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幾乎就是下意識的控制着龍身包裹起來了小烈,然後就是一路的疾飛,身後的小夜呼喊聲還在繼續着,石頭從裡面聽到的是無比的痛苦。
小夜本來就是害怕高溫害怕陽光灼燒的,現在又吸收了小烈身上帶有着地獄之火的血液,小夜現在就是一個容器,身體裡面屬於血族的血脈和小烈的地獄之焰開始了爭奪對身體的掌控的權力。
儘管血族的血脈在數量上佔據的優勢,但是無奈正好被地獄之焰給剋制住,一時打的是難解難分,作爲容器的小夜更是經歷了最爲艱難的時段。
石頭已經帶着小夜遠遠的躲開了,小夜身後的膜翼已經全部打開了,透過陽光可以明顯的看到膜翼的血管裡面分佈着兩種血液,在毛細血管的端部也就是兩種血液交匯的地方,廝殺在繼續着。
兩種血脈相互的吞噬,雖然地獄之火在屬性上佔據了優勢,但是經不住血族血脈源源不斷的後勁,在持久戰的消耗之中,地獄之後漸漸的落到了下風頭。
其實無論是血族的血脈還是地獄之火的血脈,無論是誰勝誰敗,最爲遭殃的還是小夜自己,畢竟現在兩種血脈都是自己的。
因爲血脈爭鬥而受傷的細胞在強大的能源的滋養之下又快速的煥發出新的活力。
石頭遠遠的看着小夜的膜翼在陽光下一會呈現出血族的那種暗黑的血色一會又是地獄之火那種明亮的火焰的色彩,整個的膜翼變幻不定,在這變幻之中,小夜的表情極盡扭曲,聲音嘶吼,身上的那套冰蠶套裝已經被撕裂開來,襤褸的衣服掛在了身上。
沙漠裡,驕陽炙烤着大地,灼熱的風,席捲着地面。
小夜早已經是筋疲力盡了,此刻仰面倒在了黃沙之上,刺眼的陽光灼痛了他的雙眼,小夜暫時的昏死過去。
而兩個血脈的爭鬥還在繼續着。
或許知道自己是移民,幹不過作爲原著居民的血族血脈,地獄之火開始了戰略性的放棄,轉而集中到一處進行強勢的攻擊,試圖在打下一片根據地穩定根基之後才全局掌控。
原本分佈在全身的地獄之火開始了急劇的退縮,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心臟,心臟。
殊不知如果心臟被佔領了那麼小夜身上血族的血脈將會當然無存。
地獄之火不知道的就是血族的血脈幾乎將一半的力量集中到了心臟的周圍,目的就是防止地獄之火攻擊自己的老本營。
不得不說地獄之火也是倒黴,沒有預料到血族血脈在心臟的周圍佈置了那麼多的力量,從全身各處向着心臟集結的地獄之火的血脈每當稍稍成爲一點氣候的時候就會突然遇到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大批的血族之力,然後就是輕易的被消滅或者被攆到別處,如是有三之後,地獄之火終於意識到心臟是一個永遠不能被突破的堡壘,於是戰略隨之發生了變化。
突然從心臟附近撤出的大批的地獄之火向着小夜的右邊的膜翼開始了大幅度的衝擊式進攻。
駐守在右翼的血族的血脈根本就阻擋不住這樣大規模大殺傷力的衝擊,地獄之火勢如破竹,佔領了右翼。
但是佔領之後地獄之火才發現自己上當了:右翼的血管已經在根部被血族切斷了,所有的通路已經被堵住了,現在的形式類似於甕中捉鱉,只不過這次是地獄之火主動進入翁中的。
血族的血脈展開了攻擊,地獄之火在進行着最爲激烈的反抗,因爲他們知道如果此戰不能勝利那麼只能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的戰鬥只爲了一個簡單的信念:活着。
小夜平躺在了沙漠之上,膜翼已經平鋪開,徹底的暴露在了陽光之下,膜翼上兩種血脈正在進行着生死的爭鬥。
膜翼上已經滲出了大片的血跡,染紅了膜翼下面那一層黃沙。
再這樣下去,恐怕不僅僅是地獄之火整個的右翼都保不住了吧?
