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羽將信一連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心中怒火越來越盛,就好像是一座眼看就要爆發的火山。只見他突然站起身來,黑刀悍然出鞘,身前一道璀璨的刀光閃過,信紙頃刻間變爲了漫天紙屑。
他提着刀一言不發,轉身走出了涼亭。李尋歡知曉他的心意,攔在了他的身前道:“白老哥,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是你若現在去了煙波城,非但救不了人,反而還會將自己陷進去!”
白天羽不理他,朝着側前方邁出一步,越過他繼續朝着山道走去。李尋歡心中越發焦急,快走幾步再次攔住了白天羽,沉聲道:“白老哥,你不能去。”
白天羽看了他一眼,低聲道:“讓開!”
李尋歡勸道:“你若去了,就是着了他公子羽的道。此事得從長計議,白老哥,切不可莽撞啊!”
白天羽手中的黑刀一聲輕吟,一道凌厲的刀光直朝着李尋歡而去。李尋歡瞳孔一縮,背後汗毛根根豎起,下意識地側身躲避。
刀光到了他的身前驟然消散,白天羽越過他大步離去。李尋歡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不已,剛想再追,白天羽手中的黑刀又是輕輕一震,一道刀氣擋住了他的去路。
就在這時,李察突然來到李尋歡背後,無雙劍出鞘架在李尋歡的脖子上,朝白天羽高聲道:“你若執意要去,我就將李尋歡殺了。”
白天羽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李察手中的無雙劍更近一分,在李尋歡的脖子上劃出一道小小的傷口。
李尋歡身體緊繃,大氣也不敢喘,生怕自己呼吸之間咽喉上的肌肉聳動,讓這無雙劍更加深入。
李察清晰地看見白天羽眼中閃過一道猶豫痛苦之色,然而在他剛要開口勸說之時,卻見得白天羽又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朝着山道走去,他最終沒有停下,幾個縱身消失在了擂鼓山的山道遠處。
李尋歡苦笑道:“你這招沒用的。白老哥就是這樣一個人。只要是他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改變他的想法。當年神刀堂還在時,他沒少被人詬病行事獨斷獨行,全然不顧自己屬下兄弟的感受。”
李察收起無雙劍輕聲道:“我只是提前告訴他他到了煙波城之後會面臨的情況罷了。他不是一個蠢貨,應該知道怎麼做。”
李尋歡點了點頭,隨即咬牙恨聲道:“禍不及家人,白老哥說的沒錯,這個公子羽端不爲人子。沈浪好歹也是一代大俠,他的傳人怎麼會是這種卑鄙無恥的傢伙?”
李察摸了摸鼻子,他倒是能猜到一些公子羽爲何如此着急。有了蒼梧城的藥人,公子羽手中的力量初步已經超過了上官金虹的金錢幫和五龍首楊延玉的天波府二者之和,但是公子羽現在還面臨一個嚴峻的問題——高端戰力不足。
李察,上官金虹,楊延玉,再加上無名小隊的衆人,金錢幫和天波府這邊高端戰力的陣容已經到了堪稱豪華的地步,再反觀公子羽那邊,除了包括公子羽自己在內的四個龍首,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蒼梧城那三個一流高手實力的藥人。
所以公子羽纔會如此急切地想要招攬高手,而白天羽就是他的第一個目標,這位曾經的神刀堂堂主,號稱神刀無敵的存在在刀法造詣上絲毫不亞於魔刀丁鵬,絕對有和上官金虹一戰的實力!
但是同時李察心中還有一個解不開的疑惑,依照公子羽的性子,事先應該早已瞭解白天羽的脾氣纔對。以紅顏知己相威脅對別人來說或許有用,能夠逼其就範,可像白天羽這樣心高氣傲,性情剛烈的刀客,這樣的招數只會讓他心中怒火熊熊,最後極有可能會演變成魚死網破的局面。
按照公子羽的聰明,他沒道理會不知道這一點,可是偏偏公子羽還做出了這等昏招?這又是爲何?難不成他有把握用這一招一定能讓白天羽就範?
想到這裡,李察心中咯噔一下,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自己有必要立刻去一趟煙波城,至少不能讓公子羽如此順利地將白天羽招攬到他的手下!
在擂鼓山上住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李察離開了擂鼓山,通過驛站傳送到了揚州城。他並沒有急着前往煙波城,擂鼓山與煙波城相距甚遠,白天羽的速度就算再快至少也需要半個多月的功夫。
在這半個月裡,他正好可以爲白天羽拉來一個有力地幫手,如果可能的話,說不定能讓公子羽這一招變成真真正正的昏招。
離開揚州城,李察直接來到了上官金虹的住處,見到了他之後,李察將白天羽的事和自己的看法全部說了一遍。
上官金虹聽完之後沉吟道:“所以令主的意思是…我們現在趕往煙波城,想辦法幫白天羽救出他的那些紅顏知己,將他拉到我們這邊來?”
李察點頭道:“不錯,到時候戰場上我們每多出一個他們無法解決的高手,就可以讓勝利的天平向我們這邊傾斜一絲。”
上官金虹贊同地點點頭,這世上的高手有很多種,有些高手比如說李尋歡,單打獨鬥時就比在戰場上厲害一些,而有些高手則是相反,戰場上能發揮出來的實力要超過他們與人單打獨鬥時,而白天羽無疑就是屬於後者。
神刀無敵的稱號並不是吹出來的,而是白天羽帶着神刀堂的高手無數次拼殺,無數次勝利一點一滴積累出來的!
上官金虹隨即又道:“煙波城距離揚州城並不算遠,倘若我們全力趕路,應該能在白天羽到達煙波城之前先他一步到達。只是煙波城是公子羽的大本營,我們要如何才能從城裡救出他的紅顏知己們?”
李察緩聲道:“我有一計,說不定能行,但是要見到白老哥,跟他商議之後才能決定。”
上官金虹的眼睛頓時一亮,驚喜道:“令主此言當真?倘若真的如此的話,我們現在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