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妖之地,東去八千里,有一個山谷,鳥獸絕跡,人跡罕見。無論是誰,走進其中,就會修爲全失,就連神識之力都動用不得,我懷疑那裡有元磁山,如果你能夠將他帶出,那些你用不上的元磁山石,我可以以每顆一萬星石的價格收購。”
至今爲止都沒有說得清這元磁山到底是怎麼形成的。土屬性星石是因爲土屬性星辰靈氣匯聚,凝結而成的晶石,風屬性星石乃是從濃郁火屬性星辰靈氣中衍生,其他各種屬性的星石都是因爲那種屬性星辰靈氣濃郁,壓縮凝聚而成的星石。但是這元磁山卻是一種極端,只要走進元磁山範圍,星辰靈氣就會變得**,根本不能引動,就連人的靈魂力量也被壓制,不能運轉。
一個高高在上的星士進了元磁山,就和普通人沒有兩樣。唯一依靠的就是他們可能比普通人更爲強大的,所以說在絕大部分星士眼中,元磁山就是星士的禁地。
但是元磁山的作用卻是非常巨大,一一些勢力常常要禁錮抓捕的敵人,這元磁山就是煉製枷鎖最好的材料。並且如果有人可以利用元磁之力,將元磁山煉製成爲一件星器,那絕對可以剋制大部分星器的威力,乃是星器中的無冕之王。
所以就算禁地,每年依舊有許多人闖入其中,看能不能靠近元磁山,只要能夠靠近,隨便從上面撿一塊元磁山石,那也是了不得的東西。
但是星士一進入元磁山籠罩的範圍,體內星力就會混亂,動用不得,和普通凡人沒有太大的差別。
這元磁山範圍內卻生活着一些專門靠吸收元磁之力進化的奇異妖獸。這些妖獸不僅可以稍微動用元磁之力,更兼銅筋鐵骨,就算是聚氣期星士全力對付起來都比較麻煩,更別說不能動用星力的星士。
元磁是寶山,但是這座寶山卻不是一般人可以利用的。
東妖之地也有幾處元磁山,但是大多數都被人視爲禁臠,根本不讓別人靠近。而多寶閣閣主口中提到的元磁山卻是一處沒有人佔據的無主之地,如果能夠進去找到幾顆元磁山石,那就發大了。
但是真正讓林白動心的卻不是這元磁山,而是裡面的另外一件東西。
正所謂物極必反,這元磁山可以剋制天底下所有屬性的星辰靈氣,但是偏偏在這元磁山的最中心,會生長出一顆源石。
這顆源石極爲純淨,沒有任何星辰靈氣,剛好不被元磁山剋制。
但是如果這顆源石被人得到,將他煉化,那麼這顆源石就會按照人的心意成長爲石母,不停地催生出各種屬性的星石。
如果林白可以得到這顆源石,便可以將之煉化,不停地催生出地火風水四屬性的星石,然後將星石裡面的靈氣採集煉化。
一顆蠶豆大小的源石煉製而成的石母,一天之內就可以產生一百顆下品靈石,日積月累,經年累月下來產生的靈石也使一筆天文數字,堪比一個大世家的財力。
林白現如今修煉四相不滅體就是需要大量的靈氣,如果可以得到一枚源石,那對他來說無異於給猛虎插上一對翅膀,修煉起來也會容易許多。
不過要知道東妖之地,越往東走,漸漸的也就進了東妖腹地。周圍越來越險惡,大量的妖獸佔山爲王,統領着方圓百里,幾百裡的地界。
妖獸的兇厲吼聲充耳可聞,陣陣妖風騰空而起,一股強橫讓人壓抑的氣息籠罩着東妖的上空,沒有人可以在這股力量下保持冷靜。
風邪念和張福德兩人都是如履薄冰,生怕驚動了那一頭妖獸,然後牽扯出一大羣妖獸,到時候如果被幾十頭上百頭妖獸圍困,這些妖獸可不會管你是不是天星山弟子,是不是邪帝風家的傳承,只要被他們圍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幾人一路上小心翼翼往前摸去,但是一路上還是驚動了一些妖獸。
不過這些妖獸實力最高的也不過聚氣期,輕鬆就被他們斬殺,甚至連發出一聲慘呼都做不到。
再往前走了將近百里,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三人在附近尋了一個山谷,將裡面一頭聚氣中期的妖狼滅殺後,打算現在這裡湊合一個晚上。
“對了,不是聽說十八層地獄裡面一位冥族認你爲主。快將他放出來,我也好見識見識傳說中另外一個大世界的生物。”剛剛安定下來沒多久,風邪念就一臉興奮的湊到林白身旁,讓他把那位被封印的冥族取出。
林白想了想,索性晚上也沒什麼事可做,如果可以將他的封印解除,這一路上也多出一個助力。
“也行,這次剛好從多寶閣閣主那裡得到幾顆冥髓果,倒也可以讓那位冥族服用。”說話間林白雙手一抓,就將被封印的冥族拿捏在手中,然後伸手朝着封印球一指,一點星力爆開,直接將封印解除。
轟!
