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那王昭君偷偷救走了青丘的狐狸,此後也不知所蹤。龍王氣得面色鐵青,可現在龍族與狐族關係如此惡劣,再要惹上鳳族的人那可真是麻煩了。於是婚禮就這樣不了了之。
韓信整日如同沒了心神,把自己管在屋子裡,什麼事也不管,沒人知道他想幹什麼,也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龍王自然是不會看着自己的孩子爲了一隻仇族的狐狸繼續墮落下去,在一日清早將韓信召來龍宮。
“父王。”
“叫兒臣來可是有什麼事?”那聲音是如此清冷,甚至聽了讓人打冷顫。
“七日之後,隨父王帶兵伐青丘。”
韓信大驚失色,可還是裝出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父王可是一定要帶兒臣一同去?”
“事已定下,不會再更改。你退下吧。”
韓信起身時,龍王透過餘光望見了韓信那眼中的一絲傷痛,“你和那狐狸不可能,早些斷乾淨了也好。”
韓信欲開口,想了想卻又硬生生嚥下去了。邁動腿,銀髮微揚,留下一個背影瀟灑的走出龍宮。
卻沒有人看見,那偷偷流出來的淚。
“太白。”
“我們此生無緣……”
“哥!”一個白色身影跑過來。
“父王找你做什麼?”
韓信擠出一個微笑,“沒什麼事。你怎麼來了?”
玄都把眼神移開,“啊,剛纔去孔明哥那兒子龍哥也在……就沒打擾了……”
韓信笑着摸了摸玄都的頭,“你呀。”
找遍了青丘,都沒見着李白的影子。
女族長是又氣又急,一旁的侍女道:“族長,少主自小在人間長大,定時念起來,回去看看。族長不必着急。”
女族長握緊抓着衣角的手,“希望如此。”
李白的確來了人間。
爲了不必要的麻煩,他先隱去頭上一對雪白的狐耳,紫袍輕揚,與他當年驕傲灑脫的背影是如此相像。
一隻手有些顫抖的擡上來,手心裡是當初韓信送他的哨子。
凝神看了許久後,他輕輕放下手,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這樣漫無目的的遊蕩在人間,直到天色漸漸變暗。
不知不覺中,他走到碎葉了。
是當年自己落水的那個河灘,清水還涓涓留着,如今卻已是物是人非。
靴子輕輕踢起一塊石頭,掉進水裡的聲音清脆極了。李白苦澀的笑笑,尋出身上一直好好收着的白玉哨子,顫抖着手扔進河裡。
晚風吹走了那絕美臉上的一滴淚,李白把頭埋入領邊,輕輕閉上眼,溼潤的睫毛微微晃動着。
過了一夜。
李白醒來,趕緊跑進淺河中,昨晚喝醉了,好像……是把那關於他最後的念想扔進河裡了。
他找了許久,手終於摸到那個熟悉的形狀,欣喜的撈上來,貼在臉邊。
半個身子已經溼透了,李白收好哨子,又灌了幾口酒,往青丘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