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蘇玄,他的眼中,滿滿的都是驚恐。
京城,寒風陣陣,此時已經臨近年關。
從守地調來京城,需要一系列的程序,而蘇玄直接上書皇帝,以會試爲名,回到京城。
再回京城,他感到十分唏噓。
不過,他心裡惦記的只有妹妹,蘇琪。一月不見,他牽掛妹妹的生活如何。
“站住!”
就在他走在車水馬龍的街上,朝着迎春樓而去的時候,一聲大喝從身後傳來。
蘇玄眉頭一蹙,回過頭的時候,卻看到一張陌生的臉。
“你敢奉旨不尊,擅自回朝?蘇玄,你可知道,武將擅自離職,潛伏京城,是何罪!”
走近了,蘇玄看見此人身披鎧甲,一副嚴厲的樣子,朝着蘇玄厲聲喝道。顯然,他知道蘇玄的底細。
“你是誰?”
蘇玄停住腳步,扭過頭來,盯着來人,神色不愉,目光落在來人的身上。
“你能管得到我?”蘇玄的眸子射出一抹厲光,他是什麼性子,這世上唯一能管得到他的人,已經死了,誰敢管他,那就是跟他過不去,無異於斷他財路。
蘇玄不大怒,一巴掌抽過去,已經是給對方面子了。
“喲呵!小小的一個礦山統領,就忘記自己是誰了?敢在上官面前,如此狂傲?莫非,你還以爲自己是天才不成!”這個人用蘇玄非常厭惡的嘴臉,低着頭,對蘇玄說道。
那樣子,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此刻,還未等蘇玄開口,從四面八方,竟然走出幾個青年人來,這些人年紀輕輕,但身上捲起來的氣勢,遠非普通人能夠比擬的,徐徐走了過來,看着蘇玄,露出憐憫的目光。
“天才?就這樣狗狗搜搜的傢伙,也叫天才麼?哈哈哈,真給我等天才丟臉!”
“就是,我等天才,上可入天成龍鳳,下可落地成虎狼,他是什麼,一條臭蟲!哦,不,應該叫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哈哈,好個猴子稱大王!蘇猴子,給你個機會,立刻去程家賠罪,否則,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幾人走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拽的二五八萬似的。
根本不等蘇玄開口,就已經給他定罪了。
“你們說完了沒有!”
蘇玄淡淡的開口,他突然想起,自己修爲被禁錮的消息,定然已經傳入京城有心人的耳朵,至於這些少年人,想來是程家外放到宗門的弟子,蘇玄估摸着,這裡面也可能有其他家族的弟子,甚至包括蘇家弟子。
正如他所想象的一般,只是,他修爲被廢的消息,傳到了大街小巷,每一個角落。
總之,都認爲,蘇玄這顆新星要隕落了。
“哎呀!那個不是蘇玄麼!”
“是啊,蘇玄竟然有膽子回京城,他難道不知道,年關將至的時候,整個京城是強者雲集的時候,無數外放的弟子都將回族,這個時候,區區一個蘇玄,能在京城翻起什麼風浪!何況,他得罪那麼多人,他回來不是給人報仇的機會嗎!”
“可不是,那幾個不就是程家,李家,蘇家的弟子。咦?我怎麼還看到了崔家的子弟,傳聞,崔家不是不打算攙和幾家的鬥爭嗎?可崔家子弟出現了,豈不引人深思!”
“切,這有什麼奇怪的,難道你們不知道,崔家和程家關係甚篤。何況,蘇家的崛起,定然會影響崔家天下世家的地位,你說,他們能看着蘇家崛起?不過我看啊,他們是來找虐來了!難道你們忘了蘇玄的性格,誰敢招惹他,他肯定幾百倍的報復回去。”
“那都是老黃曆了,那個時候,他是京城第一天才,而且京城的那些個天才們,哪個不被他暴打一頓,甚至,有的宗門因他滅亡的更不在少數。可現在不一樣了,多少人傑迴歸,京城的水深着呢,豈是一個蘇玄攪的起來的,看着吧,這回他的囂張要到份了。”
……
京城的好事之人,此時全部出動,看到蘇玄被無數世家子弟圍攻,頓時覺得大有文章可做,他們也跟着議論紛紛起來。
“嗯?”那名穿着鎧甲,自稱蘇玄上官的人,眉頭微蹙,他忽然感覺到,蘇玄似乎不像被廢掉了修爲啊。
可傳來的消息會有誤,蘇玄被吳虢差點殺死,最終被禁錮了修爲,他這一輩子都只能在神離五重徘徊了,想進一步,再不可能。
現在蘇玄那風淡雲輕的樣子,怎麼讓他感到心裡發怵呢。
不過想到程大將軍的承諾,他心裡一發狠,媽的,幹了,一個廢物,能翻起什麼風浪來。就算是蘇定國又能怎麼樣。
“來人,把蘇玄給我押下去!待我稟明聖上,看如何處置這不尊聖命之徒!”程宏冷喝一聲,一揮手,後面涌出四個如狼似虎的兵丁,就要把蘇玄抓起來。
那幾名年輕男子,則一臉看戲的樣子,顯然程宏如此做,他們很滿意。
“慢!”蘇玄陡然發出一聲冷喝:“你究竟是何人?有聖上的調令,還是有手諭,敢抓朝廷命官,是要造反不成!”
