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受死吧!”胸口應該刻了一個【勇】字的傑拉特忍不住,明明自己受重傷,還是撲向雲道斯。
剛衝了一半就發現不對了,深淵者居然帶着人轉身就走。
“怎麼?”
“人家早就走了。”伴隨着王昊的冷笑,看似在對峙的幾個反王居然一下子融化了,就像被烈日曬化的雪糕。
雲道斯變成稀軟的泥人。
影魔王的身子漸漸淡化,幾下就消失在空氣中。
大蜘蛛的螯肢變成了軟腳,吧嗒地掉在地上。
連遠處因爲重傷而不斷撲騰的沙蟲王都不知何時停止了抽搐,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它玩了一手【金蟲脫殼】!
“啊?”
戰況依然貌似激烈,驚心動魄的喊殺之聲連綿不絕。
這時候大家猛地四處張望,愕然發現戰鬥只限於精英級,不知何時,對方的英雄都特麼撤了。
“這是……”幻羽霓虹有點不可置信。
“這個舞臺還是太小了啊!”王昊輕嘆道。
極目眺望,看着遠處空間屏障晦暗不明的光彩,翼人女王有所明悟。
剛剛理論上已經是反王最好的機會了。
雲道斯跳反,瑞秋半廢,守護者這邊羣龍無首。
爲什麼反王不一口氣壓上,直接把最後防線沖垮?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想想吧,除了跳反的雲道斯,有哪個反王是人類?
小的諸如影魔王,大的有沙蟲王和魔化虛空鯨王,還沒入場的大佬,多半是體型超巨大的魔王了。
作爲N個神棄之地的最終聚合地,【嘆息之牆】這鬼地方的空間出了名不穩定,不然也不會被雲道斯一賣,那位神秘大佬就能將整個空間變形。
然而,【最後大門鑰匙】一直被議會捏在手上,不幹掉這批霸王級守護者,空間密匙是別想拿到手。
這就又造成另一個悖論——要想走,又必須先把這地方的空間穩定了,否則最大的幾個魔王一降臨,立馬空間破碎,大家一起歡天喜地打出GG。
這種尷尬又令人生草的狀況,真是可笑又可悲。
一場大戰好歹結束了,至少對於普通民衆和下層士兵來說,這是一場不折不扣的勝利。
擊退了敵人,連反王之一的魔化虛空鯨王都殺了,光是那龐大如山的屍體,就是最好的明證。
“噢噢噢!約瑟芬大人萬歲——”
不明真相的羣衆,吃驚於自家大姐頭的強力,紛紛發出由衷的歡呼和讚美。
唯有守序善良陣營的中上層將士一陣沉默,自家聖騎士首領居然跳反了,沒有什麼比這更難堪的。
大家還在打掃戰場的時候,官方通告來了:雲道斯受到黑暗的誘惑,墮落成黑騎士,並出賣嘆息之牆空間機密……能擊殺叛徒者,賞金爲……
公告一出,幾乎全陣營譁然。
說是‘幾乎’,自然不包括沙雕玩家。
一衆玩家吃着爆米花,喝着山寨闊樂。
【峰滑雪悅】:“我就知道那老小子不老實。明明‘德高望重’,卻把一個小姑娘推出來扛大旗。”
【半朵玫瑰淚吻皮皮熙】:“這是基操啦!你看以前腎鬥士?最叼的教皇就是反派啊!”
【!!!強】:“切,歷史上,罪人買【贖罪卷】給錢教皇花就能死後見上帝。現實中都有這種操作,這劇情這麼發展也沒毛病啊!”
吃瓜羣衆表示,這一幕,我們看過。
他們反而更熱衷於討論《小強工作室》花了多少錢才請來這麼多演員。畢竟Npc們的表情太豐富了,不大可能是捏出來的虛擬人。
畢竟,每一個‘人工智障’的後面,都有一個有趣的靈魂。
最終防線的要塞大廳裡,一衆各族英雄正在將視線的焦點放在兩個地方。
第一就是黑白貞德……
這畫面實在太奇妙了。
同樣的面容輪廓,完全一致的身材。所謂的區別僅僅髮型髮色的不同,以及衣着和鎧甲顏色的不同。
黑貞是到下巴的蒼白中帶點銀灰色的頭髮,臉上永遠顏藝爆表,要麼是囂張的冷笑,要麼是彆扭的邪氣迸發,身體周遭更是不時縈繞着邪魅的黑色流焰。
正版貞德,也就是俗稱的白貞則是爽朗的金髮少女,一條大麻花辮一直垂到屁股附近。她渾身就像個光線柔和的燈泡,總是散發着令人舒服的和煦淡金色光輝。
站在對面,四目相對,白貞壓下心中的困惑與不安,攤開空着的雙手,以溫柔婉轉的聲調問道:“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另一個‘我’?”
驟然碰到另一個自己,不論是誰都會感覺怪異。
白貞是非常善解人意的少女,僅僅是看到對方那怪異的表情,她立馬明悟自己是何等不受對方待見。
有些事,還是必須跨過去的。
所以白貞還是落落大方地出來自我介紹了。
“切!”黑貞啐了一口,本來別指望她能給白貞有好臉色。畢竟在她的觀念中,白貞就是那種抱着理想溺死的蠢貨,直到她被殘酷地燒死,她所信奉的主都沒來拯救她。
可是眼睛的餘光瞥到那個履行了承諾,再次出現在她視界裡,成爲她世界中心的男人的黑色身影,黑貞一顆暴躁的心被安撫下來了。
她輕輕一撩左鬢的垂髮,露出一個白貞絕對學不會的、充滿女人味的小動作來,輕輕一笑:“喲。身爲聖者的我。怎麼,要除去身爲黑暗面的我麼?”
白貞楞了一下,對面另一個她,給她的感覺很怪。
光憑感知,這應該是一個壞得無以復加的黑暗人格纔對,隱隱透出的瘋狂與仇恨味道,她並不陌生。在戰爭中,互相殺戮之後累積仇恨的兩個民族,很容易就會有類似的情緒。
“我沒有這樣說過。我只是想知道該如何稱呼你。”
“我是黑暗面的貞德,區區一個贗品,你叫我黑貞好了。”黑貞說完,心中發出呢喃:那個男人也是這麼叫我的……
黑貞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相反,她心中的傲然,使得她流露出來的氣息,活像一匹驕傲的野馬,高高揚起了自己的蹄子,不屑於白貞的看法與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