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潘的話一直在李白的腦海迴盪。
這要是放在現代社會去，活脫脫的是拐賣人口，人販子。
李白沉聲道：“你這麼說，難道不怕傷害到江安？”
江安坐在一旁，臉色也是一陣變幻，帶着驚慌與焦慮，身軀顫抖。
馬漢看着江安這般姿態，前來輕輕拍着江安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着急。
江潘嗤笑道：“這有什麼，你讓步過來，我跟你說個事吧！”
李白瞥了他一眼，“有什麼事情不能在孩子面前說？非要藏着掖着？”
江潘翻了個白眼看着李白道：“這事兒，我要當着他面說，那是傷害到他了，你愛聽來，不聽算。”
江潘說着到攤鋪前，老神在在的樣子。
李白回頭看向江安道：“江安，你爹剛纔的話，可能是無心之過……你……別太放在心。”
江安聞言，搖了搖頭，眼眶通紅，“叔叔不知，家父在家，醉酒後常年說要賣掉我……今日家父未醉酒，說出此番話來，着實讓安兒內心焦慮。”
李白摸着江安的頭，柔聲說道：“放心吧！我幫你勸勸他，安兒你放心。”
李白說着走向江潘，此時江潘正坐在攤鋪前，老神在在的樣子，很欠揍。
李白問道：“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江安這孩子，天資聰慧，你是個讀書人，你想帶他離開嗎？”江潘問道。
“他是你的親生兒子，難道我帶走他，你不心疼？”
“親生兒子？呸！他只是一個野種罷了，那賤女人在我們大婚之日前，會見了一個狗東西。”
“她以爲我不知道她跟那狗東西在柴房的苟且之事，要不是我知道那狗東西背影強大，惹不過，我早弄死他了。”
“生這野種下來，我明知道是他的，但我是要這樣孽待他，抽他，打他，發泄我心頭的恨意。”
“怎麼？你覺得我扭曲了？沒錯，我是扭曲了怎麼的？”
“我一爛人，這孩子根本不是我的，現在他有幾分天資，我拿來揮霍又能怎麼樣？”
“我不抽死他出一口心頭氣，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李白聞言，沉聲道：“江潘，孩子是無辜的，你這麼做，是要吃牢獄之苦的。”
“牢獄之苦？關我屁事，老子是他名義的老子，老子教兒子，天經地義。”江潘不屑的說道。
“你冷靜點，孩子在旁邊，你聽我說。”
“不管如何，孩子都是你的，孩子這麼小，他不能沒有了父親。”
“而你能把他一把屎一把尿養到這麼大，難道他走了你不心痛？”
“心痛？”江潘嗤笑道：“根本不會心痛，我都恨不得弄死這小王八蛋，一想到這小王八蛋我想到我頭這一撮綠。”
“你永遠無法體會自己的女人，大婚前和別的男人纏綿一起，胯下求饒的那種絕望……”
“看到他，我想到那過去的事情，心猶如有一柄刀在割着……”
“是，我江潘不是什麼好人，好吃懶做，沒進心，但我自問，沒虧待過她，她卻在大婚前，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別人……”
“我無法接受，這是我歇斯底里的秘密，所以你想要江安，可以，直接拿錢來，五十兩，我把他給你。”
“你是把他當龍培養，還是當蟲去轉賣，隨你的意……”
“反正這幾個月，這小子也算是給我賺了一筆錢……”
“你閉嘴。”李白臉色難看，陰沉了下來，這孩子……他怎麼能出錢買？
如若他跟江潘一樣，一個只要錢賣，一個給了錢買，那他和人販子有什麼區別？
李白臉色陰沉的說道：“我知道你生活貧困，不容易。”
“但你可以把現在賺的錢，拿來給安兒去私塾，學習東西。”
“孩子是你養大的，他不會追究你是否是親生父親。”
“俗話說的好，親不親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孩子的用心程度。”
“你把他當成親兒子去照顧，去養他，讓他學習，考取功名，他日他出人頭地，他還能忘了你嗎？”
“你不懂……你不懂，他只是雜種，你明白嗎？我無法忍受……”江潘臉色陰沉，沉聲說着。
馬漢等人耳朵較靈敏，都聽到了江安的身世，不免會憐憫江安。
江安則懵懂的坐着，安靜的休息。
江潘冷眼看向李白道：“行了……你都無心，又何須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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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
“慢着……”
在江潘要去奴役江安繼續寫詩的時候，李白制止了江潘。
江潘沉聲道：“你還有什麼事情？”
“你不是想要五十兩嗎？我給你五十兩，你把江安帶回去。”
“另外再給你二十兩，替江安報一下私塾，去跟夫子學習。”
“孩子天生有好的天賦，但後天也不能不努力，只有先天天賦好，後天多努力，纔有一個好結果。”
“我希望，你能做一個真正的男人，敢於面對現實，敢於面對生活的殘酷而挺拔身軀。”
“孩子是無辜的，請善待孩子。”
李白這番話，也不知道是金錢吸引了江潘還是李白的話感動了江潘。
江潘默然不語。
李白看向王朝說道：“王朝，老鴇給的那一百兩，去兌開。”
“我這有，要多少？”王朝問道。
“拿七十兩給我。”
“嗯？”王朝一驚，七十兩，這是做什麼？
江潘心裡激動，眼神看向李白。
李白拿過七十兩，然後看向江潘，說道：“這七十兩，我希望你是用來善待江安的，在白帝府我認識不少人，府學院院長白學，知府許大人。”
“回頭我會讓人對你特別關照的，如若再讓我看到你讓江安出街來，荒廢了學業，我會讓你後悔莫及。”
“不會不會……”江潘接過錢，激動的手一抖。
李白沒有理會江潘了，直接走向江安。
江安此時正在小憩。
一個時辰到，江潘已經收拾好鋪位了。
李白拍了拍江安的肩膀說道：“江安，我要走了，回去了記得好好讀書，切莫蹉跎了年華……”
江安迷迷糊糊的，看着李白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