令她爲之搐動的諾言。
即使她的梓婆婆告誡她不要輕信人類,但她卻就是義無反顧地對眼前這個男子產生了莫名的依賴、信任,這或許是當年她私自降臨人類現實世界,遇到的那對母子,從小失去母愛的她,便被人間那溫暖的親情感染,直到長白山深淵,那對母子遭遇危險,她冒着被神明發現的危險,依然選擇要拯救那對可憐的母子。
這種行爲,沒有任何的動機,只是心靈上的觸動,或許這就是善良,這就是上天的慈悲之心。
“公子,你——”韻曦女王轉過身去,不讓我看她抽泣的醜態,悄悄地拭去眼角的清淚,怪咽的口氣,道:“你真的好討厭——”
“哈哈,這是我的心裡話。”我傻笑一聲,陷入尷尬的氣氛在笑聲一掃而散。
“不和你說了,快將你的朋友放出來,我這就去拿‘生命之泉’。”韻曦女王恢復了平靜,吩咐道。
“好,你要救活她,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道。
韻曦女王蓮步向玉像邁開,聽話身後我說的這句話,細肩微微顫動,心裡有點醋意,思忖道:“她真的對你這麼重要,讓你甘願爲她做什麼都可以,哎,韻曦啊韻曦,你這是在胡思亂想什麼,她的朋友只不過是一個小女孩,你這是生的那門子醋意,再說,我和他,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永遠也不被上天眷顧——”
我跟隨在她身後,只瞧她雙翅“忽閃忽閃”,帶出一道道熒光,神采飛揚,宛如一隻超凡脫俗的蝴蝶仙,美麗方然。在玉像半丈前,一張天然雕刻的長木桌几,古樸而神韻流淌,玄奧神秘的符文雕刻在桌几周遭,似一股神聖的氣息在向外流淌,而桌几上左右兩側供奉着常年不衰貢品,我見識菲薄,不得這些珍貴貢品是何物事,但每一件都似有靈性般,散發出令人醒目的氣味,光彩熠熠,料想也是臻品至極。
然倒是桌几中央,現出一方圓盤大小的清盤,盤中卻是一灘平靜的清水,清澈透明,並無任何的雜質,我和韻曦女王恭恭敬敬地行至桌几之前,只見她右手現出一柄寒光閃爍的秀刀,伸出左手,輕輕地在白皙的玉手掌上劃破一道傷痕,滴滴藍色血液從她手掌溢出,煞是怵目驚心,“叮咚”,滴滴液體掉入清盤之中,登時,那看似平淡無奇的清水上漣漪盪漾,土色透明的水面,被這藍色血液沾染得亦變得淡藍,一股熱氣從中冒出,“茲茲”,清盤之底冒出一個個水泡,在水面上破裂。
韻曦女王臉色凝重,左手的傷口依舊滴滴掉落那藍色液體,見得水中激烈的反應,她臉色因爲失血而蒼白,此刻不禁浮出一絲的喜悅,迅速地在清盤水面四個方位用自己的血液點下,而落至清盤中心,迅而左手攤開,在水面之上按下一道手印,嘴角繼續吟顫道:“以吾之血祭,攝取天地之水,供我驅使,扭轉乾坤。”
這是,每一代精靈女王解封“生命之泉”的禁忌法印——生命血祭!
“快將她站立放置在地上,我的‘生命血祭’只能施展十秒,錯過這次機會,恐怕再也救不活你朋友了。”韻曦女王驚呼道。
當下我也不猶豫,從她這法印來看,我也能瞧出這個法印的困難,“生命之樹”的結界開啓就需要一百年,並且耗盡兩位守護者的百年修煉之力,而精靈女王解封“生命之泉”的法印,也只有她一個人能夠施展,僅僅十秒的時間,能夠攝取多少“生命之泉”就要看我們的造化了。
就在我安放好麗莎小公主石像後,韻曦女王左手緩緩從清水中抽出,食指和中指之間夾雜一滴幽藍的晶體水珠,在金光閃爍的神樹洞內,這滴從清盤中脫離出來的水珠神韻之氣更甚,一股磅礴浩瀚的生之氣直撲面目,登時如沐浴在陽谷中,充滿活力般。
“這是‘生命之泉’水,每一滴彌足珍貴,入土則失,遇金則化,只能在我族的精靈之力的控制下方能維持10秒的液態。”韻曦女王解釋道。
玉手指便對着麗莎石像的眼孔,輕輕一點,那滴藍色的“生命之泉”水珠在精靈之力的控制下飛入石像眼珠,“噗”,轉而一閃而逝,倏地,眼孔飈射出一道金色光芒,石像半邊臉在這道金光下幻化開來,冰涼無生機的半張臉竟然在迅速地恢復生機。
我們心中一悅,似乎看到了復活的希望。韻曦轉身左手再次敷在清盤的藍色液體之上,此刻淡藍色在淡淡的散去,不過數秒便又會恢復如初的無色透明,那時候再也很難再次施展“生命血祭”之法。
“噗”
韻曦嘴角忍不住吐出一口煞人的液體,藍色黏糊,滾燙如焰,正是她們精靈族的天生體質血液,定是在“生命血祭”之下,她受到了極大的反噬。
“你...沒事吧?”我搶步向前,攙扶她的手臂,擔憂地問道。
“沒...‘生命血祭’反噬的作用,日後調理定無大礙,公子請放心。”韻曦虛軟道:“‘生命之泉’水解除美杜莎石化的傳說看來是真的,天地生之氣,對任何靈魂封印之法都有天生的剋制之效,公子大可放心,只要再取得一滴‘生命之泉’水,便可復活你的朋友。”
“謝謝,你對我的恩德情意,我此生莫不敢忘。”我心中一暖,柔聲道。
“只要公子靜下之時,每每想起我——我就心滿意足...無敢奢求其他。”韻曦羞澀地低着頭,脫開我的手臂,玉手上已是攝取出另一滴“生命之泉”水,神韻之氣,生氣酣然。
左手一點,這滴神奇的天地之水,帶着一道幽藍的光線沒入了麗莎石像的另一隻眼珠,“茲茲”,倏地,再次飈射出一道金色光芒,此刻石像兩眼在“生命之泉”水的滋潤下,這股蘊含生機勃勃的生命之力,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
冰涼的石像,在金光的包裹下,全身散發出鬱鬱蔥蔥的氣息,從頭至腳,石像紛紛脫落,露出潔白晶瑩的滑嫩肌膚,膚色微微脫出生人的紅暈之色,一股生命之氣從麗莎體力散衍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