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八、真正的深淵+守關者
黑色的晶體柱刺破光滑如鏡面的大廳，佇立在整個地下城的中心，而就在剛剛，神秘的女人指着那些柱子道：“這就是深淵！”
顧風被嚇了個半死，其他人也是，緊張的盯着那些黑色的晶體戒備起來。
“可.....可是它都不會動，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看了黑色的晶體半天之後，呆萌的膽小姑娘問出了一個呆萌的問題。
神秘女子自顧自的道：“因爲深淵已經超越了所有人對‘神’的認知，它不是普通的神，它是一個世界！”
“一個世界！”顧風不理解她這話的意思。
膽小姑娘也好奇的跟着問：“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沒有人也沒有‘神’可以阻止深淵，因爲它不同以往，以前的‘神’總是維持着一個世界的規則，同時也被世界束縛，而深淵，從它誕生的那天起就沒有任何束縛，沒有束縛就意味着無限的擴張，所以它就是一個世界！”神秘女人指着黑色的晶體柱道。
“深淵無處不在，它正在擴張，壯大，擠壓和吞噬着其它的世界，而那些黑色的晶體就是深淵的最外殼，深淵晶體。”她像是在講一個故事。
“我們千年前在這裡和世界的其它地方設下封印，用最堅硬的水晶澆築了這個離深淵最近的地區之一，並且用魔法爲它加固。
本以爲能夠阻止‘深淵’對這個世界的吞噬，可是現在，它已經打破封印了。
如果無法阻止，多年之後深淵晶體就會破土而出影響人們的心智，緊接着，深淵就會真正降臨，它的擴張會不斷擠壓和摧毀，直到最終吞噬這個世界。”
神秘女指着破開光滑水晶地面的黑色晶體柱子道。
顧風感覺腦子裡一團亂糟糟的，“深淵”難道不是應該像“死亡”或者“秩序”一樣嗎？
它不是一堆肉瘤和負面情緒的堆積體嗎？只是擁有強大和不可思議力量的生命體，他本以爲就是它們力量再強大，也能有找到打敗它們的辦法。
可是現在，根據神秘女人的描述，深淵似乎完全不同，它根本就不是一個生物，而是一世界，足以吞噬其它世界的世界。
“可是深淵還在儀式中，它的修正儀式還沒有完成啊！”不等膽小姑娘開口，顧風就迫不及待的問出了這個問題，他所有的計劃，對深淵的所有認知都被打破了，這時候顧風已經忍不住了。
神秘女子深深的看了顧風一眼，但卻沒有動手，只是驚訝的道：“凡人，你比我想象中還要知道的多。
這也正是我們還可以撐住的原因。
我們在它離這個世界最近的五個點設下封印阻止它的到來，已經撐過了一千多年，但是一旦儀式完成，我們再也沒有能力阻止深淵的降臨。”
神秘女說到這裡的時候顧風其實已經猜到她是誰了，在世界的五個地方封印“深淵”的人！
巨人王國的五位王國騎士之一，根據她的身形和能力，應該是鬼魅一般的夜鶯騎士，在遊戲最開始的過場中最爲神秘的騎士。
但是顧風沒想到的時候，五騎士之中居然有一個騎士是熊，還有一個騎士是人類！
這神秘女人的身材跟人類差不多，絕對不是巨人。
同時他們也是傳說中最爲接近神的五個騎士。
“我們有什麼辦法阻止深淵嗎？”顧風問道。
神秘女人根本不理會他，而是隻看着膽小姑娘。
小姑娘愣了一下，然後連忙問出了跟顧風一模一樣的問題：“我們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深淵嗎？”
夜鶯騎士搖搖頭：“你們還沒有聽明白我的話嗎？深淵不同於所有神靈，它不是世界樹的意志，它是一個世界！
超脫於這個世界之外，不受世界樹的制約，不受規則的束縛，所以它沒有邊界，沒有限制，誕生之日起就在不斷壯大並且吞噬着所有東西。
總有一天它也會到達這個世界，你覺得你能阻止一個世界嗎？”
“可是它不是人類負面情緒的集合體嗎？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顧風忍不住問道，他真的萬萬沒想到，自己所要面對的“深淵”可能被他大大低估了，而且超越了他的認知範圍。
