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乘客,現在您可以……”
機艙中,喇叭裡傳來甜美的聲音,提醒旅客飛機已進入平流層,有需要的乘客可以鬆開安全帶了。
翱翔於雲層之上,飛機在這種時候最爲平穩,乘客本應感覺不到任何異常,可有些人終究喜歡雙腳佇立地面,慣做有根的人,一旦在空中就會有劇烈的反應。
現在,這種情況就來了。
商務艙內,少數乘客開始出現各種暈機反應,坐在楚千變前面的乘客開始叫嚷着頭要裂開了,而他身邊的那個禿頂老頭也做勢欲嘔,那顆光頭整個充血,脖子上青筋密佈的情景,彷彿隨時會有噴射狀的嘔吐。
這時候,美麗、高挑的空姐們紛紛行動起來,來到那位嚷着頭疼的青年面前耐心解釋,另有一名空姐走到楚千變身邊的老頭面前,真誠美麗而又親切的笑容立時使這禿老頭停止了作嘔的姿勢,坐直身體連連道謝接過儲物袋。
對於周遭的一切,楚千變恍若未見,低頭翻閱着雜誌頭也不擡,彷彿上面關於世紀遊戲大作-《夜爵》的報道更加具有吸引力。
爲了預防飛行途中可能會產生的暈機反應,那名靚麗的空姐在交給禿頂老頭儲物袋之餘,好心的詢問身邊的楚千變是否也需要一個。男人聞言,微微擡頭撇了一眼,揮蒼蠅一般謝絕了這位美麗空姐的好意,這惡劣的態度歷史惹得身邊禿頂老頭一陣斜視,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嘀咕,埋怨楚千變不懂禮貌。
待到那名空姐走遠,這禿老頭依舊在一旁碎碎念,那呱噪的聲音惹得本就心情不豫的楚千變更加煩躁。
合上報紙,楚千變轉頭,直視老頭,男人的雙眉斜斜向上,直插入鬢,一對劍眉!
男人僅是一挑眉頭,便自然有股跋扈之氣,瞧得禿老頭心中惴惴,嘴巴好似忽然拉上了拉鍊,再不言語。
可楚千變依舊盯着老頭,眼睛在鋥亮的頭頂掠過,忽然笑道:“老頭,那MM的胸不小啊!有C罩沒?”
禿頂老頭本就被盯得心慌,正低頭不敢斜視的當口,耳邊陡然傳來這句話,腦海中不由回憶起剛纔那空姐飽滿一手難握的胸部,下意識地回答:“何止C罩,我看最少也是D……”
聲音嘎然而至,禿頂老頭陡然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臉上赤紅一片,整個頭差點埋進儲物袋中,哪裡還敢接半句話茬。
“哼!”
楚千變冷哼一聲,雙目不經意掃過不遠處那些身材凹凸有致、青春貌美的空姐們,雙瞳中精芒一掠而過,彷彿將這些女人的制服層層剝去,腦海中勾勒出的這些美麗空姐們誘人的胴1體,他心中再次確定:“身體柔韌性極佳,雙腿渾圓,肌肉略比普通女人發達;腰身結實有力,可以進行極大範圍的動作;胸部、腋下沒有藏槍械、冷兵器。判定:不具危險性,未盡訓練的普通人。”
腦海中將這樣的判斷來回咀嚼了三遍,楚千變心中大定,將手中的雜誌翻到最後一頁,彩色的頁面上印着即將運營的世紀遊戲大作——《夜爵》的七大職業,極具特色的人物造型畫面給視覺造成極大的衝擊力,使人不由想要深入瞭解這款號稱史詩的遊戲大作。
“《夜爵》麼?這次E級賞金獵人考覈任務結束,趁着假期倒是可以玩一下。史詩的遊戲大作,作爲我玩的第一款遊戲,應該不會太弱智。”
楚千變做出決定後,本來有些陰鬱的心情終於好轉,他隨手將雜誌放起,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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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機在北都機場安全降落,楚千變通過安檢,出得機場便上了一輛出租車,隨口報了個地址,在司機充滿京味的談笑聲中,出租車向着北都市的中心地帶駛去。
七月的北都,今日無風,正是流火的季節。
楚千變從出租車上下來,站在一條衚衕口,北都的中心不比臨海市,越是市中心古味越是濃厚,這裡沒有高樓林立,自也少了份都市的喧囂,多了份歷史的厚重。
剛進衚衕口,三米處有一老頭在拉二胡,老頭戴着墨鏡,面前放着一個木碗,二胡聲中悠然放歌高唱。
拉的是二胡,唱的——是秦腔。
二胡聲在喧鬧街道中悠然,任周圍人來車往,自如空谷鷹啼般寂靜空靈;秦腔唱破人潮,聲如金戈鐵馬,直入人心。
可惜,拉的好二胡,唱的妙秦腔,來來回回就只有這麼一句。
“那年聽風梧桐雨,幾番煙雨嘆興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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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走過這衚衕口,初聽這戴墨鏡的老瞎子的表演,難免會覺驚豔,少不得又要扔點孔方到那木碗裡。可在楚千變聽來,這耳朵都要起繭的歌詞真如陳腔濫調一般嚼之無味。
但楚千變還是捧場了,從皮夾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三張老人頭,隨手扔在空中,三張鈔票晃悠悠,輕飄飄的恰好落在了木碗裡。
頓時,彷彿抹了蜜蠟一樣,二胡聲激烈起來,那婉約的秦腔曲調一轉,真有東北大漢快板直擊雲霄的氣勢。
只聽這老瞎子唱道:“古有霸王氣蓋世,不及英雄膽無雙。”
“矯情!就沒新詞。”
“要是有本事多做幾首,咱還靠這混飯吃?”
