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都還是那樣的冰冷。
張錦豪走到桌子旁邊,拿起搖控器,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點。然後,端着自己的咖啡,走到落地窗前。
當然,他的一切動作。許靈瑤都是看在眼裡的。也從來沒想過。他會如此的細心。
每到晚上的這個時候,他總是喜歡端一杯咖啡,站在窗前,看外面的海,聞帶有鹹味的海風。因爲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想起以前的事。
許靈瑤啄了一口咖啡。緊緊的抱着熱咖啡杯子取暖。海風吹進臥室的每個角落。讓她不由自主也望向窗子那邊。
今晚的天空沒有月亮,卻有很多的小星星。整個海面都倒影着小星星。隨着海浪的翻滾,形成一個又一個的漣漪。
他側身倚在窗前,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海面。海風把他烏黑的碎髮,吹得有點零亂。
她看着他倚在窗前孤獨的身影。和在壁壘酒店裡,以一千萬買回項鍊的總裁。像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他看起來,並不像他外表那樣的冷酷。相反的是就如同現在一樣。像一個孤獨無助的小孩。
她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想來,他對自己做出的事。自己因爲憎恨他纔對。可不知道爲什麼。此時此刻會顯得,他是那麼的可憐。比自己更加的可憐。
張錦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喝了口杯裡的咖啡。
他一定沒有發現,自己杯子裡的咖啡早已冷卻。可他竟然還喝了那麼大的一口。
他的咖啡這兩年來,從來都是不加糖和牛奶的。因爲,他喜歡苦的味道。越苦,他的心就會越痛。
他明白,只有他的心痛。纔會不讓自己忘記那個人。纔會把那個人,深深的記在心底。
“啊嚏…”許靈瑤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張錦豪也被這個噴嚏拉回了現在中。知道自己把窗子打開。就算開再大的空調,臥室裡的溫度也不見得有多高。
他把窗子關好。然後走到許靈瑤的身邊。
“早點睡吧。”說完,準備離開這間臥室。
“等一下!”許靈瑤猛得一下把他拉住。
“難道你不怕我了嗎?”張錦豪看着她拉住自己的手。
看他剛纔的樣子。那麼的孤寂。他好像有心事。
“我…”不知道直接這樣問他。是不是不太好。
“如果沒事。你就先睡吧。”收回自己的手。
他看起來,不像是一個輕浮的人。說不定,之前在馬路上的事,有什麼誤會吧。
“我…我要回家去。”掀開被子下牀。“這裡是你的臥室。應該你睡這裡的。”胡亂的穿好鞋子。
“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了。你確定要現在回去嗎?”
“沒關係的。”
“難道你就不怕遇到壞人嗎?”不由自主拉住她的手腕。
此話一出,他們兩個人都愣住了。張錦豪頓時就放開了許靈瑤的手。
很可笑吧,他對人家做出那樣的事。不就已經是壞人了嗎?其他的壞人,相信也不會再壞到哪去了吧。
“我…你…”這一次換成張錦豪錯愕結舌了。
“不會的。”許靈瑤爲他解除尷尬。“我相信,世上的好人還是很多的。”很溫柔的說道。
雖然,他奪走了自己的初吻。而且,還是那麼的沒情調。可是他卻救過自己。
如果他真想對自己做什麼的話。爲什麼救自己的那天晚上,他有那麼好的機會。卻不下手呢?這其中,一定有原因吧。
“你…你身上的傷…”張錦豪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她。她的姑姑爲什麼會因爲一件衣服,而把她打成這樣。
“沒什麼啊。都已經過去了。”一切都是自己不好。姑姑始終都是自己的姑姑。
“對不起,我真的要回家了。”許靈瑤收適好自己的東西。
“我送你回去。”
“不用!”許靈瑤想也沒想,便強烈的反對。
許靈瑤的態度,讓張錦豪有點吃驚。
她是真的害怕自己了嗎?她姑姑是個什麼樣的人。有什麼不能讓自己知道的嗎?
