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湛與辰滏兩兄弟從醫院大門走了出來,沒走多遠,兩兄弟來到一家餐館。
走進餐館,只見洪徹正在靠窗一個位置,桌子上已經擺好酒菜,兩兄弟匆匆走到桌子旁。
洪徹忙說道:“你倆真慢!”
辰湛說道:“這麼多好菜,一定好好來兩杯。”說着便坐到凳子上。
洪徹說道:“你們老闆就是能耐大啊!大環山沒搞完,又要開發金頂山。”
辰湛說道:“有錢人,總是閒不住。”
辰滏眉頭一皺, “費天彪命太硬了。”
洪徹笑了一下,“要是他命不硬,你倆一定閒出毛病來。”三人哈哈笑了起來。
辰湛對洪徹笑說道:“你比起以前發福不少。”
洪徹也笑說道:“伙食有所改善,虛胖了,你們兄弟倆一身腱子肉,跟斯巴達一樣,令人羨慕啊!”
辰湛說道:“天天工地掄八磅鐵錘,想胖還胖不了,還是你不錯,在向雷手下幹活,跟當一樣。”
洪徹迴應着:“向雷就是向雷!在他手下混飯吃,也算是福氣。”
辰滏說道:“現在搞**的,都是大能人!”
辰湛說道:“上次我去大壩**庫,還真沒見着你。”
洪徹笑了一下,“可能當時我有事出去了,你們也很少去大壩。”
辰湛迴應着:“開發岩石基地,去**庫都是家常便飯。”
洪徹說道:“等事情了結後,咱兄弟幾個一起弄個廠子如何?”
此時兄弟倆滿臉的無奈,辰滏搖搖頭,“哎!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了結,在費天彪手下幹活不易啊!你看我的額頭,在工地受傷,他們還不願出一分錢。”
洪徹眉頭一皺,“費天彪有的是錢,拿錢鋪路都沒問題,連醫藥費都不給嗎?”
辰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費天彪是不缺這點錢,但是他手底下管事的不好對付啊!我們這些做苦力的,哪有說理的份。”
洪徹眉頭緊鎖,“這幫孫子,真夠黑的。”
辰湛搖搖頭,“有權力的總是好過一切。”
洪徹說道:“有錢又怎麼樣,一樣只有一條命!我還從來沒聽說過哪個權貴能長生不死。”
辰湛舉起杯子,“來,喝酒,管他什麼權貴不權貴。”三人一同端起杯子開始喝了起來。
洪徹一口乾了杯中的白酒,辰滏又給他斟滿了,辰滏豎起拇指,“好酒量。”隨即辰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洪徹突然問着辰湛,“辰湛,當時建造斷崖大橋時,除了你父親出事外還有別人嗎?”
辰湛一臉無奈,“別提了,當然有,不低於五十條人命,在權力的壓迫下,許多人都屈服了,找過當官的,但是沒用,平頭百姓,還能怎麼樣!”
洪徹迴應着:“這些年忍辱負重,確實委屈你們了。”
只見辰滏眼裡滿是憤怒,“等待機會,總是可遇不可求的。”
洪徹說道:“明白。”
辰湛端起杯子說道:“喝酒,喝酒,談點開心的事。”隨即喝了一口。三人邊聊邊喝了起來。
此時在工地上,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大叔走到了聶雄心旁邊一起坐在石塊上休息,這大叔叫谷任強。
谷任強看聶雄心一臉愁緒,便問道:“小夥子,怎麼不開心啊?”
聶雄心看了一眼谷任強,“叔叔,我在想,這世界是不是強者說了算?”
谷任強笑了起來,“這是自古鐵律啊!這還用說。”
聶雄心點點頭,“怪不得弱者沒有生存空間。”
此時,張狂拿着一本筆記簿在到處晃悠,他在詢問着工人們的工作成績,他到了聶雄心他們跟前,張狂問着谷任強,“你今天裝了幾車碎石?”