“朝廷命官?你可真敢給自己加碼啊!”程宏冷笑道:“我朝有祖制,武將沒有朝廷調令,不得擅離職守,更不準踏入京城半步!而你,在任期間,礦山發動暴動,沒有預先察覺,乃是失察之罪,在暴動之時,沒有立刻調動兵力,禦敵平叛,其罪一也。”
“暴動結束後,但你可曾帶着手下,重建礦山!你可知道,九陰山的礦脈,對我朝有何等重大的意義!而你耍情緒,不管重建,此乃罪二也。”
“武將不尊調令,擅離職守,不尊祖制,踏入京城,此乃罪三也!”
“蘇玄,你可知罪!”程宏算是做足了樣子,這一套話下來,說的有模有樣,讓人挑不出漏洞來。
“啪!啪!啪!”
蘇玄不但不反駁,反而鼓起掌來。
“好一張利口!”蘇玄的眸光眯縫起來:“你是來找茬的吧。”
暈死!
蘇玄淡淡的一句話,讓圍觀之人差點暈死,這也太明顯了吧,就是來找茬,你才知道,還鼓掌,這三宗罪,隨便一宗,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夠喝上一壺的了。
“你在搜腸刮肚的質問我的時候,可曾做過一件實事?”
蘇玄往前走了兩步,高大的身材,猶如一堵山橫在程宏的眼前。
“我在與蠻族,邪魔外道對戰的時候,你在哪裡?我蘇玄拼命擊退了強敵,卻被本朝之人嫉妒,陷害的時候,你又在哪裡!我蘇玄爲朝廷保護住礦山,不被邪魔外道得逞的時候,你御史大人,程宏,你究竟在哪裡!”
說到最後,蘇玄簡直是吼出來的!
一股可怕的氣勢,直接籠罩在程宏的頭頂之上。
“你除了大言不慚的誇誇其談,你還會什麼!你除了栽贓陷害,舔你主子的屁眼,你還會做什麼!你除了自私自利,爲自己謀利益,罔顧朝廷,乃至全天下人民利益的時候,你又會做什麼!”
“你穿着將軍的服裝,就以爲自己是將軍了?你以爲彈劾有功之臣,就是忠義之臣了?你以爲動動嘴皮子,整個乾坤世界就能安穩,沒有戰亂了嗎!”
“你還想說什麼,說啊!給我說話!”
蘇玄的聲音,猶如九級大地震,震得四周街道都隆隆顫抖起來!
哇!
攢了滿肚子詞兒的程宏竟然被蘇玄說的,噴出了一大口鮮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看着蘇玄,用手指着他半天,最後卻頹廢的放下來手。
程宏本來是個將軍,但由於程龍在朝堂上實力太大,出自程家的驕子便從軍界進入政界,成爲一名御史,不過他一直都穿着將軍的鎧甲,並且以做過將軍爲榮。
但此刻,蘇玄的氣勢,穩穩的壓制他,程宏。
而且,蘇玄根本沒用一點源氣壓力。單純是語言的戳中心坎。
“程宏族叔,休要被此子的妖言亂語矇蔽的心智!”
卻在這時,同是出身程家的程方興出言點醒程宏,省得他被蘇玄摧爆了心智。
“好,好,蘇玄,你好一張利口,連本大人都說不過你!”程宏被提醒,神色恢復如常,看着蘇玄,露出一絲哂笑:“不過,正如你所說,這世界,沒有實力,是行不通的!”
“不錯,曾經的你,的確很厲害。連礦山暴動這等棘手的事情,都能解決掉。但,現在,你還有什麼實力,跟我程家鬥!”
程宏直起腰板,俯視着蘇玄,猶如一個高高在上的億萬富翁,俯視着一個乞丐。
“你們幾個,可是也跟他一樣的想法?”
蘇玄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而看向其他幾個青年。
還是那種淡淡的語氣,讓敵人感到很反感的語氣
這些青年,有來自程家的程方興,程雲嗣。也有來自蘇家的蘇青雲的隴右南府的蘇顧惜,蘇孤雁,還有來自大運五大世家之一的崔家的崔世傑。
正如蘇玄所說,他們的想法都差不多。
說白了,就是來踩蘇玄的。
誰讓你以前那麼囂張了,現在你完蛋了,就得有被踩的覺悟。
現在,我們代表我們的家族,就來踩你來了,你能怎麼地吧!
“哼,仗着有程龍撐腰,就敢在大街上質問我!你以爲京城是你家的,朝廷是你的私人堂不成!”蘇玄冷冷的道:“想找茬,就得有找茬的本事,否則,就要有被踩死的覺悟!”
譁!
蘇玄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一片巨大的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