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灰色保安服的小青年跟我互相對視在一起,異口同聲的開腔:“是你!”
這傢伙不是別人,竟然是那次幫着我一塊救孩子的那個“富二代”,上回看他開着一輛白色的奧迪小跑,我還尋思小夥兒應該是邢城本地的紈絝呢,不成想竟然是個看車庫的保安。
聽林昆剛纔的口氣,他應該就是那個傳說中手法不錯的赤腳醫生吧,可是這傢伙真的會看病?我表示各種懷疑。看到我倆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對視,林昆不解問我:“你們認識?”
“算認識吧,有過一面之緣。”我微微點了點腦袋。
他瞬間有些不樂意了,撇着嘴說:“哥們你怎麼不實誠呢,啥叫算認識?咱們可是曾經在一起戰鬥過的戰友,你忘了上回咱倆配合的親密無間!”
我瞬間被他那副哀怨的小媳婦模樣給逗樂了,暼了眼這間至多八九平米的值班室,土黃色的牆面至少有十年以上的歷史,一張舊課桌改成的辦公桌上隨意丟着幾本坦胸漏乳的限制級漫畫書,桌角堆着一個塞滿菸頭的方便麪小桶。
最值錢的應該就是靠近牆角的那臺遍佈塵埃的電風扇,怎麼看也沒有半點醫生的味道,我心說林昆該不是被這小子給耍了吧。可轉念又一想以林昆的智商怎麼可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既然大家都認識,那我就不浪費時間介紹了,蒼蠅幫忙搭把手,外面奧迪車裡有個中槍的朋友。你看看還有沒有救!”林昆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一聽到正經事,青年的臉色也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只不過丫天生一副小混混的模樣,即便收起嘴角的笑容,仍舊讓人看着特別不着調。
之後我們仨人一塊離開值班室,“哥們你別看我這樣,我真是個醫生,咱們認識一下吧,我叫蒼蠅,是昆哥的前同事,也和他是關係很好的朋友。”青年撥拉了兩下自己亂糟糟的黃毛,朝着我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單說長相他其實挺帥的,有點像小版的謝霆鋒,就是身形消瘦很多,屬於去掉骨頭,沒兩斤肉的那種。
“前同事”這仨字一下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林昆是第九處的,他竟然說自己和林昆是前同事,也就是說這傢伙過去也是第九處的人?可是看他這幅尿性怎麼也不像啊,難不成這傢伙還是個隱藏的高手?我點點頭微笑說:“我叫趙成虎,是林昆的拜把子兄弟。”
林昆噓了口氣,摟住我肩膀說:“三子,蒼蠅的身份千萬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他是被第九處淘汰的,沒有受過什麼訓練,而且他的特長也不是戰鬥,身份萬一揭穿後。肯定會有麻煩。”
“第九處淘汰下來的?”我疑惑的問道。
林昆“嗯”了一聲說,你可以把第九處理解成是一間學校,隔段時間就會有期中考試,考上的繼續唸書。考不上就清理回家,蒼蠅就屬於這樣的,他本來要是被當成第九處的私人醫生培養的,可是後來組織爲了安全起見,不需要這些非戰鬥成員了,就把他給淘汰回來。
我趕忙點點頭,心裡同時又有了新的念頭,這傢伙當初能被第九處選上,就說明肯定是天賦異稟,即使被淘汰了,也指定比平常人強上很多,如果能夠拉攏到我們的話。大家以後受傷或者別的什麼的,就不需要再冒險去醫院,想通這點,我樂呵呵的說:“放心吧,我嘴巴緊!對了蒼蠅哥,你現在就從這地方當保安啊?會不會有點屈才了?有沒有考慮過換個地方,換份工作?”