夜鶯騎士緩緩走到他面前，然後深深看了他一眼：“因爲貪婪！”
“你比我想象中知道的要多，也許你的到來也不是偶然，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麼多，那麼你也有權知道更多。”
夜鶯騎士看着顧風：“深淵一開始是人類所有負面情緒的聚合體，但是當它蛻變之後，它還是變化了，獲得了超乎想象的能力，衆多負面陰影中貪婪主導了它，貪婪就意味着永無止境，永不停歇的索取。
加之我說過了，它不像其它神明，不是世界樹的意志具現，而是人爲製造出來的醜陋產物，所以它不會受到世界樹的制約，也就是這個世界的制約。
負面意味着黑暗，而人世間正好充滿了黑暗。
處在謝爾曼暴政中的人們心中壓抑着無數黑暗，那是‘深淵’最喜歡的食物，所以在當時它迅速的壯大，不斷的進化，變得越來越強。
當世界樹意識到這個威脅的時候，它們已經無力對付它了，深淵不屬於世界的意志，它是人類的黑暗面，世界樹無法制衡它。
它的成長和進化也是無限制的，很快就到了威脅整個世界的程度，並且開始吞噬整個世界。”
大家都靜靜的聽着，大氣不敢出，而顧風則心裡發涼，他發現自己完全不瞭解“深淵”。
以前只是想着一廂情願的想要阻止“深淵”，而當“深淵”的真相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他才感覺到了自己想法的幼稚。
“吞噬從地下，還有世界的最北方開始。世界的地下被吞噬一空，形成了另外一個世界，充滿岩石與火的世界。”夜鶯騎士緩緩說着。
“地底世界......”顧風總算是明白那寬廣宏大，一眼看不到邊的地底世界是怎麼來的了。
“北方最高的羣山也被吞噬，變成了萬丈深淵，只有少數山峰在‘秩序’的保護之下殘存下來，也變成了空中浮島，也是龍最後的家園。”夜鶯騎士緩緩道來。
顧風瞬間明白了，北方的浮島他見過，他當時還在疑惑，如此鬼斧神工到底是如何形成的，現在他明白了。
“那最後呢，深淵是如何被阻止的。”
顧風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現在世界還在，那就說明深淵沒有吞噬世界，也就是說，當初的人或者神用了某種方法阻止了“深淵”，而那種方法很有可能就是最後的希望了。
夜鶯騎士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搖搖頭：“你無法模仿，你也無法做到，因爲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止‘深淵’。”
“可是它沒有吞噬這個世界，不是說明你們做到了嗎？”
夜鶯騎士有些悲傷：“我也希望如此，但事實是......只是讓它放慢了步伐，而且爲此犧牲巨大。”
夜鶯痛苦的搖搖頭：“衆多巨人和人類的戰士戰死，接着就是衆神，罪業首先承認了‘深淵’，它代表以這個世界的意志承認‘深淵’之名，承認它是神明之列。
‘罪業’監管和控訴神明，它承認‘深淵’就意味着‘深淵’會被這個世界的意志所束縛。雖然束縛只是暫時卻也能削弱深淵的力量。
但是‘罪業’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整個世界的唾棄，以及因爲承認世界樹意志之外的東西爲神，它背叛了這個世界的規則，被這個世界剝奪了‘神格’。”
夜鶯的語氣很沉重。
顧風是第一聽說‘罪業’的事情，他對這個女神印象深刻，因爲他在遊戲裡遇到的第一件神器叫做“罪業之花”，他也在羅城廣場聽到了NPC對罪業的唾棄。
但是萬萬沒想到，英雄總是孤獨而不被人理解的，‘罪業’早已經不在了，它忍受着世人的唾棄卻拯救了這個世界。
“接着第二個神明用隕落爲代價將處在最虛弱時期的‘深淵’傳送出了這個世界。”
“第二個神明，那是誰？”顧風好奇的問道。
這時候一直高傲無比的夜鶯騎士沒說話，接着居然突然留下了眼淚，她痛苦的搖搖頭：“我不能說出它的名字，那樣只會招致災難，但它是一個偉大的神明，和罪業一樣.....”