一道冥氣盤旋而出,扭曲成柱,突然暴起。
模樣猙獰的獨角冥族就好似一根標槍矗立在大地上,一道道黑色的冥氣彷彿黑龍一般纏繞在他身上,片刻後,這些黑色冥氣才慢慢縮回冥族體內,現出一枚枚花紋古樸的鱗甲。
“也沒什麼不同。不過是身上竟然長滿了鱗甲,還有一根獨角,和一頭化形的妖獸差不多啊!”風邪念繞着冥族走了兩圈,嘴裡嘀嘀咕咕,顯然有幾分失望。
林白哂然一笑,道:“那你以爲冥族是怎麼樣的?不過我認爲差別還是蠻大的,這些異族人一出生,倒是和人族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隨着年齡長大,纔會出現種族特徵。不像妖族,一出生就是披鱗帶甲,溼化卵生。”
“這倒也是。”張福德頷首道:“所以他們叫做異族人,而妖族在未化形前確實妖獸,一個是人一個是獸。
風邪念翻了翻白眼,他們主僕兩個,你唱我隨。恐怕就算林白說天要塌了,張福德也會跟着想辦法怎麼逃命,壓根不會去想天到底塌不塌。
林白將三顆冥髓果取在手中,撕破冥髓果的果皮,將裡面彷彿骨髓一般的液體倒進了冥族口中。
這冥族原本乃是一位大能將冥神大世界的一位王族冥族從裡面拘禁了出來,然後煉製爲器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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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想到一場大戰中落了個身死道消的下場,隨身星器也被打碎,器靈也陷入沉睡,而後不知過了多少年,才被多寶閣外出遊歷的長老發現,將他帶回了多寶閣。
不過這長老也沒安好心,爲了多寶閣的發展,根本沒有想過要將器靈喚醒恢復,只是抽取他的精血,煉製出冥族傀儡。
正所謂量變引起質變,多寶閣實力不足,煉製的十八層地獄自然遠遠比不上那位大能煉製。但是如果用十八頭冥族分別鎮守一層地獄,恐怕威力又會大上幾分了。
這位冥族也甚是悽慘,本身乃是一個大世界的王族,如無意外,那邊是笑傲一方的人物。沒想到幼年時候就遭人拘禁,隨後更是被打的差點形神俱滅,接着又遭到多寶閣抽取精血,封印。
其生活,簡直就是悲慘中的典範。
咕咕……
冥族喉嚨蠕動,將冥髓果的髓液吞下去後,乾癟的皮膚就像充氣的氣球一樣慢慢鼓脹,心跳聲也變得雄渾有力,一股難言的生機蓬勃散發。
不知道是不是他身爲冥族的緣故,這股生機中竟然夾雜着幾分死寂,兩種水火不容的氣息雜糅在一起,混合成一種難言的生機。
一道陰柔的星光從天上落下,籠罩在冥族體外。
冥族吸收了這些星光後,生機越來越強盛,氣勢也越來越陰沉。最後緩緩睜開了雙眼,眼中滿是迷惑的看了看風邪念和張福德,最後目光聚集在林白身上,似乎回想起什麼東西,眉頭都緊鎖,臉上一片痛苦神色。
啊……
冥族突然發出一聲怒吼,聲音在冷寂的夜空下不知道傳出多遠。
林白三人臉色猛地一變,這裡可是東妖,他們一路走來都是小心翼翼,根本不敢大聲喧譁,更別說這樣仰天長嘯了,不用說,待會肯定就會有一些強橫的妖獸過來。
“孩兒拜見父親!”那冥族雙腿一曲,通的一聲跪在地上,額頭觸地,語氣中充滿了恭敬和親暱。
砰!
