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 海市蜃樓
箭光所過，摧枯拉朽，劃破長空，瞬息之間將沒入虛空，當再次出現之時，卻是已經到了天邊的盡頭。
那裡有着一抹幽光，幽光閃亮，卻是陣陣冰涼，雖然未曾到達那裡，但只是身體感受，便有着陣陣的寒意。
那寒意冰天動地，卻是比他之前所召喚的‘太陰之氣’更加猛烈，他心思轉動，目光卻是跟隨者月殤箭劃過天際。
月殤箭一共五支，此時已經用去了兩支，但此時，他卻是不得不用，然而，當長箭射中天際的幽光之後，卻是再也沒了響應。
他目光幽深，似乎隨着月殤箭的消失而跟着消失，實則，此時的他，內心已經開始震動，他依附着一縷意識在月殤箭上。
當箭光隱沒之後，他卻是驚駭的發現自己的那抹意思也是消失無蹤，似乎沉入大海，但卻是連一點徵兆也不曾有，似乎就那麼永遠的消失。
“消失了，是我的力量不夠強大，還是怎麼回事？”
他喃喃自語，卻是不曾發現，此時的他，四周皆是白茫茫的霧氣，而他本尊，卻是在霧氣當中沉沉浮浮，若隱若現。
但在他的世界當中，卻是沒有發現半點問題，似乎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沒有存在着白霧，而是還是和之前一樣。
大地分五色，金木水火土，其中也是有着白色的八角格子，然而，他卻是忽略了一點，之前進入之時，這方天地原本只是昏暗而已。
那所謂的格子，所謂的金木水火土，到底是真實存在的嗎？
悄然而上，他搖身一變，頓時尾巴深處，一身鎧甲宛如荊棘，面部除了一雙猩紅的雙眼之外，更是張開了閃着寒光的大嘴，尖牙之上寒光流轉，釋放出陣陣光華。
他一腳踏在白色格子之上，眼前的景物頓時一變。
他不在是身穿鎧甲，而是穿着一件潔白的月牙衫，他不是在封印的地底，而是來到了暗夜鬼市的湖泊之畔。
垂柳漂浮，朱雪竹安靜的站在他身旁，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格外動人的看着他，風清揚心絃一顫，瞬間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緊接着便快速的奔跑而上，一把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感受着懷中的柔軟，以及那若有若無的幽香，風清揚頓時沉迷了下去，在這短短的一瞬間，他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自己是爲了加固封印而來，忘記了還要去找到九凰，忘記了他是殭屍，更忘記了他到底是誰。
似乎，只要懷中抱着佳人，就算天穹崩裂，大地毀滅，都與他毫無半點關係，有她，就是又有一切，擁有了整個世界。
不知不覺間，他悄然的閉上了眼睛。忽然之間，他的心猛烈的跳動，風清揚渾身一震，似乎感受到了什麼。
心口之處，傳來陣陣冰涼，他微微低頭，卻見朱雪竹哭得梨花帶雨，顆顆豆大的淚珠灑落在他的胸膛。
頓時之間，只覺心如刀絞，二人四目相望，似乎忘記了時間，忘記了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對望的眸子當中。
“像一顆，流星劃過夜空，我只能靜靜的凝望……”
他輕聲開口，剎那間，懷中的佳人瞬間變得透明，繁星點點，卻是有着消失的模樣，風清揚目光之中閃現一抹掙扎，但最終化作了默然與無情。
而他的右手，此時剛好穿透了懷中佳人的胸膛，其上沾滿了鮮血，朱雪竹一臉意外以及痛苦的看着他，目光之中，全是迷茫。
“爲……爲什麼……”
她氣若游絲，面色蒼白，一張俏臉更是看得讓人憐惜。
風清揚神色不變，也不說話，猛然之間將穿透朱雪竹身體的右臂拔出，頓時，一股血箭噴出，原本就開始透明的軀體，在這一剎那，顯得更加的透明。
“你不是小竹！”
沉默良久，風清揚緩緩開口，當說出這句話之時，懷中的佳人卻是面色一寒，瞬間開始變得猙獰。
“我是小竹，我是朱雪竹，若我不是，你以爲我會替你擋下那致命的一擊嗎？”
她歇斯底里，伸出雙手想要抓住風清揚，奈何身體透明，雙手放在他身上之時，就像是一層空氣拂過，碰不着絲毫衣衫。
“你還要裝她！裝誰都可以，但你玩玩不能裝她！”
風清揚神色一變，怒氣恆生，似乎之前她的話讓他想起了一段傷心的過往，心底的柔軟瞬間被觸動。
“你這是在找死！”
他猛然之間擡起手掌，就要一剎間拍下，然而，卻是瞬間停止在了半空，臉上的怒氣瞬間消失不見，轉而出現的，卻是一片柔情。
“小竹……”
這一次，他沒有狂吼，而是輕輕開口，他手上甚至還殘留着血跡，但他卻是毫不在意。
只見他懷中的女子，原本猙獰的面孔消失不見，留下的卻是一片柔和與深情，似乎，這一刻的他，纔是真的她！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懷中佳人面色溫暖，輕輕開口，卻是沒有突出半點聲音，然而，只是她的口型，風清揚便已經徹底明白。
“看着我……看着我……”
他雙目頓時失去了神采，似乎顯得有些癡癡呆呆，就連懷中佳人什麼時候徹底消失不見的他也不知道。
當再次回過神來之時，他依然站在原地，月殤弓握在手中，其上，還有一隻並未射出的月殤箭。
一瞬間，他迷茫了，似乎時間倒退，再次回到了他彎弓搭箭的時候，他目光一閃，凝望着前方天地盡頭。
那裡的幽光依舊，而怒吼與咆哮之聲依舊存在，風清揚面色迴歸默然，心思卻是快速轉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更何況，他心中還有着一個疑惑等待着他去證明。
“既然如此，那必定是要將手中的箭射出！”
他微微呢喃，指尖剎那間鬆開，頓時，畫面似乎又重回到了之前的一幕，箭光所向之處，瞬間劃破虛空，隱沒與無形。
他站在遠處，月殤箭一閃而逝，卻是被他收回了丹田，進行蘊養，他目光凝望着前方，看着天地盡頭的幽光。
“只是海市蜃樓嗎？”
呢喃之際，眼中卻是爆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所看之地，卻不是遙遠的天地盡頭，而是之間看着前方大地的五色格子。
“果然是海市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