谷任強瞅了他一眼,“裝了八車。”
張狂又接着詢問聶雄心,“你呢?”
聶雄心迴應道:“六車。”
張狂瀏覽了一遍剛纔記的數字,他突然神色有些變化,又問了一句,“還差三車,你們倆誰謊報?”
谷任強頓時有些不高興,忙站了起來,“工頭,誰都是一滴汗一滴汗幹出來的活,你說我們少裝了,這從何說起?”
張狂瞪了谷任強一眼,“你們隊伍總共需出車一百三十車,卻只有一百二十七車,差三車,他們都是出一車就記一車,而你們的沒有計入總數。”
聶雄心站起來說道:“我的六車沒錯,叔叔跟我在一塊兒幹活,他裝了八車也沒錯。”
張狂有些惱火,“你小子還嘴硬,幹活偷懶還敢狡辯。”
張狂扭頭向後扯着嗓子喊道:“胡贛,你過來一下。”在不遠處的胡贛聽見喊聲立馬小跑着向這裡靠近,很快他到達這裡。
張狂忙向胡贛問道:“胡贛,是不是少三車?”
胡贛點點頭說道:“工頭,沒錯,就少三車。”
張狂說道:“少三車,卻找不出誰少裝了嗎?”
胡贛瞟了谷任強和聶雄心一眼,“其它人我都清楚,幹活都比較踏實,但他們倆我不太清楚。”
谷任強這下有些生氣了,“你這什麼意思,這少三車就一定是我們倆少裝了是吧!工頭,我們幹苦力活全憑良心,誰都不容易,這種偷奸耍滑在這種場合出現簡直是工人階級的恥辱。”
張狂笑了一下,“還挺有理,你們少裝車我不怪你們,一個老,一個少,最後補上不就完了,今天你們倆把差的三車補上,如果不補上,立馬捲鋪蓋走人,錢一分別想拿。”
聶雄心頓時緊捏拳頭,咬牙切齒說道:“工頭,我們一向對你敬重,你這麼不分是非黑白,今天皮衝跟我們在一起幹活,他清楚我們的裝車數量。”
張狂忙扯着嗓子喊了一聲,“皮衝,你過來一下。”
皮衝匆匆走了過來,“工頭,什麼事?”
張狂向他詢問着,“皮衝,他們倆裝車數量你清楚嗎?”
皮衝搖搖頭,“工頭,我哪清楚他們的數量,我自己的活都幹不過來,哪有空給他們計數。”
聶雄心氣得喘着粗氣,眼神裡全是怒火,指着他們狠狠說道:“行……你們……我再去裝滿三車還不行嗎?”
谷任強怒目瞪着他們,“哼……”隨即與聶雄心扛着大鐵錘憤怒離開了。
張狂冷冷笑了起來,隨即三人都相視一笑,便一同離開了。
聶雄心與谷任強來到工作地,便開始揮着鐵錘狠狠的敲擊着石塊,每敲一下都是那樣的憤怒,只見他們額頭的汗珠很快就冒了出來,不停從下巴滴落。
張狂瞪了周圍一眼,然後對大家說道:“幹完活的收工休息。”說完拿起筆記簿就離開了,胡贛和皮衝暗暗一笑,隨即與其他工人一同離開了。
聶雄心奮力砸着石塊,把心中的憤怒全撒到石頭上了,石頭被砸得粉碎,很快砸了一堆碎石,他用鐵鏟子裝到小推車裡,再推到前面的傳送槽,向傳送槽裡倒下去,碎石塊嘩啦嘩啦裝進了下面的運石車裡。
即使是和諧社會,多少人依然被欺侮,多少人一直記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社會底層的工人們唯一的活路就是忍,忍的最終路就是服從,人們一次又一次的被頂頭上司欺辱,永不間斷。
但社會上卻有着另外一種人,即便有權勢的人欺負他們,他們也會頑強的與強者抗爭,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他們是無奴性的人,他們心中永遠照耀着自由的光輝,永遠不會服從自己排斥的領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