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的人驚住了,異種怎麼可能達到這種程度?別說是普通的幻覺,就是拿着可以起死回生的道具,在任何情況下,玩家也絕不可能輕易自殺!
“怎麼回事,他身上沒有沾一點雨水,連鞋子都是換過的,要說有東西影響他,爲什麼我們都沒事,難道精神干擾還能隨意圈地方嗎?”驚詫之後玩家們反而怒了起來,都是高級玩家,即便不懂也多少會看一點相關消息,精神干擾什麼時候可以做到點對點了,要是這麼容易的話,那麼檢測儀器豈不是毫無用武之地?
“萬一真的可以呢?”角落裡一個聲音靈魂發問。
萬一真的可以呢?
“在這破遊戲裡,哪天我面前要是冒出個鬼來我都不覺得驚訝。”高馬尾聳聳肩,說完又把道具往自己脖子上,胸口上套,“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其他玩家也多少增加了防護道具,然而就在他們準備把屍體擡到後面車箱區的時候,十車廂的堵窗玩家悄無聲息地來到了獸醫身後,手上變出一把短刀刺向對方的後腰。
防禦屏障自動彈出後獸醫立刻轉身一腳將其踢開,“你幹什麼!”
堵窗玩家飛撞到車窗上的同時,身上掉下來一連串的玻璃珠,不等衆人反應過來,那些玻璃珠便相繼爆炸,直接將整個十車廂全部掀了,車窗連同外面封窗的材料全部被炸得變形,玩家們閃避及時也沒有受太嚴重的傷,情況最糟糕的時候反而是堵窗玩家本人,他在爆炸的時候完全沒有做防護,身上的衣服連着皮都被炸掉了一層,整個人血糊糊地躺在角落裡。
其他人沒有上前,都想看看人被炸成這樣了還瘋不瘋。
但幾秒後大家就發現,人斷氣了。
“這到底是什麼異種啊!”黃頭髮忍不住撓了撓頭,“太詭異了吧,無處不在,但又抓不到!”
外面的雨水順着破裂的車窗流了進來,水珠濺得到處都是,也將屍體淋溼。
十車廂的玩家準備往十一車廂退,不過門剛打開,他們就發現徐獲已經走到了門口。
他的狀態要比昨天看着好不少,神情也沒有那麼疲憊了,越過衆人徑直走到堵窗玩家身邊,用玻璃管汲取了屍體流下來的血水封存。
“還是水有問題?”紅頭巾皺眉,“但是屍身上的水我們都檢查過,沒有摻雜別的物質。”
“你們檢查的都是人死很久以後的水,如果異種的本體與水接近,或者大部分都是水,並且在一定時間內會改變狀態,一般的儀器應該也無法偵測出來。”徐獲說完又從淌水的天花板上接了幾管水,每一管都沒有裝滿。
“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白西裝也來了後邊,“異種形態真的接近水的話,被大雨這麼一淋或許會散得到處都是,假如它們是由微小個體繁殖而來,那麼這些接出來的水也會隨時間的推移增多。”
說完話他同樣接了一些水保存。
十車廂報廢,現在不是修補的時候,所以十車廂剩下的人和九車廂的幾名玩家全都轉移到了十一車廂。
“夠擠的。”算命女玩家說着,用眼神暗示其他人往後走一走,不過大家都無視了。
徐獲的位置沒人搶,他坐下來後仔細觀察了一下玻璃管中的水。或許是因爲精神力量的分散,之前他並沒有注意溺死玩家的水有什麼問題,但解剖的幾人脊椎被破壞,說明有東西潛入了他們體內,玩家們都認爲異種一定是個整體,而且從窗戶上的洞來看,再怎麼變化體積也不會小,所以他們才理所當然地忽視了眼前看到的東西。
要是所謂的異種是由某種物質構成,狀態會隨着環境變更而變化,那麼那種緩慢增長的精神力量也能說得通了。
被裝在玻璃管中的水現在就是這種狀態。
明顯感覺到玻璃管中的力量比周圍更濃郁一點,徐獲正要拿起來細看,前面車廂突然傳來白西裝的聲音,“找到了!”
衆玩家被吸引過去,才知道白西裝用顯微儀器觀察了水成分的前後變化,發現其中混入了一種非常微小的蟲子,雖然水中雜質很多,但它們的生長能力是最強的,一隻膨脹起來後很快就會分裂成兩隻,且它們身體的大部分都是透明的,死也是成片的死,死後內臟會迅速褪色,被體內溢出的水衝散。
這些小蟲子時時刻刻都在繁殖,當然時時刻刻也在死亡,所以他們的狀態看上去才永遠像不完全乾淨的水。
“難道我們最先看到的在車窗外移動的那個巨物也是蟲子組成的?”高馬尾難以置信,“它們只露了一面就消失了……繁殖又那麼快,難道外面的雨都是那些蟲子?!”
這種推測聽起來荒誕又有幾分道理,不然不能解釋爲什麼那些蟲子沒有再集結起來,它們又以列車上的人爲目標,有這種習性也說得過去。
“那完了,下了一天的雨,蟲子不到處都是?”領帶男在後面說,“殺蟲劑按桶倒也未必能全部殺光啊!”
“乾脆一把火燒了。”有人提議。
燒很難實驗,軌道附近沒有光,一旦車子亮起來,不知道會不會引來新的麻煩,先前玩家輪番出去時候也沒有使用照明道具。
可以試試殺蟲劑。
不過小到肉眼都難以捕捉的蟲子,玩家們即使頻繁更換防護服也很難說身上沒有攜帶,一隻殺不完它可能一會兒就分裂出更多來,所以所有人只有再集體更換一次防護服,然後全部轉移到後面的車廂去。
或許是殺蟲劑起了作用,投出去不到半個小時,連外面的雨都變小了。
“雨水還真是蟲來的。”算命女玩家透過窗戶上的小縫看外面,“這應該不能算是異種吧?不曉得是由什麼昆蟲進化而來的,維度之下上沒有查到相關資料。”
同樣站在窗邊的徐獲沒有搭話,他皺眉:不對勁,殺蟲劑起了效果,爲什麼他感受到了比之前更強的壓迫力。
略一猶豫,他還是放開了精神世界,然而就在精神視野向周圍拓寬時,一股巨大的壓力突然從天而降——下一秒,徐獲的身影消失在了精神門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