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子最終暈了過去,不過田月的母親也最終被救了過來,醫生們來不及吃驚,立即開始對連子急救。
“真是個奇蹟!”那個中年人這樣說着,同時看着沈蘊宏,“能夠把死人從死亡線上拉回來,除了傳統中醫聖手之外好像沒有其他人能夠實現,這個小傢伙真是厲害啊。”
沈蘊宏一笑,說,“這可不能傳出去!”他不想讓連子的敵人知道連子現在的情況。
“好說!”中年人一點頭,然後展開工作,三個傷員被送上了救護車。
警察逮捕了涉案的嫌疑人,不過最終的結果如何就不是沈蘊宏所需要關心的事情了,他給夫人打了個電話,“那孩子沒事的。人也救下來了。”他聽到電話那邊明明高興地笑了,不禁也笑了。
因爲沈蘊宏的影響,警察並沒有過多地對連子進行審訊,況且他這次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至於田月因爲傷勢重,加之某個神秘人的關注而未有受審。
……
孫欣拿着新買的水果,去看連子,今天是他入院的第三天,雖然他現在的狀態比三天前要好得多,不過孫欣卻不放心他出院,自己天天去看他,同時也是看着他,免得他再次被什麼人拉去做壯丁玩命。
說起田月,她倒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她能夠看出田月不是個壞女孩,這也是她當初答應他去救她的原因。
病房裡,連子看着田月,她還沒有醒過來,醫生說她已經脫離了危險期,醒過來只是時間問題,不過連子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是什麼。
田月的手臂和腿都被繃帶纏住,整個人就像是個木乃伊一樣,如果僅僅看她的臉,那麼你會誤以爲她睡着了,而且睡得很好,不過從她的各項生命指標來看,不太樂觀。
一個人在將要死亡的時候,總是會有些不願意割捨的東西,而正是這些東西能夠把一個還沒有進入死亡狀態的人救過來,現在能夠讓田月留戀的東西就是她母親的生死了。
“田月沒事的!”連子回過頭,看到孫欣正在走進來。
“姐,醫生說她沒事,不過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你說她後來的甦醒?”孫欣聽過好幾次了,連子最近也一直在想着這個事情,他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爲孫欣在那個時候並沒有醒過來,田月雖然沒有孫欣傷勢重,不過仍然能夠致命,她最後迴光返照一樣的那一次甦醒總是給連子一種不祥的預感,彷彿她在那一次甦醒就已經把她的生命耗光了一樣,而她母親恰好從她的犧牲當中獲得了重生的機會。
這是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猜想,雖然就目前爲止這是連子所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解釋。
“別想那麼多了,也許她待會兒就會醒過來呢!善良的人不會短命的。”孫欣心裡也沒有底,不過不願意讓他胡思亂想。
連子搖搖頭,然後說,“我可以出院了,真的沒事了,你看!”他就要爬起來給孫欣看一下自己的恢復進程,不過孫欣卻把他按住了。
“姐姐醒啦!”明明的聲音讓兩人猛然一愣,孫欣忙過去把明明抱起來,“你爸爸媽媽呢?”
“他們要忙呢,說是等會兒再過來,哼,他們就知道騙明明。”明明撇着嘴,不過眼睛卻一直盯着田月。
連子覺得奇怪,就看過去,然後他瞪大雙眼,田月竟然……
……
田月的母親終於醒過來了,不過卻不愛說話了,誰都能夠看得出來她放不下女兒,不過今天她的行爲非常怪異,因爲她居然在那裡笑,笑一笑當然好,不過一個人無緣無故在那裡不停的笑就不好玩了,就嚇人了。
同病室的病友們被嚇壞了,醫生過來了也束手無策,對一個老婦人又不能呵斥,更不能打罵,但是這樣下去卻不行,他們聯繫住院部的人,問誰是她的家人,很快便讓連子和孫欣知道了,他們對視一眼,讓明明自己在病室裡面等着,他們過去看看。
在門口就可以聽到屋裡一個老婦人在嘶啞着嗓門子笑着,笑得竭嘶底裡,他們進去。
田月的母親見到他們進來,仍然在笑。
“伯母,你記得我麼?”連子問着,他在她醒過來的時候過來看了一次。
老婦人還在笑,不答話。
旁邊的人立即說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可受不了了啊,你們快點把她接出去,要不然我們要投訴的。”他旁邊的人立即迎合着他。
連子沒說什麼,湊到老婦近前,“伯母,我前天來看過你的,你不記得我了麼?”
那人立即說道,“我看她是瘋了,你還在這裡浪費時間,再不把她接走我們可要動手了哦!”
連子不理他,不過老婦聽到“瘋了”兩個字卻不笑了,只是盯着那個說話的人,那人受不了,怒起來,“我說你們兩個快把她接走,這麼盯着我幹嘛啊,想打人啊,我可不怕你!”
連子忍不住了,轉過頭,“你給我閉嘴!”
那人嘴脣動了動,沒敢再說什麼,只是小聲嘀咕,這其實也不怨他,誰能受得了一個人在自己跟前不停地瘋笑呢?
老婦突然嘆了口氣,“月月啊,我一定給你討回公道的,你等我。”說罷她突然從牀上下來,要出去,連子當然不可能讓她出去,抓住她,孫欣也在旁邊勸。
老婦看了看連子,說:“我沒事,你們是好人,你叫連子,你喜歡我家月月對吧?”
連子愣住了,說不出話來,看了看孫欣卻沒發現什麼異常,他硬着頭皮點點頭。
“呵呵,你是個好小夥子,不過我家月月沒福氣,你現在這個女朋友挺好的,男人不能三心二意的,一個就夠了。”老婦和氣地說着,拍了怕連子肩膀。
連子顧不得不好意思,連忙問出了心中的問題,“田月她……”
“她醒不過來了。”老婦人嘆了口氣。
“爲什麼?”
“她5年前曾經發作過一次,然後我們……”她愣了一下,然後更正似的說,“然後我帶着她去找一個人,我不能把他的名字說出來,然後是他把她救過來,他說5年後她還會有一次劫難,而那時她能不能再醒過來就只能看天意了。5年了,我每天害怕的就是這一天,而這一天也終於到了,她終於沒能躲過去,這次還有誰能夠救下她呢?以前救下她的那個人也已經找不到了,我實在……沒有辦法了。”老婦人眼中沒有淚,不過她臉上那種哀痛的神色卻讓人心痛,不知道她究竟這樣膽戰心驚地捱過了多少日月,人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看着苦難臨頭卻不能阻止只能等待災難毀滅自己的那一刻最終到來。
連子皺着眉頭,老婦一笑,說,“你也不用擔心了,擔心也沒用啊。”確實很難爲她一個母親說出這樣的話,那是何等的失望絕望之下的吶喊啊,不,不能說是吶喊,只能算是嘆息。
“伯母,你找的那人是不是一個喜歡抽旱菸的穿長衫的中年人,他有中等身材,花白頭髮,右手指上帶着一個大戒指,是祖母綠的……”他對師父雖然熟悉,不過現在回憶起來卻不能清楚描述出來。
老婦人皺緊了眉頭,“他是不是喜歡沒事兒的時候拿石頭砸東西玩兒?”
“他還喜歡一個人在那裡深思,然後突然說‘要來了!’”連子終於想出了師父的一個異常的地方。
老婦眼睛一亮,“你認識他?”
“他是我師父!”連子笑了,也許田月是要被自己遇上,也要被自己救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