血族的血脈開始減緩了攻勢,如果右翼徹底的受損了話,即便是有着超強的恢復力的他們也不可能憑空的生長出膜翼來。
血族血脈減緩攻勢之後,地獄之火併沒有乘機反攻,畢竟畢竟經過剛纔的戰鬥自己已經實力大減,反攻什麼?現在老老實實的呆在膜翼上是最好的選擇。
於是乎,血族的血脈和地獄之火好像達成了共識一般,雙方各自都退讓了半分,右翼在地獄之火的管理下開始了慢慢的恢復,損傷的細胞開始被新生的細胞所代替,新生的細胞由於受到了大量的地獄之火的能量的影響,開始出現類似於金黃色的火焰的顏色,猶如小烈一身的金色的長毛。
小夜陷入了昏迷,血族的血脈已經悄悄的退去,只有地獄之火還在盡力的修復着被損傷殆盡的右翼,一切都往着好的方面發展着,可是控制着右翼的地獄之火永遠都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讓小夜死無葬身之地。
這邊已經平靜了下來,石頭用身子裹着小烈飛了過來,兩個昏迷的貨,讓石頭好生爲難了一番,扔在沙漠裡總歸不是個辦法,只好無奈的捲起了他們向着最近的綠洲飛去。
等到小夜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六七個時辰了,這個時候思雨和冥界使者的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
醒來後的小夜用手使勁的捶打了幾下自己的腦袋,來減輕眩暈感。
小夜透過高大的樹木的枝葉的間隙看到了天上明晃晃的太陽,身邊躺着的是一頭金毛獸,小夜只是看着眼熟,可是怎麼也沒有將它跟小烈聯繫起來。
石頭一直以土豆的形態蹲在小夜的身邊,看着小夜醒來就挪動着跟身子嚴重不成比例的小腿晃晃的向着小夜走了過來。
小夜順手就把石頭託在了自己的獸心裡面。
“主人,你醒了呀。”
“嗯”小夜的腦袋又是一陣劇痛傳來,“感覺頭好痛啊,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呢。”
“主人,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麼?”石頭問道。
“我就記得進來煉妖壺之後感覺很悲傷,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小夜努力的回想着,但是真的是什麼都記不起來,有一段時間的記憶被封印了。
其實想不起來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小夜現在的能力來說,是沒有能力完全變身成爲吸血鬼的,爲了防止對身體的損傷,記憶已經被強制性的封印的起來,這就好比是我們在經歷過一些無法接受的事情之後,大腦會自主的將這些記憶封印起來。
“主人,你記不記得你有過嗜血的渴望?”石頭在小心翼翼的提醒着,生怕突破封印的記憶會讓小夜一瞬間崩潰掉。
小夜只是搖搖頭,石頭的心稍稍放下了一截,看來封印還是很堅固的,於是石頭把小野菊進入煉妖壺裡面的林林總總說了一遍,當石頭說道小烈爲了消除他的嗜血的而獻出了自己的脖頸的時候,小夜纔想到身邊躺着的這個金毛獸赫然就是小烈嘛,小夜輕輕的用手撫摸着身邊小烈的脖頸,上面還有明顯的兩隻血窟窿。
小夜的淚水瞬間就流了下來,滴在了小烈的金黃色的長毛上,“小烈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石頭沉默了,小夜也沉默了,至少到了現在,小烈還一直處在昏迷之中,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半響之後,石頭說道:“最好的情況就是等級下降,甚至有可能品階都會掉下去。”
等級下降了還可以升上來,可是品階下降了,對於寵物來說無異於一個人被廢掉了經脈,想要再次升上了是一件比登天還要困難的事情。
“小烈說,如果他有什麼不測,讓我告訴你,他對你是絕對的忠誠的。”石頭說着的時候小夜的淚水又再次的在眼眶裡面打轉了。
“只要能醒過來就是好的。”小夜自言自語的說道,在寬慰着自己,“只要能醒過來,就好。”
“主人,”石頭猶豫了一下。
“有什麼就說吧。”
“有一種方法可以保證小烈醒過來,只是這種方法一定會讓小烈的品階下降。”
小夜陷入了沉思,品階下降還是永遠的醒不過來,這是一個賭徒的博弈。
“石頭,你確定小烈能醒過來麼?”小夜的聲音裡面透露着無限的自責,畢竟小烈是因爲自己才成爲現在這幅模樣的。
“一定會醒過來,”石頭愣了一下又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品階也一定下降。”
石頭和小烈在煉妖壺裡面一起生活了那麼長時間,說沒有感情是假的,自己的夥伴成爲了現在這幅樣子,任誰也不會開心到哪裡去。
“主人,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就想給小烈使用轉生咒,越早使用,品階下降的就會越少。”
小夜沒有說話,而是擎着淚水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石頭再次的鑲嵌到了龍身的額頭上,整個金屬龍在半空中盤旋飛舞。
轉生咒是石頭和小烈在煉妖壺裡面偶然發現的一種法術,這種法術可以讓瀕死的人恢復生命,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
還有一點石頭沒有說的就是,轉生咒需要巨大的能量,石頭之所以把金屬龍弄來就是爲了利用它身體裡面的那些晶石的能量。
伴隨着石頭的晦澀難懂的咒文,金屬龍的身體裡面飛出來或大或小的晶石,統統的在小烈的身邊盤旋着。
石頭裡面蘊含的能量開始了緩慢的釋放,各色的光芒的飄帶圍繞在了小烈的身邊,輕輕的把它託了起來。
懸浮在半空的小烈開始猛烈的吸收着周圍的蘊含着能量的光芒,小烈的金黃色的毛髮在各色的光芒中格外的耀眼。
越來越多的失去了能量的晶石暗淡無光的掉落到了沙子上,越來越多的晶石從金屬龍的身體裡面擠了出來。
整個過程持續的半個多小時,直到小烈在漫天耀眼的光芒裡面重新又變成了一顆寵物蛋。
小夜伸出了手,寵物蛋就乖乖的到了小夜的手心裡面。
小夜一看手心裡的寵物蛋,頓時淚水又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