原本擔心待會該怎們應付那些過來妖獸的風邪念突然抽風,砰地一聲摔在地上,只捧着肚子一陣怪笑。
張福德也是臉色古怪的看着林白,最後還弱弱的問了一句:“少爺什麼時候有的小少爺?”
林白一臉無言望蒼天,他現在還是黃花大處男,怎麼可能會有兒子,就算有,也不可能生出一個冥族吧。更何況這個冥族的歲數比他爺爺的爺爺的無數個爺爺都還要老,簡直就是一尊或者的活化石。
“我不是你父親……”
林白的話還沒說話,冥族就猛地擡起頭,一臉委屈的看着林白,悽苦的問道:“父親,是不是孩兒做錯了什麼,你打我罵我,但是不能不要我……”
“咳咳……”聽到冥族的話,風邪念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指着冥族,朝林白說道:“林兄,我看你就任了吧,平白多出這麼一個大兒子,這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我想要還沒機會呢?”
張福德更是直接行了一禮,道:“小少爺。”
那冥族更是生怕林白不要他,體內力量猛地爆出,一口極其邪惡的血色棺材懸浮在他頭頂。
萬惡,萬惡……
天空滿是低沉沙啞的回聲,就好像是一個失憶的人不斷地重複着這個詞語。
“父親,孩兒這些年絲毫不敢偷懶。這萬惡邪棺之術我以將他修煉到血棺,可以衍生出五種至惡之源,讓人永墜沉淪之所。”此刻的冥族就像是一個得了一百分的孩子,一臉期望的看着父親,只希望能從父親口中聽到幾句表揚。
風邪念雙眼放光的看着這口血棺,直接插嘴問道:“乖孩兒,你這套星術如何修煉的。我的個乖乖,以後如果我也能頂着一口棺材,見誰不爽就把他收進去,想鎮壓誰就鎮壓誰。”
冥族直接唸叨:“以血脈之力,喚醒沉睡在體內的萬惡之源,以靈魂爲引,鑄造萬惡邪棺,衍生萬惡之源,拉入沉淪之所,永世不得超生……”
風邪念也聽臉色就越是難看,最後一臉死灰的跌坐在地上。
這萬惡邪棺修煉竟然需要血脈之力,靈魂爲引。這種星術人族也有,不過多成爲命星術。除了擁有特殊的血脈和靈魂,根本修煉不出來,這套萬惡邪棺在冥神大世界也是極爲頂尖的星術,但是可以修煉的人卻不多,只是因爲他們血脈等級不夠,靈魂命格不強。
“父親,有東西過來了。”那冥族一聲輕喝,直接從地上一彈而起,眼冒血光,盯着不遠處幾頭急掠而來的妖獸。
四頭聚氣期,兩頭引氣期巔峰,一共六頭渾身灰青色的妖狼駕着妖風,嘶吼着朝着山谷撲來。
林白三人相視一望,正打算一人斬殺兩隻。冥族突然動了,只聽他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他頭頂那頭血棺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吱嘎聲。
五道淡淡的影子從血棺中飛出。迎風一漲,嘎嘎怪笑,直接化爲絕望之惡源,恐懼之惡源,嗜殺之惡源,貪婪之惡源,怨恨之惡源。
五頭惡源飄身一動,就鑽進了五頭妖狼的身體。
另外一頭引氣期巔峰的妖獸還沒跑到三人身旁,就被張福德一道血光化爲屍皮。
另外五頭妖狼突然怪叫一聲,雙眼一瞪,直接倒在地上。
冥族頭頂萬惡邪棺一震,五道影子發出不情願的叫聲,投進萬惡邪棺中。
風邪念神識探出,繞着五頭妖狼一圈,回頭異樣的看着冥族,朝林白道:“他們靈魂全都沒了,沒想到冥族的攻擊如此詭異,竟然是針對靈魂。”
“父親,孩兒的至惡之源修煉的怎麼樣?”
