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形式瞬息萬變,站在瞭望塔上的衆人看着密集的怪物心驚膽戰,死亡來的是如此輕易。
陷阱在大量炮灰的英勇犧牲之下已經破壞殆盡,它們已經成功的發揮了作用,有效地阻止了炮灰的前進。
可是,還有大量摻雜在炮灰裡面的高級怪物成功越過了陷阱,殺到了百花村前。
與此同時,第二**擊已經在醞釀了。
清一色的狼羣,清一色的白森森的牙齒。
接近了,更近了….大約有二十幾頭野豬和十幾只高級野狼突破了陷阱地帶,它們是幸運的,因爲他們活着越過了陷阱地帶,它們又是不幸的,因爲只是比其它夥伴多活了幾分鐘。
最前面的一隻狼,血色的瞳孔,渾身沾滿了不知道是自己還是同伴的鮮血,猶如離弦之箭,向着小村衝來。
百花村沒有城牆,有的只是木樁製作的粗大籬笆,這根本攔不住發瘋的怪物。
我是一隻狼,一隻奔跑攻擊百花村在最前線的狼。
我原本是狼族裡有威望的一隻狼,享有極高的地位,我有自己的領土,在我的領土裡,我就是主宰。
我的朋友告訴我,如果我一直隱忍的等待下去,終有一天我會成爲狼王,主宰所有。
但是,我沒有那麼多的耐心,現在的狼王還很健康,而且現在的穿越者已經很少了,不可能作着有一天狼王暴斃的美夢,於是,我決定行動了。
狼王有一個習慣,每到月圓之夜的第二天就會去附近的冰火湖修煉,冰火湖是一個詭異萬分的湖泊。
整個湖泊長年深寒,可是湖水一點都不會結冰,只有在月圓後一天的某一個時辰內纔會有一條極細的冰路,通往湖心的小島。
說小島並不合適,準確的來說那不是小島,而是一座小型的活火山,長年噴發着蓬勃的熱氣。
湖泊上是積年累月的白氣,夾雜着硫磺的刺鼻味道。
整個冰火島被烙上了極度危險的地標。
惡劣的外界環境,更能激發出潛藏在體內的能量。
可是激發是一個痛苦的,危險的過程。
我仔細觀察過,狼王每次回來都要修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然後在積累能量爲下一次進入冰火島作準備。
狼王每次從冰火島回來,身上的能量都會純粹一分,冰火島就是一個巨大的歷練的熔爐,把你身上的每一分雜質都慢慢剔除,最終只剩下能量的精華。
我從未進入過冰火島,因爲她被狼王視爲禁地,除了他以外,任何狼,任何人都無權進入裡面歷練。
狼王是自私的,它要把冰火島作爲自己的私人領地,私人財富,不與家族分享。
狼王怕比他更有能力的族人會通過冰火島來取代他的位置,這個自私的傢伙。
冰火島的秘密不再是秘密。
族羣的高層都知道這個練級聖地,可是因爲有狼王的存在,大家只能眼睜睜看着罷了,那種感覺,好比面前有一隻肥嫩鮮美的白羊,對你搔首弄姿,對你叫囂着:過來咬破我的喉嚨,盡情的吮吸我的鮮血吧。
可是身爲一隻狼,卻被一條權力的鎖鏈所束縛,看着面前的白羊,只能是tian着嗜血的獠牙,讓牙齒劃破舌頭來品嚐鮮血的味道。
我承認我也是覬覦冰火島的狂暴的一份子。
我和狼王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我的資質不必狼王差,僅僅是因爲比我早出生幾天,便被認爲是註定的天子,這是不公平的。
當我獨自在外獵殺,它卻在父王的懷抱裡享受溫暖;當我在外獨自獵殺到平生第一頭獵物時,它還在吃着家族供奉的食物。
我的出生便被冠上服侍哥哥的壓力,我是永遠只能生活在哥哥陰影之下的狼,即便我有再大的功績,再大的能力也只能不甘心的說一句:狼王領導有方。
我開始嚮往權利,開始痛恨那個比我早出生幾天,卻命運迥然不同的哥哥。
我開始培植自己的勢力,我開始培養自己的心腹,慢慢擴張自己的地盤。
在此期間,父王在一次征戰中死去,這是哥哥說的。
那一次家族擴張,我被派往家族領地邊緣進行巡視,回來之後便聽到了父王戰死的噩耗。
父王還很健壯,身經百戰,怎麼可能戰死呢?所有的一切只不過是哥哥拙劣的謊言,我知道哥哥已經被所控制,把親情拋在了一邊。
沒有狼站出來揭穿哥哥的謊言,包括父親生前那些誓死追隨的手下,我也沒有站出來,我知道現在還不是復仇的時候,我在等待,隱忍的等待。
我行事低調,把所有的權利都獻了出去,只是還保留着高貴的地位。
這是明哲保身的辦法,哥哥看得出來,大多數人也看得出來。
許多的族人開始可憐我,我本來也是可以成爲王一般的存在。
我只是喪失了權力,沒有喪失生命,更沒有喪失復仇的決心….黑暗之中,一場巨大的陰謀正在展開。
又是一個月圓之夜,我知道,明天便是我復仇的日子了,我期待的一天在皎潔的月色中踏着血腥一路走來。
月圓那夜,我召集了我的心腹,整個復仇兵團的精銳人物是包括我在內的五頭狼,我們只有一個共同的目標:擊敗現在的狼王,至於以後的事情我承諾,我不會染指狼王的寶座。
就這樣,臨時復仇軍團成立了。
我們制定了陰險的計謀,乘着狼王去冰火島修煉的機會,將他的手下收服或者直接殺害掉,等到狼王從冰火島回來,他就是一個光桿司令,根本就是砧上魚肉,任我宰割。
