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慕白已經是拼勁了全力,奈何實力上的差距過大,隨着時間的推移,林慕白施展太極劍所形成的保護圈也被丁春秋的內力壓縮的越來越小,而林慕白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狂奔,內力也已經到了要枯竭的邊緣。
童姥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不過她也是有心無力,李秋水的實力本來就跟童姥不相上下,何況童姥重傷初愈,與李秋水打鬥起來,也是防禦多過進攻,更本無暇去顧及林慕白,不過童姥心裡也明白,如果林慕白一旦被丁春秋拿下,那下一個死的,肯定就是自己。想到自己這一生都毀在了李秋水手中,心中悽苦,不由得開口大罵起來。不過罵的對象卻不是李秋水,而是在丁春秋攻擊下苦苦支撐的林慕白。
林慕白聽見童姥在那裡大罵自己無用,也是能是苦笑不已,憑現在自己的本事,能與丁春秋鏖戰這麼久,在玩家中已經是非常難得,就算這樣,卻依然只能惹來童姥的埋怨,不過林慕白卻不抱怨,他也明白他現在可謂是左右這場棋局的關鍵人物之一,只要他一刻不敗,丁春秋就不敢貿然向童姥出手,那麼他們生還的希望就多了幾分,想到這裡,林慕白將胸口那翻騰不已的內息強制的壓了下去,繼續施展太極劍與八步趕蟬與丁春秋周旋。
丁春秋已經看出林慕白屬於強弩之末,自己拿下他也只是時間問題,面色已經緩了下來,但見他衣袖輕揮,似乎漫不經心,但是手中力道半點沒有消弱,林慕白本來已經是不堪重負,丁春秋再猛地催動內力,林慕白感覺那混雜着毒藥的內力離自己的面門,不過尺許的距離了。
李秋水看着氣急敗壞的天山童姥,冷笑道:“師姊,你到老還是這個脾氣,人家不願意的事,你總是要勉強別人,打打罵罵的,有什麼意思?小妹勸你,還是對人有禮些的好。”
童姥說道:“我門下之人,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我想打便打,想罵便罵。”
李秋水微感奇怪,說道:“這俊俏的公子,居然是你靈鷲宮的人?你那飄渺峰靈鷲宮,不是隻收女童?”
童姥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少年是我與師弟無崖子一起收的徒弟,自然算得上我門下弟子。”
李秋水聽得童姥說起無崖子,更有什麼一同收徒之事,臉色登時冷如寒霜,說道:“胡說八道什麼,師哥如何會與你這矮子一起收徒弟,我看這公子是你偷偷豢養的男寵纔對。”
童姥見到李秋水憤慨又痛惜的表情,心中大爲得意,也不顧及李秋水說她是矮子的事情,接着說道:“李秋水,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麼?師弟根本就對你無心,心中便只有我一人,那日我們外出遊玩,見這少年根骨奇佳,便收入門下,傳於我逍遙派的頂級武學,之後師弟有讓他留守我靈鷲宮,好時常教導考驗其武學。這麼多年來,師弟與我一同教導他,師弟自然也於我寸步不離朝夕相對。嘿,你聽了好難過罷……”
李秋水嘶啞着嗓子道:“你說謊,你說謊。師哥他……他……他只愛我一人。他絕不會與你朝夕相伴,還收什麼弟子,你這矮子,他怎麼會愛你?你胡說八道,專會騙人……”
童姥哈哈大笑,叫道:“賊賤人,你以爲師弟只愛你一人嗎?你當真想昏了頭。我是矮子,不錯,遠不及你窈窕美貌,可是師弟早就什麼都明白了。你一生便只喜歡勾引英俊瀟灑的少年。師弟說,我到老仍是處女之身,對他始終一情不變。你卻自己想想,你有過多少情人了……”
李秋水怒不可遏,一股厲害之極的掌力向着童姥擊了過去,童姥此生與李秋水打了無數次,對她的招式也是瞭若指掌,見這一掌擊來,使出“天山六陽掌”中的一招“陽春白雪”抵擋住,之後又是一招“陽關三疊”拍向李秋水的左肩。
這兩下只在瞬息之間,就算丁春秋這樣的高手,也沒有看清楚童姥與李秋水是如何出招,如何化解的,但是也更堅定了他要從這兩位身上得到北冥神功的心思。
其實李秋水屬於被氣昏了頭,根本沒有思考童姥話語的真假,只要涉及到無崖子其人,這兩個加起來快兩百歲的女人,短時間的智商都會下降到與那十多歲情竇初開的女孩一般。但是童姥這招好像起到了反效果,李秋水大怒之下,攻擊愈發的凌厲狠辣,童姥應付起來也顯得有些吃力,只能繼續在口頭上討些便宜,童姥越說,李秋水攻擊越厲害,不過童姥好像渾然不覺,好像非常樂意看到李秋水暴走的樣子。
轉眼間兩人又拆了十多招,這期間童姥完全處於守勢,李秋水已經是殺紅了眼,什麼招數狠辣變用什麼招數,再過的一會,童姥變支撐不住,身上也帶傷了。
李秋水看童姥已經支撐不了多久,而自己在剛纔那一輪的爆發下,體內真氣也有些不濟,忽然說道:“丁春秋,你還在看什麼,快過來幫我解決了這個老太婆,我雲諾你的事兒,自然不會失言。”
丁春秋笑道:“師伯說的那裡話,師侄看着二位師伯同門相殘,心中好生難過,還請二位師伯罷手吧。”但是話語中,卻隱隱透出一股威脅的味道。
李秋水面色一沉,她也知道丁春秋秉性,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如此大膽,公然威脅於她,李秋水做了這麼久的西夏皇妃,還沒有誰敢這樣與她說話,童姥更不用提,靈鷲宮上下,還有那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各路高手,那個見了她不是恭恭敬敬服服帖帖,何時受過這等威脅。童姥又往旁邊看了一眼,只見林慕白已經倒在一旁不省人事,心中一嘆,這小子天賦雖好,奈何內力薄弱,就算有了太極劍與天山折梅手,依然不是丁春秋的對手,看來今天,她堂堂靈鷲宮的主人,就要殞命在這裡了,不知道無崖子那個負心的人,有沒有一時半刻的記掛自己?
丁春秋見李秋水與童姥依然沒有辦法要罷手的意思,心中大喜,暗道:“你們二位打得越久,對我自然越是有利,等你們兩敗俱傷時,就是我丁春秋大顯神威的時候了。”
童姥與李秋水都知道了丁春秋的如意算盤,不過兩人幾十年的仇敵,就算在這關鍵的時刻,哪怕是兩敗俱傷的局面,兩人中誰也不肯先認輸,於是這局面就向着丁春秋期盼的那樣發展下去。又過了一會,丁春秋見兩人都已經是臉色蒼白,氣息紊亂,說道:“既然二位師伯不願意罷手,那麼師侄也只好得罪了。”雙掌平推,混合着“三笑逍遙散”的掌力,猛然向着李秋水與天山童姥擊去。
童姥李秋水二人心中同時嘆道:“我命今日休矣。”
眼前丁春秋這一擊就要的手,在童姥與李秋水的身前忽然竄出一道身影,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挽出點點的劍花,將丁春秋這勢在必得的攻勢儘速的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