林白沉默片刻,嘆氣問道:“你一直叫我父親,父親。您可知道我至今不過十七歲。但是你沒有一萬也有幾千歲……”
“我知道啊。”冥族一臉懵懂,似乎不知道林白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大家都知道的事實。
林白臉色微黑,“那你知道父親的年紀肯定會比兒子大麼。”
冥族點了點頭,“這個是肯定的。”
林白循循漸誘,苦口婆心的說道:“父親年紀肯定比兒子大,但是我年紀比你小了不知道多少,那就肯定不是你的父親了。”
冥族搖了搖頭,很肯定的說道:“你是我的父親。”
林白氣急敗壞的叫道:“好吧,就當我是你父親,那你就和我說說爲什麼你就認定了我是你父親。”
“因爲是你喚醒了我,是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所以你是我的父親。”
“額……”聽了這個解釋,林白這才明白眼來此父親非彼父親。不過一看冥族像小孩子一樣一臉彷徨無助的樣子,林白心中一嘆,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
張福德一看林白一臉爲難,頓時小聲說道:“少爺,不如先不要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我猜他當年被拘禁的時候肯定年紀尚幼,還不知道父親母親的含義,只認爲誰對他好,誰就是他的父親。等以後,他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明白父親不是隨便可以叫的。”
“暫時也只能這麼辦了。”林白無奈的點了點頭。然後隨便取其一個字爲名,就叫他冥。
冥一聽父親給自己取了名字,頓時歡喜的不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冥放出萬惡邪棺的邪氣氣息讓妖獸不敢靠近,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林白他們凝神戒備了一個時辰,也沒看到第二批妖獸的身影。
幾人一番商議,便讓一人輪流戒備,其他人則打坐恢復精力。在東妖這種險地,隨時隨地都能夠保證充沛的精力和星力是十分重要。
夜涼如水,冷風習習。東妖深處時而不時還會傳出一陣陣淒厲的嘯聲,聽起來讓人不禁滿心傷懷,淚如雨下。
時至半夜,風邪念突然將林白等人叫醒,臉色帶着幾分困惑,問道:“林兄,你們有沒有覺得周圍的陰氣越來越重了。”
幾人感受了一番,冥一臉無知的搖了搖頭,張福德面色有些遲疑,不過最後還是肯定的點了點頭,道:“嗯,我也感受到了,開始還以爲這是因爲深入東妖腹地,天氣自然變化,不過現在聽你這麼一說,仔細感受一下,這才發現這股陰氣不似尋常。”
“這是太陰星力!”林白突然開口說道。他以前和修煉太陰喚神決的蘇子笉待過,用心感受一番,便察覺出這一股陰氣的根源。
“太陰星力?不會吧,這股陰氣可是籠罩了差不多十里地階,什麼妖獸可以從天空引下如此滂沱的太陰星力,難道說……”
風邪念的話還未落,一團黑影從地上慢慢飛起,懸浮在半空中,投下的陰影,就將林白他們這個山谷遮住,透不進一絲月光。
幾人潛伏在山谷內,將心提到了嗓子眼,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動這頭恐怖之極的妖獸,只希望他吞噬完這些太陰星力後,不要對自己這幾頭小螻蟻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