楚千變一撇嘴,面無表情:“俗人。”
“有錢能上神仙妹嘛!”
“你妹!”
楚千變眉頭一皺罵着,轉而問道:“那神仙妹最漂亮的小姐是誰?”
老瞎子墨鏡後閃過精光,道:“熟悉那的人兒都知道,神仙妹裡最漂亮的不是小姐,是媽媽十娘!”
楚千變頷首:“那十娘媽媽今天在?”說到這裡,青年的語氣莫名森然起來。
“十娘一直在……”
…………
神仙妹!
每座城市總少不了那些男性同胞嚮往的煙花休閒之地,而北都的《神仙妹》則是非常奇特的所在,即使土生土長的北都人也鮮少有人知道這個名字。可整個炎黃國各個城市,又總有些人知曉它的存在。而每個知曉它的人聽到這個名字時,又總會忍不住發出會心一笑。
這是大衚衕裡的一個小衚衕,曲巷深深,磚石小徑,楚千變從觀光旅遊的人潮中分出,順着小衚衕信步走到中間,一扇硃紅色院門前,門扉半掩,一派開門迎客的架勢。
進門,小院內有亭有石椅,亭內石椅上都坐滿了人,一個個着裝講究,在那裡高談闊論,假山上傳來水聲,頗有些大隱於市的雅緻。
楚千變見狀,心中冷笑:“穿得這麼道貌岸然,一會到了裡面還不是剝得赤條條的?拜託,出來嫖的,何必裝得這麼清高?”
小院裡,唯獨楚千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穿着一件寬鬆的T恤,套着一條褲腳開叉的七分牛仔褲,腳上蹬着一雙20塊錢的地攤貨涼拖,在院子裡一羣人驚愕的目光中,就這麼“啪啪”的朝着屋子裡走去。
“爲什麼他不要排隊?”終於有位仁兄按捺不住心中的那團火,站起身來義憤填膺地詢問一旁的服務生。
“就是?什麼事也要有個先來後到,咱們從南邊乘飛機過來,等了一上午都沒排到,總該給個說法。”身邊的一個文質彬彬的青年也是大義凜然,對於楚千變惡劣插隊的行爲大有追究到底的趨勢。
身邊的服務生甜笑着,貼着兩人的身體給他們倒茶,道:“抱歉!兩位,這位早就有預約了。”
聞言,這兩個準備“伸張正義”的三八齡青年頓時蔫了,只是捧着面前的茶杯喝水,再沒敢言語,能在《神仙妹》預約的人,可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角色。
房間裡,那兩個人的對話卻是一絲不漏的落在楚千變耳中,他暗中不屑:“在休閒會所裡談先來後到,這兩位還真是純良的可以。不過也難怪,煙花之地本就是純良少年經歷紅塵蛻變的第一步嘛!”
彌散着淡淡香氣的木質牆壁,地板上鋪着一層厚厚的地毯,踩上去異常舒適,《神仙妹》的建築談不上什麼風格,可空氣中的淡香和柔軟富有彈性的地毯,便足以勾起雄性動物們心中最深層的慾望。
長長的過道的兩旁,兩邊緊鎖的十二扇木門裡正在發生的情景,足以令所有知情的男人瘋狂。每次在過道上經過,楚千變總習慣於將自己的聽覺發揮到極致,這是成爲賞金獵人之後養成的一種本能,在任何地方都要保持高度的警戒性,尤其是這些隔音效果超好的房間,誰又知道里面尋歡作樂的人,會不會是對你心懷殺意的敵人呢?
