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悅的加入在短暫的時間內對戰局的影響不大,至少有十架登城梯被架在了城牆之上,正是這十架登城梯,差點讓朱雀城陷入絕境。
菱悅的個人表演還在繼續,戰場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傳竄出了一條巨大的火龍,在戰場上不停的咆哮,火龍時不時的就盤繞在還沒有架在城牆上的登城梯上,整個登城梯直接就被一陣火海覆蓋,掛在上面的金屬獸當然不會好到哪裡去,直接在火海中喪生,當火龍離開之後,整架的登城梯已經被徹底的引燃了,火焰沖天而起,時間不久,整個東城的戰場上燃燒起了不下上百架的登城梯,整個戰場被火焰照亮,燃燒的火焰即便是在遙遠的地方也依稀可見。
通過登城梯正在上涌的金屬獸發瘋了一般,根本就不在乎頭頂上那個已經被染成了紅色的檑木,一手攀爬着梯子,一手揮舞着長劍就衝了上去,滾下來的檑木不總是起作用,好比現在這種情況,檑木剛剛滾了下去,登城梯上的金屬獸被碾了下去,可是當玩家收起檑木的時候去出現了麻煩:檑木竟然被金屬獸的飛爪勾住了,這飛爪當然要比玩家的粗大上幾分,甚至後面的部分也不是繩索而是鐵鏈。
檑木在停頓的時候,更多的飛爪勾了上來,即便飛爪不多,金屬獸的力量也要遠遠的超過玩家,只感覺檑木上一陣巨力傳來。
“趕緊鬆手!”旁邊的隊友提醒道,可是還是晚了,玩家來不及鬆手就被拉了下去,連帶着檑木直接掉進了看不到絲毫土地的地面上。
一個腦袋探出了城牆,“兄弟,走好。”話剛說完,一支弩箭直接就來了一個精準的爆頭。
爆頭的情況引起了小夜的注意,小夜緊盯着地面那擁擠的金屬獸大軍,一個個的身影進入到小夜的視野裡面,那洶涌的大軍裡面竟然隱藏着一個個擅長精準射擊的金屬獸,他們的目標也都是防護登城梯的玩家。
當小夜發現了第一個金屬獸之後,越來越多的類似的金屬獸就進入到他的視野裡面,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很多玩家不知不覺的就被爆了頭,可是弩箭亂射,根本就看不到是哪裡射來的箭枝。
防守越來越薄弱,守城機械越來越多的被攻陷,金屬獸已經逼上上了城牆。
玩家拿出了長槍和長刀,凡是試圖上到城牆的金屬獸都受到了無情的打擊,但是金屬獸的實力擺在那裡,抱着必死的決心,你給我一槍我就直接拿了你的長槍。
終於一個渾身傷痕的金屬獸登上了城牆!大吼一聲之後,直接將手裡的長刀掄圓,金屬獸的長刀要長上玩家很多,一路上,躲避不及的刀槍箭枝直接被削斷,躲避不及的玩家直接被腰斬秒殺,金屬獸的周圍立時就出現了一個半徑三四米的空白地帶,爲後來的金屬獸開闢了上來的道路。
越來越多的金屬獸藉助這個跳板登上了城牆!
玩家根本不是對手,還有更多的防禦點被摧毀,一個個攻城據點被開闢了出來,點連成線,線連成面,如果不採取措施,整段的城牆將失守。
這個時候,菱悅又放了一個大招。
地裂!護城河以外的大地突然就開始了劇烈的震動,連朱雀城這邊都能感覺到腳下的大地傳來的憤怒,護城河裡面的水在劇烈的沸騰,一股股的熱Lang不停的翻涌,河水的水位突然下降,露出了河底,河底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縫,而水流就是順着這裂縫流到了地底。
以護城河爲界限,外面的大地上突然就涌出了一道裂痕,裂痕迅速的順着護城河蔓延,大地的顫抖震倒了無數的金屬獸,腳下裂開的土地,是一張永遠也喂不飽的惡獸的嘴巴,不停的吞噬着地面上的一切的生命。
一道寬達十幾米的裂痕出現了,順着護城河,那裂痕似乎是直接地獄,幽深的看不到底端。
瘋狂進攻的金屬獸大軍直接就被擋在了裂縫之外,天塹的裂縫擋住了金屬獸瘋狂進攻的腳步,而殘留在護城河這邊的金屬獸少說也有十幾萬,憑玩家的力量可以消滅的完麼?
小夜這邊的城牆幾近失守,金屬獸的等級要比玩家高上2,30級,僅是一個照面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撤退!封閉城牆。”
這建造城牆之初的時候就預料到了一段城牆被攻佔之後,對方會藉此爲跳板攻佔整個城池的情況,所以建造的時候每隔兩百米左右就建造了一個堡壘,用來隔斷,只要落下了裡面的巨石,就可以將敵人困在對面,巨石是打不開的,而堡壘的寬度比城牆還有寬上幾分,想要繞過了或者從上面爬過來是一點的機會都沒有的。之後玩家就可以藉助林立的箭塔從高處攻擊,將對方消滅在城牆之上。
撤退的命令被下達之後,城牆上凡是遭到金屬獸攻佔的城牆的兩端都響起了轟隆隆的聲響,小夜在頻道里面聽到了這樣一段對話:
“喂,你做什麼呢?幹嘛那麼早就封閉了堡壘,沒看到我們還有戰友在裡面嘛?”
伴隨着轟隆隆的聲音,響起來了另一個聲音,“你傻啊,如果沒有人拖住那些金屬獸,這防禦怎麼使用!”
