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說,其實結拜不結拜都是一個鳥樣,我這個人不信這些的,對我來說,誰對我十分真,我一定會還他百分好,既然你非要走這麼個過場纔會有安全感,那咱們就回頭找個大師算算,然後挑個好日子磕頭燒紙。
陳二娃的瞳孔猛然放大,興奮的朝我狂點兩下腦袋說。謝謝三哥。
我接過來錄像帶,朝着他倆擺擺手說,應該是我感謝你們,先下去休息吧,緩了一兩天,爭取幫我把鬼組在石市的勢力全都挖出來,但凡是鬼組的首腦人物,我都需要知道他們的具體資料,這件事情辦成以後,我可以許你們一個承諾。
“沒問題!”
“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兩人表現的都很精力旺盛,一齊朝我鞠了一躬,倒退出房間。
我攥着錄像帶輕聲說,明天我會想辦法揭穿你的真實面孔。
眼下我們洗浴中心裡沒有這種錄像機,明天得讓倫哥出去買一臺。剛躺下打算睡覺,鈴聲驟然響起,看了眼竟然是“李二餅”的電話號碼,此刻已經凌晨兩點多鐘,這傢伙好好給我打電話幹嘛?
我疑惑的接了起來。裝出一副懶散口氣的問,怎麼李哥?
李二餅罵罵咧咧的說:“狗日的領導犯病了,非讓所有人馬上回所裡報道,臥槽特個血媽的,老子剛撩騷個小妹兒準備睡覺的!”
“收到!”我心說該不會是因爲陳二娃他們偷了醫院的監控錄像,讓人捅咕到派出所了吧,也沒敢猶豫,爬起來隨便套了件衣裳就出門忘派出所的方向跑。
索性我們洗浴中心距離派出所很近,十分鐘不到我就跑到派出所,在門口的時候遇上瞪着個破自行車的馬洪濤,我不解的問他,出什麼事情了,大晚上把所有人都喊過來?
馬洪濤眼角糊滿了眼屎,同樣也是一臉不樂意的說,有個神經病大鬧火車站,車站的安保人員沒辦法,只能報警了,咱們的值班同事過去,也勸不走他,人家既不打人,又不罵人,就是堵在售票大廳的門口不讓人進去,去了十多個同事愣是沒辦法把他拖走,曾亮那個廢物沒轍了,想着把所有人都帶過去把他給拖走。
“什麼人這麼生猛?”我一臉的好奇,一個人可以扛得住十多個警察的拖拽,這本事絕對槓槓的。
李二餅大氣連連的跑過來說,這人我知道,就是咱下班那會兒我和你們說的那個玩說唱的非主流,白天我在車站巡邏就碰上他堵門。本來以爲他是和同伴鬧着玩的,沒太當成一回事,誰知道那傢伙竟然堵到了現在,槽!
“糊塗!發現問題不及時上報!”馬洪濤訓斥了李二餅一句。
我們說話的過程,不斷有警察和協警跑進大院裡。大概二十多分鐘後,代理所長曾亮,頂着兩個熊貓眼,將剛纔馬洪濤和我說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帶上我們這羣人。開了十多輛警車浩浩蕩蕩的朝火車站出發了,走的時候我特意觀察過,閻王沒來,那小子確定夠牛逼,一個小小的協警都敢聽調不聽令。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們指定是去捉拿什麼特大犯罪團伙,也只有我們自己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大半夜的把所有人折騰起來,竟然就是爲了一個人,也不知道應該說警員們廢物還是那人的強悍。
到了火車站,售票大廳的門口堵的嚴嚴實實的全是人,基本上都是着急買票的旅客,車站和醫院這種最具中國特色的地方,永遠都沒有打烊的時候,不管什麼時候去,都肯定人滿爲患。
不少人扯着嗓門罵娘。遠遠的就看見售票大廳的門把手被人拿皮帶綁住了,一個年輕小夥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的擋在外面,耷拉着腦袋,不知道在思索什麼,手裡攥着個五毛錢的塑料打火機時不時的“嘎巴嘎巴”打兩下火苗。
青年穿件印着“格瓦拉”頭像的外號,腦袋上扎着條豬尾巴似的小辮,雖然是低着腦袋,可我還是一眼認出這位爺,這傢伙不是借走我防彈車的朱厭嗎?臥槽,這孫子大張旗?的是要幹嘛?