顧風和幾個女孩都爲之動容，或許第二個神明做出了太多的犧牲，又或許背後又有着太多的故事，導致夜鶯騎士這麼高傲的人在提起它的時候都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經歷了那麼多顧風也明白了，這個世界有着這個世界的法則。
很多事情不是他不想知道，而是不能知道。
秘密總是香甜誘人的，人們總是忍不住去探索，去追尋，就像當初的謝爾曼一樣。
同時秘密也是致命的，知道的太多隻會讓事情越來越糟，除非有一天他獲得了知道的資格。
因此顧風沒有任何追問，只是點點頭。
“‘深淵’沒有消散，也不會消散，它只是暫時被傳送出了這個世界，它總會回來的，而且現在它已經來了。”夜鶯騎士指了指前方高大的黑色水晶柱。
“它的力量越來越強大，現在的它沒有了‘罪業’的枷鎖，也即將完成儀式，一旦迴歸就是末日......”夜鶯騎士很悲觀。
“或許連神明都不清楚，小小的人類，一個新生的物種，在他們的身體中居然潛藏着這麼可怕的東西，甚至能衍生出‘深淵’這種可怕的東西。”夜鶯騎士喃喃自語。
“這個世界創造了人類，但是這個世界終將會因爲人類而毀滅，接着就是下個世界，下下個世界......這難道是命運的安排嗎。”
大家都久久沒有說話，有時候真相總是比想象中還要可怕，顧風曾經設想過最壞的打算，但是這比最壞還要更壞無數倍。
“我的任務就是守護在這裡，雖然現在我已經無能爲力了，‘深淵’已經破界，當深淵晶石到達地面時就是意味着它已經迴歸。”夜鶯仰望着那些高大的黑色晶體柱子。
顧風心中則是一種無力感，深深的無力感。
如果這纔是真正的深淵，身爲人類要怎麼去面對......
這時候夜鶯騎士走到但小姑娘身邊，掏出了一個紫色的徽章，跟曾經小熊維尼那裡，還有靈魂吟唱者那裡獲得的徽章幾乎一樣，只是顏色不同。
她把徽章遞給膽小姑娘：“如果他們都選中了你，那麼我也信任你。”
膽小姑娘有些不知所措的接過徽章，夜鶯騎士摸摸她的小腦袋，高傲的她難得一笑：“你的路還很長，你總要走下去。”
然後回頭對衆人道：“出去吧，你們不能長久待在這裡，深淵會將你們吞噬。”
大家都點點頭，那種情況太明顯了，當直視黑色晶體的時候，頭暈，噁心就涌上心頭，但有總是忍不住被那深沉的黑暗吸引目光。
臨走之前，顧風帶頭向夜鶯騎士深深的鞠了一躬，現在他徹底明白了爲什麼遊戲的開場動畫是五位騎士了，他們是默默在最接近黑暗的地方守護着這個世界的人。
就在這氣氛沉重的時候，膽小姑娘突然弱弱的舉手道：“那個，我想問一下，那些可愛的青蛙是什麼？”
膽小姑娘指着身體比例及其不協調的癩蛤蟆問道。
大家一下子目瞪口呆的看過來。
小姑娘被嚇了一跳：“我......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路癡妹皺眉道：“靜靜，這東西你居然說可愛！”
“不可愛嗎？”小姑娘疑惑的道。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膽小姑娘的審美觀真是.......
夜鶯騎士也走過來解釋道：“那是守關者，深淵的爪牙，它們是不死不滅的，就算殺了它們很快也會重生，只有深淵毀滅它們纔會消亡，有它們出現的地方就意味着深淵已經到了那裡。”
衆人告別夜鶯騎士之後出了地底，經過廢墟的時候大家都明白了，這裡是曾經的軍營，所以會有這麼多的物資，跟倉庫一樣。
而那些遊蕩着的可憐迷失者曾經也是英雄，他們戍守深淵，只不過現在都被深淵侵蝕，失去了理智。
大家都小心翼翼的避開他們，再也沒有了與他們戰鬥的玉望。
路上大家都在驚歎深淵的可怕和真相的殘酷，但是更多的都是驚訝。
而顧風則是深深的擔憂，因爲只有他知道，那些事情是真是發生了的，而不是遊戲製作者編寫出來的劇情。
如果深淵真的如此恐怖，當它吞噬了遊戲這個中間世界之後呢？
它會不會到達現實世界，然後吞噬那裡的世界，顧風很害怕，但是有不敢說出來。
更爲絕望的時候，“深淵”不同於其它神，顧風一開始想了無數種可能對付神的方法，但是當得知真實的“深淵”之後，他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