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門口的那名警衛就一個激靈,如獲大赦一般的想要站起來,但是似乎他的行動很不方便,在那裡掙扎了半天才好不容易的站直了身體。
這回,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人的一條小腿上正綁一條繃帶,再仔細看,那應該是一條不知從哪裁剪下來的襯衫袖子,上面還透着很清晰的鮮血痕跡。
“混蛋,這人受傷了。”戈登局長喊道。
電話另一頭,子良倒是不溫不火的說着:“是啊,你應該已經從希爾警官口中知道有一名警衛受了槍傷,不過別擔心,只是小傷口,也沒有大出血,最多就是行動起來有些不方便罷了。”
就在這幾句話的時間裡,那名警衛已經開始艱難的往前邁了幾步,能看得出來,他十分的痛苦。
“人質很痛苦,我得派人將他接過來!”戈登喊道。
“這......恐怕不行,你的人不能將他接走,不然後面的人會跟不上的。”子良說。
戈登一愣:“跟不上?什麼意思?”
這個問題剛問出口......
“局長,你看!”旁邊的一名警察就指着銀行大門的方向喊道。
與此同時,戈登自然也看到了,就在那名受傷的警衛的身後,似乎連接着一條繩子,那繩子隨着他緩慢的步伐慢慢的繃緊了,隨後就從門內牽扯出來第二個人質......那人的手也被綁着,腳上也捆着繩子,導致他只能用小碎步一點點的前行,而且他的頭上也扣着紙袋,胸口上也貼着一張紙,上面寫着【30】。
“我想你已經看到了,戈登局長,你要的人質。”這時,電話裡傳來了子良的聲音:“好了好了,一個一個來,慢慢走,如果誰因爲走快了摔倒,那我就把之後的所有人全都斃了。”
戈登看着那一個個往出走的人質:“你在玩什麼把戲。”他吼道。
“這你可管不着,總之我會把你的人質還給你,你要做的只是慢慢的等着就可以了,好了,不多說了,不然我會把數字貼錯的。”說完這句話,子良就立刻掛斷了電話。
戈登緊緊的抿着嘴,他不知道這個新冒出來的綁匪到底在搞什麼,但是他既沒有要求撤離路線,也沒有要挾人質來討價還價,甚至......他還把人質給放了出來......從這幾通電話裡,戈登能明顯的感覺到,這人沒有一點的慌張,一切行爲都十分的有條理,但是卻沒有意義。
這種感覺很不好......因爲就像是剛纔希爾警官一樣,從這位叫子良的綁匪身上,戈登也看到了那些已經許多年都沒有出現過的“超級罪犯”的影子。
......
......
“有人受了槍傷,救護車準備!”戈登衝着身後的工作人員喊道。
緊接着,他就又扭過頭,悄悄的對着身旁的希爾警官問道:“四周盯梢的有什麼發現麼?”
“沒有!”希爾警官說道:“整個銀行的窗子,門,全都有人在盯着,一直沒什麼動靜。”
戈登點了點頭:“讓戰術小隊埋伏在銀行後面,但是要從遠處繞過去,埋伏地點也別太近,這個人很可能正在通過銀行外側的監視器上看着咱們。銀行的通風口,天台,建築頂層全都安排好狙擊手。有人出來立刻彙報,在找兩隊武裝警察待命,等到人質全部走出來後,立刻封鎖整棟建築。對了,雖然那個叫子良的說他只有一個人,但是也不能相信他,所以那些戴着頭罩的人質也都別放走,說不定裡面混着劫匪的同伴。”
希爾警官聽完這些後,也很聰明,不動聲色的應了一聲,就悄悄的退到後面去安排這些事情了。
戈登再次拿起了望遠鏡,看着人質一個接着一個的走出來,此刻,走出銀行的已經是第19號人質了。
但是由於把頭的那個警衛受了槍傷,所以他只能極其艱難的往前走,速度很慢,而且警察的位置離銀行也挺遠的,這就導致了這段時間非常的難熬,但是又沒有人敢去接應一下,就只能這麼幹等着。
終於,過了大約七八分鐘,最後一個胸前寫着“1”的人質才終於走出了銀行。
......
也就是在這一刻,早就等不及了的警察們立刻一擁而上,將那些人質保護了起來,並且幾個拿着防暴盾的警察也趕緊跑到最後那名人質的後方,訓練有素的支起盾牌,生怕罪犯從門裡冒出來對着人羣射擊。
而幾名醫生更是忙不迭的衝到那名受傷了的警衛身邊,將其鬆綁,把他的頭罩摘下來。
“唔——唔——”頭罩內,這名警衛的嘴被膠條封住,所以只能拼命的哼唧。
醫生們先把他撫上了擔架,又撕開他嘴上的封條。
“醫生!醫生!”那名警衛喊道。
“我們在這,不要驚慌,你已經安全了!”一位醫生安撫着這名傷員。
“不是!我是說那個劫匪,他是名醫生!”
“啊?”周圍的人一愣。
“好了,你現在需要平穩情緒,剩下的事情交給警察處理吧。”那名醫務人員示意他趕緊躺下,然後,兩個擡着擔架的人就緊張的把他送上了救護車。
於此同時,那些後面的人質也都已經被安全護送了過來。他們被摘掉了頭套和嘴上的封條,但是並沒有鬆綁,這一瞬間,痛哭,叫喊,感謝,祈禱,反正各種聲音簡直連成一片。人羣中有幾個沒被死裡逃生的喜悅衝昏頭腦的人還在拼命的跟警察喊着:“綁匪是個男的!綁匪是個醫生,他穿着白大褂!”之類的話,但是也大多數都語無倫次的。
當然了,現在劫匪沒有了人質作爲籌碼,那麼警察自然也都不怕什麼了,之前安排好的戰術小組已經各就各位,只要一聲令下,就能直接衝進去將綁匪擒拿。
不過戈登倒是不着急,除非對方會飛,否則他並不認爲對方能夠跑掉。
於是,他很穩當的再次撥打了那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