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古清泉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去。只見凌滄江已經在松濤劍轉化的生機下恢復了幾分。
靈魂感知力迅速在凌滄江身上掃描了一圈,那些被傷痛生生震出來的內傷,已經好了幾分。心裡再次暗歎一聲,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一旦傷心,那就是五臟俱傷,目含血淚。
“我知道前輩此次來找我的目的,”凌滄江撐着雙臂,靠在楓樹上坐直了,“這些年,陰羅鬼剎確實做了很多喪盡天良的事情。”
古清泉眼神微變,隨後靠着楓樹坐下,“陰羅鬼剎居心叵測,這次居然想要將進入到劍聖遺址中的人都永遠留在這裡。”
“本來,我找你是想了解陰羅鬼剎這次行動的具體情況,本尊也好做出相應的對策。”古清泉說着,那雙深邃的眼眸望向夜空,“雖然本尊能夠自由出入,可是本尊的徒兒,和他的同伴暫時還沒這個能力,被困在這片幻境中。”
“幻境?這裡是幻境?”凌滄江不由得驚詫道,卻在潛意識中相信了。古清泉也只是挑了挑眉,並沒有任何顧忌,就算讓你知道了是幻境又如何?且不說你無法破解,就算你告訴其他人,相信的人又有幾個?想必凌滄江也想通了這點,隨後問道:“不知道前輩的徒兒是?”
“本尊的徒兒,也就是古劍聖的後人,古清泉。”古清泉說這話時,語調十分怪異,好在凌滄江並沒有在意。
“原來是他,難怪……”低笑一聲,凌滄江突然話鋒一轉,看着古清泉有些悽苦,又帶着幾分釋然說道,“前輩今日的一番話,當真是讓在下此後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古清泉眼神中浮上幾抹愧疚和心痛之色,利用人家摯愛之人的死做文章,本就是錯的,再加上古清泉也只是個十七歲的孩子,夜紫怡的死更是一根無法消弭的刺,死死的盤踞在他心中。此刻自然是無法再維持那股超脫的世外高人的假面,內心中真摯的情感遏制不住的流露了出來。
不料古清泉這番神色落到凌滄江的眼裡,卻是另外一番效果。修爲到了凌滄江這樣的境界,已經幾乎能夠準確的判斷出對方的情感有幾分是真實。
愧疚,是**裸的掀起了自己的傷疤,並且成功的撒了把鹽,讓自己不得不正視這些鮮血淋漓的過往;心痛,卻是爲了什麼呢?難道這位前輩年輕時也有過類似的經歷?
凌滄江想着,心中忽然浮上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感慨。
“本尊今日的做法確實有些欠妥,但事出有因,不得不這樣。就算時間倒流,讓本尊重新再選擇,本尊依舊會來找你,依舊會說出這番話。”
聽着古清泉的話,凌滄江贊同的點點頭,換做是自己,也會毫不猶豫的這樣做,何況像眼前這位隱世的強者。
“前輩在劍聖遺址中,應該見到過這個吧?”凌滄江摸出懷中明晃晃的秘銀匕首,問道。
“嗯,如果本尊猜得不錯,匕首中刻畫的,應該是失傳已久的吸靈之術。”古清泉點點頭,篤定的答道,不止見過,還親眼目睹了這玩意把活生生的人變成人幹。
“前輩好眼識!”凌滄江看向古清泉的目光中滿是驚詫,卻又覺得是意料之中的事,“陰羅鬼剎此次行動的關鍵,就是這吸靈之術。鬼剎中的人,每人都佩戴着這樣一柄匕首,爲的就是將那些進入到劍聖遺址中的人,都吸乾。”
之前執行的時候也不覺得什麼,反正已經行屍走肉般麻木了這麼多年,今日被古清泉這一刺激,刺激出幾絲和良知來。此時再說出這些話,心中的感受就大不一樣了。
“都吸乾!”饒是古清泉已經儘量往殘忍的方向想,還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劍聖遺址,從始至終都不是陰羅鬼剎的目標。但他們能在這裡守候這麼久,另有陰謀。鬼剎收集這些靈氣修爲,要用來對付更厲害的人。”凌滄江點頭。
“至尊聖殿。”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更厲害的人指得是誰。古清泉淡淡的答道,語氣中深深的厭惡卻清晰的傳達了出來。
“沒錯。對付聖殿中的怪物,自然要用非比尋常的手段。所以這次特意這麼部署,只是爲了……”
就在古清泉和凌滄江聊天的功夫,皇甫兄妹和蕭無炎這邊早已和那兩個想要知道真正寶藏的人打成一片,熱火朝天。
那個女人手腕一翻,長鞭宛如毒蛇般纏上了皇甫軒的腰間,磅礴的靈氣噴涌而出,屬於王級巔峰的威壓順着長鞭施加在了皇甫軒的身上,死死的遏制着皇甫軒。
皇甫珊和蕭無炎更是被那個男人單方面虐打着,見招拆招都跟不上人家的出手速度,再加上力道上的欠缺,靈氣也比對方薄弱,狼狽的飛掠着。
沐可卿和葉斌卻立在一邊沒有動手,只是看着。
“誰說自古紅顏是禍水,皇甫軒這張臉可要比那些姑娘們有殺傷力,每次動手,那些女人都兩眼冒着綠光瞄準皇甫軒,恨不得一口吞下肚。”沐可卿饒有興趣的看着被一點點拉近距離的皇甫軒,腹黑的說道,“你不去幫把手?他們傷着清泉哥哥回來會生氣的。”
“潛能只有在死亡面前才能被激發出來,沒有什麼比對戰的洗禮還要直接有效。至於皇甫軒,他應該是快進階了,讓他在打鬥中尋找契機吧。”葉斌冷峻的環胸站在一邊,絲毫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沐可卿驚訝的看了看葉斌,這個惜字如金的面癱臉,竟然一次性說了這麼多。
沒有理會沐可卿驚訝的目光,依舊目不轉睛的盯着幾人,若有若無的黑氣環在周身。葉斌心知古清泉見不得這幾個人受傷,可既然他們決定了要跟在清泉大哥身邊與他一起並肩作戰,就必須要有非凡的戰鬥力!不流血怎麼能快速的成長?
葉斌不是古清泉,他只求結果,不求過程如何。一副心腸,幾乎已經化成冰冷鐵石。
突然,一絲血腥味蔓延開。蕭無炎噴出一口血箭倒飛了出去,銀色的長戟已經來到了皇甫珊的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