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直接的有說服力的證據,但泡泡豆二人還是憑藉應對危險情況的本能懷疑周圍的一切,猜得八九不離十,可找不到人,他們也沒辦法,只能一直在樹林裡打轉。
時間越長,兩人的情況越不好,因爲他們漸漸意識到,他們可能在樹林裡兜圈子……還是那句話,他們沒有直接的證據,只是憑感覺認爲徐獲二人一直沒離開,且試圖利用環境逼他們失控。
長久地找不到人,偶爾還有人影模模糊糊地閃過,神經緊繃的情況下,任何人都堅持不了多久,於是兩人從一開始的拼命奔逃,到後來的沉默不語,再到破口大罵試圖激怒徐獲讓他自動現身……
但樹林還是一如既往地寂靜,昨天出現的那個村落彷彿是幻夢一場,永遠不可能再出現在他們面前。
不過高級玩家嘛,有的是精力,別說幾個小時,轉上幾天都沒問題。
畫女在徐獲的配合下騷擾他們一陣後便回去了,她在樹林裡發現了一些特別的記號,應該是住在附近的人刻的,便想去下一個村落。
“再等一等。”不能現在處理泡泡豆二人,他們遲早也會找到附近的村落,B級玩家想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催眠很不容易,他要在這裡做點準備。
持續了兩天的大霧有了消散的趨勢,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漸漸變大了,因爲徐獲他們遲遲沒有露面,泡泡豆兩人逐漸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畢竟徐獲這樣干擾他們又不作其他完全沒有必要。
“鄧光說的是不是真的?”陰陽大師用了消音道具,“他說扮演藏起來的友人只需要找個副本玩家喊他就行了,喊一聲難道玩家就能跟着他走?”
“你在想什麼?”泡泡豆道:“要是這麼簡單,他在扮演藏起來的友人時就能直接把姓徐的喊走了,明顯是假的。”
“那到底是他說的關於藏起來的友人內容是假的,還是扮演者的身份是假的?”陰陽大師發出心底最深的疑問。
泡泡豆現在也無法判斷,“只能寄希望於他說的是真的了。”
“要是他說的是真的,他人又不見了,那就代表我們都有機會扮演藏起來的友人,不是隻有運氣好的人才能中籤。”
兩人稍歇片刻就要走,陰陽大師站起來的時候腳下突然噼啪作響,他擡了擡腳,盯着地面辨認了會兒,“這不是泡泡豆嗎?剛纔過來的時候怎麼沒發現?”
泡泡豆本人也低頭看了看,“這哪是泡泡豆,長得有點像而已……”
話沒說完,他就頓了一下,然後又仔細看了看,“的確是泡泡豆草,你別踩了,出來的泡泡糊在身上味道一兩天都散不了。”
陰陽大師讓了讓,不過走出去的時候才發現,這一帶周圍竟然都是密密麻麻的泡泡豆草。
兩人用滯空道具躍了過去,這時突然一陣狂風吹來,大片的草地突然被壓塌,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後,無數的透明氣泡飛了起來,因爲霧散了些,所以大片的氣泡騰空時還有着別樣的美感。
泡泡豆二人往後退了退,多看了兩眼才離開。
另一邊,徐獲和畫女已經進了村子。
這個村子要比之前那個稍大一些,霧氣散後,有一些村民進入林子採蘑菇和野菜,他們過去的時候正好碰上幾個結伴的小姑娘。
幾人看到他們並不害怕,但卻保持了警惕,遠遠地避開了他們。
徐獲沒走過去,遠遠地和她們打了聲招呼,又問附近是不是有住宿的地方。
幾人還真的應答了,她們村裡有兩間空房子,有時候會給過路的人住,他們要住的話也行,得給錢。
徐獲還是那套說辭,迷路了,帶着妹妹好不容易找到人,趁着大霧天氣趕路,然後又迷了路。
“我認得你們身上的防水衣。”其中一個扎大辮子的姑娘道:“這是上木村依婆婆的手藝,你們在她家住過。”
徐獲笑着點點頭,跟着她們往村裡走。
年輕的姑娘比起老人更加健談,就算剋制着也說了很多話,問了不少關於外面的東西。
“依婆婆說村裡的人可以出去,你們爲什麼不出去看看呢?”徐獲問。
“怕被樹林裡藏着的怪人找到。”大辮子姑娘道:“我媽說林子裡有很多孤獨的怪人,他們會到處找朋友進去陪他們,一旦跟他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外面雖然好,但我捨不得我爸媽。”另一個姑娘道:“除非哪天我家裡一個人都沒有了,要不然我肯定不會跟那個怪人走。”
另外幾個姑娘顯然都有同樣的想法,比起上木村那些人的忌憚和恐懼,她們的態度又有些不同。
這時候一個比較沉默的姑娘道:“外面的世界一點都不好,我聽奶奶說過,那些大城市的人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就算我們走出去了,他們也不會開門放我們進去,外面到處都是異種,我們活不了多久的。”
幾人顯然知道玩家和普通人的差距,也對徐獲二人流露出羨慕,但也很快拋到了腦後,一邊走一邊尋野菜蘑菇去了。
行進的速度有點慢,徐獲跟着一起幫忙摘野菜,得到哪些有毒哪些無毒的指點後,他試探性地問幾個女孩,“你們不怕藏起來的友人?”
沒有真正面臨過親朋死亡的年輕女孩子有種無知無畏的勇氣,“人都要死的,與其被異種咬死,還不如怪人來接我呢,聽說它來找人的時候會變成熟人的樣子,那樣的話,就算死也不害怕啦。”
“你們村子裡有被喊走的人嗎?”徐獲接着問,“我聽依婆婆說,上木村去年被喊走了好幾個人。”
從畫女手上拿到零食的大辮子姑娘願意多說一些村裡的事,“我小的時候有,近些年沒有啦,也有人說聽到怪人喊他,不過那都是假的,騙我們玩的。”
“我們都沒聽到過。”
“你們真奇怪,爲什麼要把藏起來的友人叫成怪人?”徐獲彷彿自言自語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