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五章 落子爲棋
這話怎麼瞧怎麼不對啊!
她恨恨的咬牙,想着此時她也奈何他不得,索性便也作罷。只這一安靜下來,面頰便又微微發熱,目光也有些不自然了起來。心中暗道幸虧是夜裡,若是不然此時面頰上只怕要燒壞了。
“有什麼好看的?左不過就是那麼個人,難不成還能長成別個模樣。只不管你如何說,這麼做都是不對,傳出去我的名聲可真就毀了,將來還怎麼說親。”
話一說完她突然便有些後悔,做什麼說這些個?
果真黑暗中蘇暮隱的聲音便帶了一絲清冷,身子也僵硬不少,摟着她的一雙手愈發的禁錮了起來,隱隱的有了怒氣:“你說什麼?”
木錦嫿心中暗自嘆息,面上卻是正經的問道:“殿下難道真就是爲了看我而來?”
“自然不是的。”
他說着一隻手鬆開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什,塞到她手中:“給你。”
看不清是什麼東西,可是觸手的溫潤告訴她,這是一塊玉石做成的東西。
不對,是個小人,還是個暖玉雕成的。
這叫她想起初相見的那時,她送的那個木雕,只是可惜,一場池塘之禍後,她便丟失了那精緻的小人。
只是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年不節的,送她這麼貴重的東西做什麼?
“不過是無聊之時雕着玩的,左右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你便拿着把玩吧。”黑暗中蘇暮隱的聲音帶着一絲赫然,淡淡的道。
木錦嫿的眼角一抽,暖玉雕成的東西還不值錢?也就面前這位不知人間疾苦的太子殿下能說出這般話來。
“既然殿下這般慷慨,我自然樂意收下。倒是殿下,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木錦嫿忽然想到了什麼,收起了玩笑的姿態,正經道。
“嗯?”蘇暮隱見她正經起,便也凝重了起來。
木錦嫿一怔,側臉努力想看清他的臉,卻無奈是徒勞,只要不甘的道:“我想借殿下的暗衛一次。”
“什麼事?”
“過
兩日便是寒衣節,我收到消息,我那母親會想法子讓我大哥出來。”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但憑素錦一人無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黑暗中傳來一聲帶笑的調侃:“你是想一舉剷除?”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她默。
“斬草要除根,今日他若是從裡面出來,來日就一定會是我的災禍。雖說我也是不怕他,可是能給人迎頭一擊又能順遂我心意的事情何樂不爲?”她淡淡的道。
蘇暮隱大抵知曉了她的意思:“難道他如今還能生出什麼幺蛾子不成?”
想起上一次的事情,他不免又低聲道:“若是他知曉上次那般的事情會斷送自己的前程,也不知他還會不會那般行事。”
想了想他便又道:“只是我很好奇,你這次又準備做什麼?”
這便是說答應了?
木錦嫿點點頭,語氣也輕鬆起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蘇暮隱微微挑眉,心情愉悅起來:“看來古人誠不欺我也,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他笑了笑,而後道:“若是到時有什麼事情,便拿着惜玉送你的那塊玉佩,前去南門大街上找一家叫醉流年的酒樓,找那的掌櫃葉煥晟,他會幫你將話帶到的。”
醉流年?葉煥晟?
難怪前一世裡蘇弈城對這家酒樓如此上心,卻原來是他在暗中經營。
只是這麼隱秘的事情卻又爲何被他知曉?
“殿下說的這些,可有什麼人知道?”她的心中一沉,問道。
蘇暮隱有些詫異,雖瞧不見她的神色,卻也能感覺到她凝重的心情:“只有極少數的人知曉,除了接頭的幾人,便再無他人。”
“可信嗎這些人?”她不免有些微微的擔心。
聽出她語氣裡的不同,以爲她是擔心會被人發現:“放心,隱秘的很,沒人發現的。”
知他這是誤會了,木錦嫿便也不再多做解釋,只是道:“不管如何,殿下還是多留意一些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多防備一些總是沒錯的。”
蘇暮隱疑惑,可是她
的語氣又太過鄭重,叫他心中的疑雲無法消除:“好,我會的。”
沉默了一會,木錦嫿實在對他這般三番兩次能輕易的夜闖閨閣有些疑惑:“殿下到底是怎麼進來的?丞相府雖說守備不如皇宮大內,可是府中也有不少的護院,其中更是不乏高手,殿下如何能躲過他們?”
木家是百年世家大族,也算是朝中勳貴,家中自然少不了護院之流。可是蘇暮隱這樣悄無聲息的數次出現在她的院子,雖知曉他身邊有暗衛,又想起上一次她跪在老夫人的院子他也知道,心中便忍不住好奇。
想到這裡,她眸光一沉,突然想到了素錦。
蘇暮隱顯然知曉她的心思,只是輕輕一笑道:“她如今已然是你的婢女,自然不會再遞消息給我……莫胡亂猜測,我不過不放心你而已。”
她該感恩戴德感謝他的關心?
“殿下可以走了。”蘇暮隱几乎是咬着牙說的。
蘇暮隱卻彷彿心情很好,低低笑道:“你就這麼巴不得我走?”
他這話說的,登時叫木錦嫿再次烏雲滿面,不巴望着他走難道還希望他留下來?
“罷了,也是時候離開,我就先走了。”他終於站了起來,聲音中卻帶着一抹笑意:“我會持續關注丞相府的。”
……
看着他的身影躍出窗戶,她第一次開始考慮將窗戶釘死的可行性。
想了想,終歸作罷,他若真有心進來,怕便是銅牆鐵壁都擋不住他。
只是這件事很快便被她遺忘了過去。
因爲,老太爺病了。
他的身子一直不好,上一次解毒之後身子虛弱,經過這些時日的調養纔有所起色,卻不想這麼快便又病了。
這一次,便連她都無法診斷出是什麼病症,程太醫是丞相府慣用的太醫,素來爲老太爺瞧病,每每開了方子,也沒有什麼起色。
人一病,便連整個精氣神都跟着萎靡了起來。
木錦嫿站在老太爺的病牀前,看着那個躺在牀上的老人,只覺得他這一病,便好似生生老了十歲般蒼老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