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嗡——”
就在乾風還稍微有些爲沒得到應有的戰利品還有些糾結的時候,剛纔幫了他大忙的第二道波紋又從遠方震盪了回來,只不過這次其回縮的速度就比當初擴散出去的速度快了太多。乾風還只是剛感應到這道波紋,它就已經回縮到了乾風身邊,融入了千彩羽翼之中。
就在波紋融入的下一瞬間,整片空曠的世界彷彿水彩畫被水潑到了一般,化作一層水幕,緩緩地消融了去。取而代之出現在乾風視野之中的則是一片清澈的湖水,這湖水的水質與之前那片空間之中石板之上的清水應該是相同的——蔚藍色的液體極爲之清澈,可以輕易透過表面的湖水,看到其下一些遊動着的奇怪生物。
“那位女神,還真是不好惹。”
就在乾風還在觀察前方的湖水之時,背後卻突然傳來了頗有些不忿之氣的女聲,這自然是把早就從潛意識之中認爲自己在離開冰火秘境之中遇不到別人的騎士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來。
位於乾風背後的,又是另外的一片湖水。只不過這面湖水與之前那蔚藍而清澈的湖水完全不同,不但顏色呈現略微暗淡濃厚的紅色,且本身也是極其渾濁,根本看不到其中有些什麼。這兩面湖水以着大約寬十米的一條石路爲分割,彼此互不交接。而乾風此時則正是站在這條石路之上,偏向藍色湖水的地方。
當然,這面與衆不同的紅色湖泊此時完全沒辦法吸引騎士的注意力。大概是作爲適才那句話的來源,一顆紅色的結晶體正在這面紅色湖泊的正上方懸浮,隨着時間的流逝,微微有些上下起伏。
這顆結晶體由許許多多的多角形組成,每一個多角形平面之上都有一個淡紅色的小點。這紅色的小點當真是十分淺淡,若非是仔細觀察,根本區別不出小點與結晶體周遭其他銀色部分的區別。但或許是因爲數量太多,且那銀色部分又略微有些透明,教人遠遠一看之下,根本不會覺得這個主色調原本是銀色的結晶體是什麼銀色的,反而會覺得它整個地都是紅色。
“看什麼看?沒看過麼?”
與剛纔相同的女聲再次響起,同時那紅色結晶體略微一閃一閃,顯然就是它發出的聲音無疑了。不過這次的聲音到沒有多麼不平,大概這個不知到底是啥玩意的東西並沒有將它之前的怒氣牽連到乾風身上。
“咳,真沒看過。”乾風說的自然是實話。別說它有這麼一副奇特的模樣,就只說非人形的中立NPC,都已經是極爲罕見的存在了。
“哼哼,小騎士倒是誠實……不過就你這點實力,是怎麼成爲那個什麼女神的眷顧者的?”紅色結晶一副頗爲滿意的樣子,不過接着又是有些疑惑地問道。
“這個嘛……那就說來話長了。”乾風聽到這個問題,着實是愣了一愣。仔細想一想,他的確很少遇到這種對他不知根究底,還對他的底細有疑問的NPC,之前也從沒想過要解釋這些東西。
“那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呃……”紅色結晶這一句話頓時將正在措辭的乾風雷到。不過總歸也算是省事了,騎士也沒太大意見。
“呵呵,你這麼說話,可是會把他嚇到的。”
就在這時,另一個女聲從騎士的後方傳來。後者見怪不怪地再次轉回過身,便看見原本空無一物的藍色湖泊上方,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現了一個類似的結晶體,不過與那紅色結晶不太相同,這個卻是藍色的。
“哼,那也怪我麼?本來以他這種悟性,就該直接被扔出去的,若不是那傢伙搗亂,他能到這個地方來麼?”