另一方面,楚千變內心也大方地承認,他對於兩邊房間里正在進行的事情很感興趣,男人對於免費的活春1宮,向來沒有什麼抵抗力。
不過感興趣是一回事,真要楚千變去上《神仙妹》裡的任何一個女人,他絕對是敬謝不敏的。組織裡的成員都清楚,《神仙妹》的這些女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而這裡的主事者-十娘更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可怕角色。
走到過道盡頭,楚千變站在盡頭的木門前停頓了一下,這是他每次來到這裡的習慣性動作,他必須在深呼吸、開門、進門這3秒鐘的時間內穩定住心緒,將身體的各方面機能調整到最佳應戰狀態。因爲這扇門後,那個代號爲十孃的女人,一直是他心目中最強的假想敵。
門上的把手被旋開,楚千變進門,靠在門旁牆邊站定,從牛仔褲口袋裡取出皺巴巴的密封信封,扔在桌子上:“十娘組長,我來交付這次的任務。”
房間中央擺放着一張古色古香的桌子,桌前的搖椅上躺着一名穿着大紅旗袍的女人,女人眺望着窗外的天空,頭也沒回隨手拿起桌上的信封,拆開端詳片刻,拿起桌上火柴擦燃,將信封以及裡面的東西燒盡,這纔回頭,微笑道:“很好,小變。你出任務,總是讓人放心。”
“請十娘組長不要這樣叫我!”
楚千變瞪着搖椅上一臉無辜的女人,她每次見面對他的稱呼,是楚千變極其厭惡這個女人的三大原因之一。
兩個人就這樣“深情”對視了一分鐘,楚千變無奈的再次敗退下來,這個女人的眼神曾經令一個道貌岸然的“君子”在人羣熙攘的街頭,上演一幕欲霸王硬上弓的鬧劇,這樣的傳奇戰績使得楚千變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自己的敗績。
“反正只剩下最後一個考覈任務了,完成了這個任務之後,咱們就可以揮手唱一路順風了。”楚千變得意地思忖。
3年的賞金獵人生涯,終於讓他熬到了E級賞金獵人考覈任務。只要完成考覈成爲E級賞金獵人,他就可以離開這該死的炎黃丁級獵人分會,前往更高級的丙級獵人分會申領任務,最主要的,以後可以與眼前的女人永不相見,這無疑是件歡呼雀躍的開心事。
“艾,只用了3年就從最低級的G級賞金獵人,上升到可以接受E級獵人考覈的程度。說句心裡話,我還真有點捨不得。”
楚千變避開十娘“脈脈含情”地注視,低下頭,心中再次肯定:我非常捨得。
“唉,我總不能因爲自己的私心,埋沒了一名你這樣優秀的人才。”十娘嘆息着,從桌子抽屜裡拿出一個信封,站起來走到楚千變面前,將信封遞給他,“這是我爲你篩選出來的E級賞金獵人考覈任務,算是所有考覈任務裡最簡單的,不要說身爲組長的我沒有關照過你哦!”
圓潤的手指捏着信封,紫色的指甲泛着妖異,大紅的旗袍當胸裂開直至肚臍,那高聳的雙峰將所謂“兇器”詮釋的淋漓盡致,沒有一點贅肉的蠻腰,肌膚光滑若凝脂。僅是一個動作,便讓人明白何謂勾魂攝魄的妖豔。
楚千變掃了一眼,迅速將信封接過,退後一步緊貼着牆壁,對於這個魅惑天成的女人,他一向保持着半米以上的警戒距離。
拆開信封,楚千變隨意的掃了一眼,原本自信的神情頓時一變,剎那間臉色青白相間,他擡頭瞪着眼前女人,咬牙切齒:“要我進入《夜爵》,完成……”
十娘眨着眼睛,反問:“怎麼?這難道不是所有任務裡最簡單的?對你這樣的在校大學生來說,遊戲應該是你最擅長的領域啊?”
說完,十娘對楚千變殺人的目光仿若未見,臉上浮現嬌羞的紅暈,輕聲細語:“如果阿變你真的捨不得,可以等到明年再進行E級賞金獵人考覈,我……不會介意的。”
楚千變深深吸氣,扯出微笑:“非常感謝十娘組長的關照,這個任務,我接下來。”
隨後一扔,信封飄向房間角落的簍子,一根火柴燃起,自楚千變指間彈出,後發先至擊在信封上,房間裡火光亮起……
“砰”!
關門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十娘重新坐在搖椅上,點上一根香菸,氤氳的煙霧籠罩着那張宜喜宜嗔的容顏,動人的笑容盪漾開來。
“世紀遊戲大作——《夜爵》,這小子心裡一定氣得要發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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