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水閣。
古清泉低喝一聲，兩指併攏，對着前方猛地一點，一條藍色的水龍呼嘯着躥了出來，顏色比之前深了不少。比起之前的水花漫天飛濺，此時只有兩三點水珠子濺了出來。當水龍馬上要撞上盤腿坐在牀上的葉斌時，古清泉雙手豁然一併，食指輕掐，水龍竟然硬生生的止住了前衝的攻勢。
古清泉微微一笑，雙手緩緩合攏，只見那條水龍又倒退了回來，消失在古清泉的雙手間。
臉色微微一白，古清泉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月歌姐姐說的果然沒錯，一切術法都是虛妄，對靈魂力的操控纔是王道。
雖然還是很吃力，但已經可以勉強做到將發出去的攻勢收回來，是一個重大的突破，意味着古清泉對靈魂力的操控上升了一個級別。
看着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葉斌，古清泉感到他身上熟悉的感覺越來越濃，對他也越來越好奇，這貨修煉的到底是什麼邪門功法。自從那日凝聚成黑色的小書後，葉斌身上的死氣也隨之消失了，彷彿被那小書一併收了去。
而且這小子不分日夜的打坐修煉，就像一個入定老僧般，一動不動，一言不發，真是個小怪物。古清泉聳了聳肩，起身向隔壁走去。
想起那天月歌冷峻的表情，古清泉就不由得背後一冷，回來後想了好久，都百思不得其解，不就是修習了一部高階的法術嗎？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推開月歌的門，古清泉一屁股坐在長椅上。
“最近心力不足的感覺是不是越來越頻繁了？”不知爲何，古清泉愣是從這句話中聽出了幾絲嗔怪的意味。
“嗯，月歌姐姐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古清泉坐到月歌身邊，想要從月歌這裡找到答案。
不料月歌忽然換上了一副歉疚的神色：“都怪我想的不周，當初應該陪着你回業城處理家事的，你的魂珠就不會碎裂，也就不會引發這樣的狀況……”
看着月歌緊緊蹙在一起的秀眉和自責的目光，古清泉心裡驀然一疼，鬼使神差的伸出雙臂，一把將月歌擁入懷中。月歌的大腦中“轟”的一下便短路了，心如小鹿亂撞，一時間竟然沒有任何反應，就那麼讓古清泉擁着。
“世事難料，一切皆有定數。月歌姐姐不是去追蹤很重要的東西了嗎？不必爲了我自責，不是你的錯。”古清泉輕輕拍了拍懷中的月歌安慰着，聲音是從未有過的輕柔。
聽着古清泉的話，月歌忽然鼻子一酸，居然靠在古清泉的肩上大哭了起來，壓抑的哭聲，聲聲入耳，古清泉只覺得心臟一揪，絞痛的感覺狠狠的刺激着神經。
雖然古清泉看上去有些消瘦，身材卻是完美的黃金比例分割，胸懷溫暖且有安全感，月歌趴在古清泉的懷裡，終於卸下了長久以來帶着的面具。
古清泉緊緊的擁着月歌，這個恬靜如水又堅強的女子，此時竟然哭的像個孩子，彷彿要將自己受過的所有委屈都統統發泄出來。
滾燙的眼淚滴在古清泉的頸間，順着那根銀絲線流向了那顆藍色的小珠子。藍色的小珠子剛碰到月歌的眼淚，就將眼淚盡數吸收了去，幽幽的藍光一閃一閃。
古清泉手足無措的拍着月歌的背。溫香軟玉入懷，聞着從月歌身上散出的幽香，古清泉的心頭騰起了一絲火熱。饒是十六歲的古清泉還不諳男女之事，此時也是面紅耳赤。
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月歌，古清泉索性也不再說話了，抱着月歌任由她發泄。自從八個月前，月歌從死神的手中救下古清泉，古清泉便對月歌產生了莫名的依賴，半年多的相處時間，月歌無微不至的照顧着古清泉，教他修行之法，不知不覺中，月歌已經牢牢的盤踞在了古清泉的心中，不可取代。
“月歌姐姐放心，我會讓自己變更強，好好保護家人，紫怡和月歌姐姐，不再讓你們收到任何傷害和委屈。”月歌的哭聲越來越低，古清泉信誓旦旦的開口說道。
聽着古清泉的話，月歌緩緩突然從古清泉的懷中掙脫出來，轉過頭抹掉了臉上的淚痕，苦澀一笑，我怎麼能夠和夜紫怡相提並論呢？她本該就是站在你身邊的女人，而我，註定孤獨。
手中驀然一空，古清泉回味着臂彎中殘留的幽香，心中涌上一抹莫名的落寞。
“泉兒，記住，你命由你不由天！誰都沒有資格來規定你的命數。”背對着古清泉，月歌開口道，話語中還帶着悶悶的鼻音。
古清泉微微一怔，忽然想起之前安慰月歌時說的那句“一切皆有定數”，咧嘴一笑。
“月歌姐姐，你知道我的心力不足是怎麼回事對嗎？”儘管不想再提起這件事讓月歌內疚，可古清泉還是問了出來，終究是要解決不是嗎？
“嗯。”月歌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調整着自己的心緒。
待她轉過身來時，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恬靜，只有那帶着鼻音的聲音證明了她哭過，“我之前去追蹤的那個重要東西，就是爲了治療你的心力不足。”
“可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出現心力不足的現象啊。”古清泉有些詫異，難道月歌姐姐還能預測到未來的事情？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嗎？你的魂珠註定碎裂，破後而立，走上獨一無二的聖皇之道。”
古清泉點點頭，這件事他可是琢磨很久了。右手持劍，左手施法說的應該就是武法雙修了，可後邊那句卻無法理解，當諸神已經無能爲力，便是吾渡衆生。
先不說諸神已經無能爲力，在這個東方大陸上，是不信神的。大家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那樣的存在，一切存活在傳說中。
“成就聖皇之道，必須要擁有一顆強大的心臟，奈何你的心臟先天不足，需要融合大地之心來強化心臟。”月歌看着古清泉，原諒我在你強大起來之前還不能告訴你一切。
沉思中的古清泉並沒有看到月歌說這句話是閃躲的目光。
“如果不融合大地之心呢？”古清泉捋了捋額前的頭髮問道。
“你已經踏上了聖皇之道，倘若不融合大地之心來強化心臟，必會因爲心力交瘁而亡。”月歌這句話說得極其嚴肅。
“要去哪裡找大地之心？”沉吟片刻，古清泉擡頭問道，從死門關門前路過幾次的古清泉，此時比任何人都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
“上次我追蹤它的時候，它跑進了霧谷的神劍山莊，我本來打算偷偷進去把它抓出來的，卻感受到了你覺醒了聖皇之道，便立馬回來了。還好我回來的及時，否則你就要交代在安偉的手裡了。”提到安偉，月歌的語氣中便帶上了一陣濃濃的厭惡。
“過幾天就是聖子爭奪會了，等這個結束後，我就出去尋找聖皇之心。”說完這句話，氣氛變得沉默起來。二人相對無言，古清泉的心裡又騰上了一絲火熱，尷尬的揮了揮手，便離開了。
看着古清泉的背影，月歌貪戀的回想着那個擁抱，爲了你，我已經賭上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