“就是他,我說的那個玩說唱的非主流。”李二餅湊到我身後低聲說。
我頓時被逗笑了,不屑的翻了翻白眼說:“說唱個雞八,他是個結巴!”
李二餅“呃”了一聲問我,你認識?
我趕忙搖搖頭說,不認識。我白天也碰上他了。
這種時候誰要是承認認識他,那就是腦殼有包,堵了火車站可不是件小事兒,造成這麼多人坐不上火車,想想我都替朱厭擔心,這傢伙是準備以後在看守所裡落草爲寇嗎?
曾亮和馬洪濤還有幾個派出所的領導一起走了過去,馬洪濤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朱厭很痛快的點點頭,一反常態的跟着他們上了警車,我是真心好奇他跑到車站堵門口是圖了什麼。
一幫警察和協警面面相覷。又灰溜溜的鑽進警車裡,氣勢如虹的出來擺排面,結果啥也沒幹,馬洪濤一句話就把人帶回去了,我想這次曾亮的臉恐怕是丟到了姥姥家。
回到派出所,領導們沒宣佈下班,大家誰也沒敢走,全都聚在院子裡兩眼巴巴的傻等,曾亮、馬洪濤帶着朱厭沒有回審訊室而是直接走進所長辦公室,我盯盯望着房間,心裡琢磨着待會應該怎麼和朱厭接上頭,這塊木頭當初借我車的時候,可是說過會報答我的。
現在胡金受傷,安佳蓓的傷口也沒好,那個“合氣道”的跳樑小醜隨時都有可能過來碾壓,如果朱厭能幫着我鎮守洗浴中心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我腦海中甚至開始幻想,朱厭暴揍那個島國光頭的畫面。
從大院裡站了差不多二十分鐘,馬洪濤走出來讓我們全都下班,大家夥兒這次稀稀拉拉的離開,我也隨着大流往外走,馬洪濤從後面喊我,趙成虎,你等下!
“嗯?”我疑惑的回頭。
等人都走完後,他憨笑着走到我跟前說,給我來顆煙,媽蛋的!煙抽完了,我又不想沾曾亮的光。
我把煙盒遞給他,趁機發問:馬哥,裡面那位是什麼來頭?怎麼你們看起來都畢恭畢敬的。
馬洪濤搖搖頭說,不是恭敬,是畏懼!說實話,我不清楚他到底是幹什麼的,這麼和你說吧。那個人很不一般。
“有啥不一般的,打扮的像個西部牛仔,長相也就一般般。”我明知故問的撇了撇嘴巴。
馬洪濤搖搖頭,噴出一股煙說:九年前我剛剛參加工作那會兒,被領導抽調去陪一個死刑犯。其實也就是陪着他說說話啥的,防止執行前一天犯人想不開,那個罪犯確實是條硬漢,因爲自家土地被佔,沒有得到應有的賠償,打死八個鎮領導,還搞殘廢兩個司機,臨行前一天,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就好像沒事人一樣,身上的那股子殺氣,根本不是三兩句話可以形容出來的。
我瞪着眼睛靜等下文。
馬洪濤掐滅菸蒂說,今天這個人和他是同一類人,甚至更兇殘。更聰明,單看眼神我就能看出來,最重要的是,他懂法,人家沒有犯什麼罪,不過就是在車站門口站了一會兒罷了。
“不是堵住售票廳了嗎?”我抽了抽?子,沒想到馬洪濤竟然給朱厭這麼高的評價。
馬洪濤輕笑說,誰看見了?售票廳門把手上的皮帶不是人家綁的,他也沒威脅過任何人,不許人進去買票,想告都沒證據告的,這樣的人想要禍害社會,指不定真敢往車站埋幾個雷管,到時候樂子可就鬧大了,所以我只能告訴他,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們全部都可以滿足,
“那倒是,他真敢。”我輕聲嘀咕了一句,這傢伙當初一言不合就把友誼飯店的事情炸掉,我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馬洪濤疑惑的看向我:“什麼?”
我趕忙搖搖頭打岔:“沒什麼,他的條件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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