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佛爺拽着何園走進房間,而金明宇則抱着金剛泣不成聲,我們其他人木樁一般的杵在原地,整個樓道里都瀰漫着一股悲傷的味道。(..)
“縱然殺敵萬千,兄弟也再無力迴天。”我失神的咬着嘴脣,淚水宛如決堤似的止不住的往下淌落。
“救命啊!佛爺,放過我,我是被迫的,啞巴逼着我這麼幹的,求你啊!”房間裡傳出何園撕心裂肺的呼喊,一抹浸紅的血液隔着門縫蔓延。
小佛爺帶着哭腔嘶吼:“草泥馬,明知道幹不過我們,你應該跪着爬出去,爲什麼拉我弟弟當墊背,爲什麼!”
“啊!”何園再次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嚎叫,聽着讓人胳膊冒雞皮疙瘩。
我把目光投向剛剛跟何園蹲坐在一塊的那個青年臉,那青年大概二十四五歲,滿臉書卷氣,之前應該是個近視眼,看人的時候眯眯眼,見到我注視着他,那青年慌忙“噗通”一下趴在地,朝着我們猛磕響頭。
“他是誰?”我扭頭看向林昆,我相信他們不會無端端放過一個陌生人。
林昆搖了搖腦袋回答:“不知道,我們衝來的時候發現這小子跟前的保鏢何園還多,估計身份不簡單,所以留下了。”
“你在金鵬安保是什麼職位?”我擰着眉頭看向他。
那青年撥浪鼓似的搖搖腦袋說:“我沒有職位,我這趟過來完全是玩的,幾位大哥放過我吧,我跟你們沒有仇,如果你們要錢,我可以馬讓我爸爸拿錢,不管多少都可以。”
“你爸爸又是誰?”我舔了舔嘴的幹皮,去是一巴掌呼在他臉,這小子一看是個孬種,跟我對話的功夫把褲襠都給尿溼了。
青年捂着臉“嚶嚶”痛哭起來:“我爸是周泰和,我們家在成都很有名氣的。”
“什麼?”我的嗓門驟然提高,萬萬沒想到竟然抓到了一條大魚,我一把薅住他的脖領反覆確認:“你剛剛說你爸是誰?”
“周泰和。”青年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抽泣。
我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不對啊,如果你真是周泰和的兒子,啞巴走的時候爲什麼不把你帶走?”
青年結結巴巴的說:“當時當時我帶着一個女人在停車場裡做那種事,他們給我打電話,我沒接”
“你叫什麼?”我咬着嘴脣問。
“周民,大哥我跟你們無冤無仇,我一直都在國外唸書,很少回國的。”他弱弱的回答。
沒理會他的絮叨,我扭頭看了眼雷少強說:“給家裡打電話,問一下情況。”
我剛吩咐完雷少強,手機響了,看了眼號碼竟然是詹韜,我迅速接了起來。
詹韜語速飛快的問:“趙老弟,戰鬥結果我們大概清楚了,你跟我撂一句實話,抓沒抓到一個叫周民的人?”
“沒有!”我毫不猶豫的撒謊,詹韜的後話我清楚,如果我告訴他周民在我手裡,他肯定會毫不猶豫要回去,屆時人情他落了,而我平白無故少一張保命的底牌。
詹韜焦急的說:“老弟,我沒跟你開玩笑,趕快讓你的人找找有沒有叫個周民的青年,大概二十四五歲,長得白白淨淨的,那孩子是周泰和的親生兒子,你們砸了金鵬安保,一切還有的緩,但如果弄死周民,周泰和肯定跟你拼命。”
“行,我知道了”我不漏痕跡的回答,看來這個周民還真是周泰和那個老逼梆子的犬子。
掛斷電話,我眯眼看向周民,嘴角禁不住揚。
周民渾身劇烈打着擺子,再次爬到地朝我“咚咚”連磕幾個響頭。
“會拍視頻嗎?”我朝着他陰森森的問道。
“會!”周民連忙點點頭,我把手機遞給他,猙獰的冷笑:“自拍一段視頻,告訴你爸,你現在沒事兒,但如果他再繼續犯賤,你可能會有事。”
“我明白”周民哆哆嗦嗦的接過手機,將攝像頭對準自己,按照我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衝着鏡頭說了一通,我看了眼視頻,確認無誤後,直接發給了唐貴,讓他想辦法以匿名的方式發給周泰和。
“把他帶走,三天給一頓飯,保證餓不死行。”我朝着王興和胖子擺擺手道:“記住把他的身份保密,回國的時候把他一塊帶走!”