第二天,探子來報,狼王已經去冰火島了。
行動,開始了。
我承認當時我有些不忍心,畢竟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按照計劃我們會把他的手下挨個擊破,可是狼算不如天算,現實就是那麼造化弄人。
我們五個分頭行動,分別消滅他的六個最忠誠的手下中比較弱的五個,之後合計一處,全部消滅。
當我領着我的精銳到達狼王寵信的血牙的地盤時,我發現血牙和他的部下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就連親屬也不知所蹤。
血牙是狼王親信的二把手,是一個變異的孩子,渾身都是猶如鮮血染紅的烈焰般的皮毛,最拿手的招式就是用獠牙刺破對手的喉嚨,可是沒有狼見過這一招,除了狼王,凡是見過的都已經命喪黃泉了。
我是毫不畏懼他的,在我眼裡他只不過是個小毛孩子,我從未把任何對手放在眼裡,稱他們爲對手本身就是對他們的一種褒揚了。
可是,空無一狼的領地讓我感到了一絲絲不安。
率領手下開始一路狂奔,我來到了離我最近的復仇軍團要攻擊的地點,又是空無一狼,不安在加劇,我擡頭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太陽,裡面彷彿有一隻血色的眼睛在盯着我。
我來到了狼王的領地,狼王的領地在狼羣家族領地的中央,擁有最美麗的風景,最舒適的溫度。
遠遠的我就看到狼王蹲坐在那塊巨大的猶如玉一般圓潤的白石上,那是父親曾經蹲坐過的地方,父親曾在那裡領導着整個家族,在那裡鄭重的宣佈,哥哥作爲下一任的狼王,或許正是這麼一個決定過早的宣佈才讓父親死在了權力的陰謀之下,才讓我跟哥哥反目成仇。
那塊白石是狼王權利的象徵,而哥哥此刻正蹲坐在上面。
看到哥哥的一瞬間,我就知道完了,所有的計劃都完了,精心策劃的一切瞬間煙消雲散。
我想知道誰出賣的了我,是誰?
我看到了哥哥眼神裡毫無掩飾的嘲笑,也看到了在哥哥身邊扶手貼耳的黑毛。
所有的一切變得清晰起來。
黑毛是復仇軍團的五大精銳之一,一個向來以陰險狡詐著稱的狼。
我來到了巨大白石前,毫無獻媚的姿態。
哥哥,我沒有喊他狼王,而是喊他哥哥,我想知道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我想你給我一個解釋。
哥哥只是輕蔑的嘲笑,所有的一切你不已經知道了麼,幹嘛還要問我?
是你讓我們兄弟陷入不死不休的局面,我無限悲愴的說道。
所有的情意,都被權利所覆蓋,什麼手足情深,什麼血濃於水都是騙狼的,那一刻我就突然明白了狼族的精神,不顧一切的活下去,即便前進的道路上你要失去很多,好比愛情,好比親情,甚至生命。
我伏下前身,獠牙外露,鋒利的前爪深深按進泥土裡,那一刻殺戮的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激昂來的猛烈,我要撕碎面前的一切,我要用獠牙撕裂這個絕望的世界。
我的眼睛已經被鮮血所朦朧,我的肌膚上深深地傷口不斷流出了鮮血,血液滴在泥土裡滲了下去。
我環視,我的親信我的部下靜靜地躺在地上,他們再也不用因爲我而受累了,另一個世界應該比這個世界安靜吧。
我最終沒有動的了哥哥,甚至連白石的邊緣都沒有踏進去,我敗了,敗的很徹底。
哥哥依舊蹲坐,用勝利者悲憫的眼神看着我。
弟弟,你知道你爲什麼會失敗麼?
他沒有喊我的名字,暗影,暗影是我的名字,因爲我是隱藏在黑暗中的殺手,悄無聲息。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依舊昂着高傲的頭顱,血液混着汗水將我華麗的皮毛打成一綹,慢慢滴下,慢慢化作暗紅色的泥土。
哥哥慢慢起身,踱步到我面前,黑毛像是一個忠實的奴僕跟在他屁股後面。
因爲你看錯了狼,你不該輕易相信別的狼,小黑向我告密,條件就是把你的領地封給他。
哥哥用冷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了裡面的殺機,我閉上眼睛,去追尋父親的腳步,我們父子沒有死在敵人的利爪之下,卻被至親刺破我們的喉嚨。
意料中的死亡遲遲不來,我睜開了眼睛。
哥哥又蹲坐在了白石上,黑毛已經死在我的面前,喉節還在上下滾動,鮮血噴涌而出,臉上寫着明顯的不甘。
弟弟,你知道爲什麼父親封我爲王而不是你麼?不是因爲我比你早出生,而是因爲我不會相信任何狼。你會學會這一點的,在以後,不久的以後。
我還活着,卻生不如死成爲了階下囚,直到有一天,看守對我說,最近有一個活動要去攻擊附近的村落,狼王說如果你表現好的話,會讓你重獲自由。
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相信哥哥的話,可是我還是答應了,這是我唯一可以獲得自由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