“你別解釋了,那麼多人明明可以逃出來了,你是故意的!”
“嘿嘿,隨便你怎麼說,反正已經關上了,他們逃不出來只能說明他們倒黴。”
小夜看了一下對放的id:月色。
利用長官的技能,小夜發現那個叫月色的玩家竟然就在自己的附近,可是中間有一段的路程被封閉了,走過去是不可能的了。
“水神,載着我過去。”獅鷲升上了天空。
小夜看到了慘不忍睹的一幕:在一段段被封閉的城牆裡面,還困着相當多的玩家,相當多!!而順着登城梯上來的金屬獸不斷的增多,可憐的玩家面對着比他們實力和數量多高出很多的金屬獸,在慘遭殺戮,根本就沒有還手的餘地。
“救我,救我!”一個玩家看到了在空中的獅鷲,拼命的求救,可是下一刻,他的身體直接被巨斧腰斬,小夜清晰的看到了那個絕望的眼神。
“抓住那個玩家,”小夜指着一個在堡壘旁的戰士說道。
靈魂未醒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很少問爲什麼,他對事情提不起一點的興趣,獅鷲巨大的身軀直接撲到了堡壘之上,用嘴輕輕的一叼直接就把月色給叼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月色不住的掙扎着,可是沒有一點的效果。
“升高。”獅鷲一扇翅膀直接飛了上去。
“還不夠,還要在高!”小夜在次說道。
靈魂未醒只感覺周圍襲來陣陣的寒氣,地面上戰爭的廝殺也打擾不了這高空的安靜,地面上只能看到那些還在燃燒的登城梯,城牆上似乎是一條蜿蜒的火龍,靜臥着。
“把他丟下去。”小夜冷冷的說了一句。
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獅鷲就鬆開了巨大的嘴巴,一聲慘叫直接響徹夜空。
良久小夜收到了系統的提示:“恭喜玩家子夜變歌殺死玩家,獲得經驗若干,由於您還有任務未完成,暫不能升級。”
一絲冷笑直接附上了小夜的嘴角。
城牆之上已經是一片的混亂了,被困住的玩家絕無生還的希望了,靈魂未醒看了一下剛纔系統統計的數據,就在剛剛下令撤退之後,到現在死亡的玩家佔了死亡總數的二分之一左右。
“人類的劣根出現了,有時候我真恨不得把城門給打開,放那些金屬獸進來,將整個朱雀城給屠戮一空!”靈魂未醒仰身,看了一眼澄澈的天空。
“下去吧,戰爭還在繼續呢。”
不得不說,分段治理這一招真的很管用,只是金屬獸不再肆虐了,大段的城牆被金屬獸給佔據了,擠滿了城牆,兩端沒辦法推進,又不能跳進城裡,費勁了千辛萬苦攻佔的城牆,只是給自己做了一個牢籠麼?高處,箭矢和魔法的攻擊一刻也沒有停息過。
當獅鷲落下的時候,天邊已經隱隱出現了魚肚白,第二波衝擊已經接近了尾聲,被阻攔在護城河以外的金屬獸已經悄然的褪去了,而剩下的還在拼死的進攻,打不進城池,回不去老巢,都是被丟棄的棋子。
“玩家跟那些被拋棄的妻子有什麼不同?”靈魂未醒突然問道。
小夜只是淡淡了說了一句:“他們至少不會自相殘殺。”
城外已經屍橫遍野,這功勞都要歸屬於菱悅,現在的菱悅依舊站在冰封的登城梯之上,發動她最後一個法術。
死屍召喚術。
大片的黑霧從菱悅的法杖上散發而出,化成千萬的細絲,繞過那些已經冰冷的屍體,屍體的手指開始微微的顫動,之後顫動擴展到了全身,死屍復活了。
至始至終菱悅都沒有發出禁咒來,或許是火舞寶貝有所顧忌吧。
那些倒下的屍體站了起來,手裡還握着倒下去的時候握着的武器,身上遍佈傷痕,可是這傷痕不再流血,不再感覺到疼痛,他們比活着的時候更加的殘酷,活着的時候或許會因爲疼痛而退縮,可是現在不會了,支撐他們的只有兩個字:殺戮。
他們開始向着自己的同伴出手,遲緩的動作被沒有疼痛的身體所彌補,新一輪的殺戮正在展開。
死亡的越多,復活的死屍也就越多,這是一個越滾越大的雪球,直到把所有一切鮮活的生命都吞噬掉。
到了最後,整個戰場上已經看不到一絲生命的影子,第一縷陽光灑在了城牆之上,可是站在城牆之上的他們再也不用欣賞了。
迎着朝陽,接二連三的跳下了城頭,已經死過了一次,不忌諱在死一次。
多數的屍體直接就被摔斷了手腳,沒有了行動的能力,然後就看着生前的同伴走了過來,拎起已經殘廢的身體,向着那無盡的深淵走去。帶着同伴,依然決然的跳了下去,那些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有了最後的歸屬。
真個戰場已經被打掃乾淨,沒有了堆積的屍體,沒有了哀嚎,可是這些並不能掩蓋戰徵的痕跡:被鮮血染紅的地面,散落的破損的兵器,已經燃燒殆盡正在冒着黑煙的登城梯,還有菱悅腳底下的直刺蒼穹的冰封利刃。
菱悅的身形迎着第一縷晨曦,消失了,腳下的登城車嘩啦碎了一地,什麼東西都沒有留下。
遠處,已經響起了馬蹄聲,軍隊正在往這邊趕來,當然還有其他城池來支援的玩家。
戰爭,僅僅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