蒼蠅笑呵呵的說,我主職是保安,兼職黑市醫生,這地方挺好的,偌大個車庫我一個人說了算,趕上運氣好。停幾輛好車,我還可以免費開着去泡妞,換工作可不一定比現在愜意,謝謝趙先生的美意了。
他這麼一說,我瞬間明白過來,爲什麼那天看到他開輛奧迪車了,敢情是偷別人的車開的,怪不得說自己沒手續。
“你那輛車最後怎麼樣了?”我好笑的問道他。
蒼蠅破口大罵:“別提了。那輛車不是我的,我差點沒被車主打死,賠了人家幾萬塊錢的修車費。”
我們把歐陽振東從車裡擡出來,蒼蠅可忙壞了,又是掐人中,翻看歐陽振東的眼瞼,又是號脈的觀察了好半天,才領着我們朝車庫頂頭的一輛佈滿灰塵的小型客車走了過去。
一路上歐陽狼緊緊的揪着我的衣角,一步不敢撒開,我摸了摸他的頭安慰說:“阿狼別怕,這位叔叔可以救你爸爸的。”
“超人叔叔,剛纔你們進屋的時候,大熊叔叔給我阿伯打電話,說是接到了超人叔叔的老婆,讓你不要擔心。”歐陽狼笨拙的從口袋掏出他爸爸的遞給我。
一聽說找到蘇菲了,我趕忙拿起回撥了過去,叫大熊讓蘇菲接電話,大熊告訴我,蘇菲疲勞過度昏迷了,他們現在在邢城的醫院。
“你確定我老婆沒事吧?”我不放心的問道。
大熊跟我保證一定沒事,接着很焦心的問我:“呂和我大仔到哪裡去了,我家公子剛剛說我大仔流血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把事情經過大概跟他講了一下,一聽說自己老大中槍,隔着我都能聽到那邊沸騰了,好多漢子的咆哮聲響起,大熊憤怒的問我現在在哪。
我把地下車庫的位置告訴了他,叮囑他不要帶太多人過來。做手術需要絕對的安靜,另外一定幫我保護好蘇菲。
打完電話後,我慌忙躥上了那輛泛舊的小客車裡。
走進小客車裡面,我瞬間驚呆了。客車的內部是經過特殊改裝的,裡面的座位都卸了,立起來幾張小牀,四周還有一些四四方方的小櫃子,每個小櫃子上面都貼了一張標籤,應該是中藥的名字,看上去很是專業。
靠近車尾的地方是一方手術檯,頂上還有幾盞做手術用的那種無影燈。旁邊有個小擺臺,密封袋裡放着一些做手術用的工具,整個車廂裡充斥着濃濃的消毒水味道。
按照蒼蠅的吩咐,我們把歐陽振東扶上手術檯。蒼蠅從手術檯底下拿出兩件嶄新的白大褂,一次性手套和口罩,衝着我說:“你帶着孩子先下車去,不要讓小孩看到那也血腥的場面,同時幫我們放哨,不要讓任何人打攪到我們,這裡交給我和昆哥就好。”
“我朋友沒問題吧?”我擔心的看了眼歐陽振東,問向蒼蠅。
蒼蠅邊往身上套白大褂,邊說:“做任何手術都有風險,誰也不敢承諾百分之百的成功,我會盡力,也希望他的身體扛得住。”
見他們打算開始手術了,我抱着歐陽狼走下車,下去以後我點燃一根菸,使勁嘬了兩口,心底暗暗朝着滿天神佛祈禱,千萬要保佑歐陽振東化險爲夷,不然的話,我根本解釋不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福清幫的那些壯漢肯定得遷怒到我身上,最關鍵的是蘇菲現在在他們手裡。
半個多小時以後,大熊和小熊帶着兩三個漢子來到車庫,我們一起守在下面等候結果,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不知不覺中過去兩個多鐘頭,小客車裡始終沒有人出來,說明手術仍舊在繼續,我蹲在地上,抽了差不多半包煙。
臉上戴着黑墨鏡的大熊突然問我:“趙先生,你親眼看到我大仔是被稻川商會的人傷害的嗎?”
“歐陽大哥是被醜皇打傷的,這點我可以對天發誓!”我點了點腦袋,剛剛纔說完話,蒼蠅急急忙忙的從小客車裡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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