或許這是我和周泰和之間的劫吧,我們註定這輩子要有交集,他的兩個兒子全都犯在了我手裡。
哥倆架着他的胳膊走下樓,這時候金明宇懷抱着金剛走到我面前,面無表情的問:“老闆,我只爲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故意不救金剛?”
“明宇,你傻了吧,三哥剛剛在樓下那麼做,你沒看見嗎?”孫至尊皺着眉頭出聲。
“老闆,你親口回答我。”金明宇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林昆擋在我前面,靜靜的看向金明宇出聲:“不是他的命令,是我和朱哥自己商議的結果,小佛爺和金剛被分在兩個不同的方向關押,兩邊都有重兵把守,金剛的傷勢很重,相信你也看到了,三子讓我們兩個都救,是我倆擅作主張了!如果你有什麼不滿,可以跟我發泄。”
“沒有任何不滿了,謝謝。”金明宇擠出一抹笑容搖了搖腦袋。
“明宇,對不起。”我彎腰朝着金明宇鞠了一躬。
我剛說完話,小佛爺滿身血跡的從房間裡走出來,手裡提溜着完全變成血人的何園,何園雙眼緊閉,不知道是生是死,尤其是兩條胳膊紅橙橙的,軟綿綿的耷拉着,血點順着他的指尖往下滴答。
“明宇,我欠你一條命,你想要,隨時可以找我取,金剛不會白死,我以性命起誓,他絕對不會白死!”小佛爺側頭看向金明宇,話沒說完,金明宇的眼眶已經再次溼潤,無力的搖着腦袋,什麼都沒說。
我看到房間裡滿是鮮血,地扔着兩根好似人手臂似的沾血骨頭,我禁不住打了個冷顫,真是身着佛陀衣,一臉屠夫相,因爲金剛的遇難,小佛爺徹底暴走了。
“幫我把何園綁在皮卡車的前臉!”小佛爺將沒有人樣的何園丟給孫至尊,咬着嘴皮悶頭往下走,金鵬安保的大門口,王瓅帶着僅剩的十多名王者特保整齊的排成一列。
小佛爺站在人羣前面,兩手端着一把微衝朝天瘋狂的射擊,接着扯足嗓門高吼:“王者所有人在列!槍炮響起,咱們一塊送兄弟回家!”
“兄弟,跟着槍響回家,別迷路!”
我們所有人端起槍朝天“嘣,嘣”扣動扳機,每個人的胳膊都扎着醒目的白色麻布,車隊緩緩啓動開始返航。
站在不遠處的誘哥朝穿維護迷彩裝的青年低語幾句,維護青年打了幾個手語,履帶戰車炮口衝着金鵬安保的的大樓“咚,咚”連開幾炮,本已經搖搖欲墜的主樓頓時轟然坍塌。
我們按照來時的路,過一城鳴一陣槍,被綁在車前臉的何園沒有死,但應該死了還要痛苦,一路幾乎是慘嚎着回去的,當我們返回赫拉特城區的時候,所有人的槍裡不剩一發子彈,誘哥在半道跟我們分手,說是去想辦法安排我們離開阿國。
赫拉特的城區門口,安佳蓓和薛躍騰靜靜的站在城門口,見到小佛爺下車,兩人飛快的跑過來跟他擁在一起,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小佛爺和他們擁抱,或許這個外表似鐵一般堅強的倔漢子此刻也無渴望親人們的懷抱吧。
仨人相擁了半分鐘左右,小佛爺從皮卡車裡拿出一把馬刀,兩手攥着刀把,狠狠的跺在被綁在車前臉的何園,何園的腦袋順着刀刃的方向滾了出去,一抹紅血飆在小佛爺的臉。
他抹了一把臉,扭頭看向王瓅道:“找個箱子把他的頭裝起來。”又扭頭看向安佳蓓道:“替我拜託父拜託他一聲,求他幫我把何園的腦袋送到周泰和手裡!”
“我留下陪你。”薛躍騰甕聲甕氣的摟住小佛爺的肩膀。
“至尊!”小佛爺梗着脖頸嘶吼一聲。
“到!”孫至尊“啪”的敬了個軍禮。
“昭告阿國所有的武裝組織,除非天災,往後誰再敢傷我王者一員,我定屠盡他滿門!”小佛爺一把扯下自己帶血的衣裳丟給孫至尊:“拿着這件衣裳去,一家一家的警告那幫組織的頭目,另外看到金鵬的人無需彙報直接殺無赦,跟金鵬有合作的勢力,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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