紅色結晶一提到“那傢伙”,語氣明顯帶上了一些憤怒,連自身的閃爍也略微變得劇烈了一些,顯然對“那傢伙”缺乏哪怕丁點好感。乾風夾在兩個不知是什麼的結晶中間,此時倒也極爲尷尬,不好說些什麼,畢竟“那傢伙”大概就是他的頂頭上司幸運女神不會錯了。
“也不能這麼說,畢竟感悟是要循序漸進的,他跳過了前面的步驟,直接踏入了最終的考驗,毫無察覺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藍色結晶顯得較爲淡然,沒有對“那傢伙”表現出什麼情緒。而這幾句話雖然乾風不能說完全明白,可也聽懂了一個大概,頓時醒悟之前的一百五十級獸王“純水千滴”恐怕是不應該以力強破的,估計自己大概是錯過了一個難得的機緣,頓時就稍微有些後悔。
“好好好,你說了算。我就先回去了,這個小騎士就交給你啦。”
紅色結晶似乎還有別的什麼事,稍微閃爍了一下,就直接從原地消失不見。
“呃……那個……”看到紅色結晶離開,乾風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雖然前者也沒有對他表現出什麼惡意,不過那種較爲暴烈的性格實在是他不擅長應付的。相比之下,這藍色結晶雖然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但畢竟顯得較爲友好,交談起來也輕鬆一些。
“呵呵,若是你能通過之前的考驗,恐怕此時也不會這麼吃驚了。”藍色結晶微微閃爍,“不過就算你沒有通過,看在女神的面子上,也不好直接讓你離開——”
話說到一半,藍色結晶突然光芒大放,將乾風照得微微有些張不開眼。不過依稀之中,騎士還是能看見那藍色結晶的形狀慢慢發生改變,從那從沒見過的結晶體變作了熟悉的人形。待得光芒全然消失,處在那個位置的就已然不是什麼藍色結晶,而是一位身着藍衣的溫婉女子了。這位女子的外貌並不算是極美,但莫名地有種令人放鬆的輕快感覺,倒是顯得有些奇異,不過乾風早就被菱兒等人鍛鍊過了,倒也沒無禮到細細觀察對方的外貌,只是一瞥而過。
“呃,不知您是……”這麼對話起來,的確又稍微容易了一些,乾風便當先出言問道。
“我是水元素。”女子沒有賣什麼關子,十分乾脆地答道,“嗯……我這麼久來,也從沒有起過什麼名字,你不妨就稱我爲‘水’吧。”
“水元素?”乾風聽到這句話,自然是極爲驚訝的。不過相對來說,他也突然明白了不少東西——諸如爲什麼這裡是冰火秘境,諸如爲什麼這裡的水元素精靈如此濃厚,諸如爲什麼之前他的控水術全然失效等等。
“不錯,我是水元素。既是普通的水元素之一,但又不是那麼地普通。”自稱爲“水”的女子稍微打了個啞謎,“你是女神的眷顧者,也就並不是什麼常人了,這裡的事、我們的事,也都不必對你保密。不過在那之前,可否請你稍微爲我們解釋一下,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數千年過去……我們還從未離開過這裡。”
“那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乾風點了點頭,大概地爲對方敘述了一遍近來發生的大事。剛纔那第二道彩色波紋,想來是幸運女神出的手了,而這位大BOSS既然知道了這裡的事,也沒有告知乾風什麼,更沒有直接帶他離開,那麼縱然之前的紅色結晶顯得對女神好感缺缺,這兩人也應該不是什麼敵人。
“天魔居然快要破除封印了……那就難怪。”靜靜地聽乾風講述完畢,“水”也不禁是感嘆道。這位藍衣女子不同於之前那位,對各種事物都顯得不太關心,並沒見過她有什麼明顯的情緒波動。不過在聽到天魔破除封印之時,她的神情終於是沉重了幾分。大概作爲整個世界最大的敵人,任誰也無法輕視天魔的動靜。
“……就是如此了。”乾風點了點頭。前前後後他也是說了不少,這時居然稍微有點口渴。冰鎮飲料之類的沒有辦法在戒指之中保存太久,要不然騎士就隨身備上幾組了,迫不得已只有隨手取出一瓶洛分七夜權當飲料喝了下去。起死回生不愧是宗師級藥劑師,雖然不比那些專門的飲品,但這些藥劑的味道也是不錯的。