“如果,你執意不讓我送的話。那就必需得住在這裡。你又不是第一次住在這個臥室。”用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命令。
就算再一次不回家,應該也沒關係吧。畢竟,姑姑和姑父晚上,都是很少回家的。自己在沒在家,他們也不會知道。
上午,天空有點灰暗,還下起了細細的小雨。陸達和陸超峰卻執意出了門。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每年這個時候,無論打霜下雪,還是狂風暴雨。他們都會去那個地方——東郊陵園。
因爲,西郊的陵園費用比較低廉,所以都是普通人的葬地。東郊的陵園比較豪華,費用也是相當的貴。則是有錢人專用的葬地。
東郊的陵園,連大門都是用電子感應的。守門的門衛也是正當壯年。不像西郊的陵園。還得用人親自開門。門衛也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因爲看到了幾輛名車。守門的保安問也沒有問,直接就給他們開了大門。
秦叔從最前面的一輛車裡下來。然後,把後車的門車打開。陸達從裡面出來。秦叔爲他撐上黑色的大傘。
“老爺,小心點。”爲了不讓陸達碰到頭,秦叔用手將車頂擋住。
緊接着,陸超峰和其他的保鏢。都從另外的車子上面下來。
“陸懂事長,陸總裁,你們好!”守門的保安,見他們下車。趕緊跑上前恭維。
他們可都是A市的名人。在A市,幾乎沒有人,不認識他們。
更重要的是,每年的今天。他們都會來東郊陵園。作爲這裡的保安。肯定會記得一清二楚的。
陸達和陸超峰根本就沒有,把這小保安放在眼裡。保安識趣的退往一邊站着。
“把東西拿下來。小心點不要弄壞了。”秦叔一邊爲陸達撐傘,一邊還不忘對保鏢們叮囑。
幾個保鏢將車上的盆景,還有一些水果、食物和酒。搬下來之後,直接順着臺階,向高處的陵地爬去。
陸達和陸超峰手中都抱着白色的菊花。向他們想要探望的靈位主人走去。
陸達最先到達靈位前。看着靈位前面,還有未燃燒完的冥幣,和放着的鮮花,以及食物。激動得把手中的白菊都掉在了地上。
“是誰?是誰?到底是誰?你出來……出來……”把一旁的秦叔推開。向陵園的下面跑去。激動得到處叫喊。
“爸爸……爸爸……”陸超峰把手中的白菊放在靈位前。也趕緊去追陸達。
“你到底是誰……你出來啊……”
很奇怪,不知道爲什麼。這二十年來,每一次都會有人,比自己先到陵園去探望她。
陸達已經忍了整整二十年。雖然,每一次和陸超峰來這裡,他都沒有說什麼。也沒有把看到靈位前的祭品,而感到驚訝的事,告訴陸超峰。
可這一次,他忍不住了。忍了這麼久。他幾乎已經快要到崩潰的地步。
誰會去看她?到底是誰?誰會一直堅持二十年,而每一年都去探望她?
這個人,一直就是陸達的心病。可查了二十年。都沒有任何的消息。
“爸爸……”陸超峰終於在一個轉角處追上了他。“爸爸,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自己的爸爸一向都是很穩重的一個人。還從來沒有見過,他現在的這個樣子。
驚慌失措、六神無主、像一個迷了路的小孩子。
“沒有…”搖了搖頭,把自己的情緒整理了一下。
他是堂堂通達服裝集團的懂事長,自身的修養和素質,當然也是相當的好。情緒對他來說,瞬間的轉變,那只是小意思。
此時此刻的雨,也是越下越大。他們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溼了。
“我們回去吧。”對陸超峰和秦叔,還有其他跟來的保鏢們說道。
陸超峰親自扶着陸達。他的精神,明顯比之前要差很多。走路也有點微顫。
陸超峰不由自主的轉頭,看了看剛纔陸達望着的地方。除了陵園裡栽的花和樹,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他們回到了靈位前。看着墓碑上面那熟悉的照片。陸達的心在一剎那間,痛得抽搐起來。
墓碑上面醒目的刻着,愛妻趙怡蓉之墓。
那年輕的面容,甜蜜的微笑。都讓他想起二十年前,那個溫柔的在他懷裡撒嬌的聲音。
怡蓉笑道:“我猜一定是個男孩。他一定像你。那麼能幹,有事業心,上進心。”
陸達不以爲然:“纔不是呢。我猜是個女兒,像你一樣漂亮,又聰明。
“是男孩,是兒子!”
“是女孩,是女兒!”
怡蓉摸摸肚子說:“好了,我不和你爭了。如果是兒子,我們給他取什麼名字啊?是女兒又取什麼名字呢?”
陸達一把將怡蓉拉在懷裡。說:“讓我想想啊!叫什麼好呢?叫……就叫超峰吧!對陸超峰怎麼樣?”
怡蓉喃喃道:“陸超峰!好,隨便你。只要是你取的,我都喜歡。”
陸達興奮的說:“他以後一定要繼承我的家業。而且一定要超過我,比我強,達到事業的最高峰。”
怡蓉在陸達懷裡撒嬌說:“好了,你呀,就知道你的事業。給孩子取個名字,都要和你的事業有關。那要是女兒呢?”
“女兒啊?就叫超羣吧!”
怡蓉驚奇的看着他說:“什麼?超羣?這是什麼名字啊。難聽死了。”
陸達笑着解釋一連串:“超羣當然好了。因爲我們的女兒,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最好的,最與衆不同的。豔壓羣芳,藝壓羣芳。所以纔要叫超羣嘛。”
怡蓉搖着頭笑道:“你還真會狡辯。我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你呀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好好的愛他們。照顧他們。不然啊,我絕不會放過你。知道嗎?”
陸達抱緊怡蓉真誠的說:“我怎麼會不愛他們呢?我會用我的生命去愛他們的。絕不會讓他們受到絲毫的傷害。”
陸達想到這些,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