“我們姐妹二人,都是元素精靈之一。就像我之前所說的一樣,我爲水元素。而我的妹妹,你剛纔也見過了,她則是火元素。”聽完乾風所述,藍衣女子稍微沉默了一下,隨即就依照之前承諾的,爲乾風解釋起來。
乾風點了點頭。這個之前對方也說過,另一半則猜也猜得出來,他倒不會因此而驚訝。
“與一般的元素精靈不同的是,我們姐妹經過長年累月的修煉,幾乎達到了元素能夠抵達的最高階段,因此能夠引導其他的夥伴們拒絕你對它們發出的聯繫,僅此而已。”
“修煉?”乾風這回纔是稍稍有些吃驚。不過轉念一想,人類、妖族等既然都能夠修煉,或許元素精靈脩煉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不過這種信息在之前的劇情之中完全沒有出現,也算是個相當隱秘的知識了。
“萬年之前的大戰,我也稍微參與了一二,不過妹妹她就……所以女神和她略有些不和,希望你不要太過在意。”
“啊,啊,原來如此。”乾風會意地點了點頭,總算是解開了心中的一個疑惑。萬年前天魔剛剛出世,他也從各種劇情之中瞭解了那個時候的天魔是如何的強勢。最終幸運女神與東方系統的“王”,再加上大量的神級強者參戰,才勉力將天魔封印,其中幸運女神自身也消耗極大,另一位更是直接身隕,各種神級存在的死傷自然不必多說。在這種情況之下,雖說是整個世界的共敵,但那位火元素不願摻入,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能理解就好。”藍衣女子似乎稍微鬆了口氣,“嗯……在那場戰爭之中,我也稍微受了些傷,就和妹妹一起在這個地方隱居起來養傷。另外,在希望突破到更高境界的同時,我們也會對誤闖入這裡的可造之材稍微給予一些考驗,如果能通過的話,想必也能提升他們的一些實力,也算是爲未來可能再度造訪的危機未雨綢繆吧。”
“考驗?那就是說……”
“不錯,就算通不過考驗,也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你之前憑着女神給予你的飛行能力,避開了前面大量的基礎考驗,直接邁入了最後一關,真是十分可惜的事情。”藍衣女子笑道。
“這個……我也是不知道啊……”乾風頓時就有些無語。之前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詭異的草叢,自然下意識地就想避讓開來。不過現在聽得對方這麼一說,再結合許許多多的冰火門弟子都來到了這塊地方,確實明白大概就算被那片草叢蔓延到,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機緣就是如此了,錯過便是錯過。不過你也無需覺得太過可惜,你身上的機緣,或許比你想象之中還要多上一些。”水元素精靈“水”抿嘴一笑。
“有這回事?”乾風不置可否。不過水這麼一說,他原本想要問出口的“咱們能不能從頭再來?”也算是胎死腹中了。總之這次前來,成功斬殺純水千滴,已經完成了最開始的目的,他也沒有太過地失望。
“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的。平常這個地方就算碰巧有人經過,也不會有這麼多人得以進入,想必是之前來過的哪一位,爲他們指引了道路吧。”水又說道,“我們在這裡隱居,也只是偶爾指點,因此令來過這裡的人都下了誓言,若外界沒有動搖世界根基的大事,不可泄露這裡的位置。如今天魔即將破封,確實是應了誓言了。”
“哦?那麼兩位接下來是……也要參戰麼?”乾風也不再糾結錯過了一個機緣,而是好奇地問道。不提幸運女神,光說斯封、陸祥、蔚望等等,這些高階的NPC,都比現階段最強的玩家還要強出太多,若是他們參戰,最終一戰恐怕沒有玩家的什麼舞臺,那豈不是就變成了一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