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矇矇亮,太陽還躲在山下不願意冒出頭,像是在留戀山下的風景。 只是那遮掩不住的朝霞,已經是透過山間,明媚了天地。
在這濛濛的亮光之下,一道年輕的身影,盤坐在一個四方小院之中。身影盤膝而坐,五心向天,一呼一吸之間,極爲的勻稱,其身上,還有着淡淡的光華浮現。
這是一個少年,看模樣,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年紀,相貌柔和之中,帶着些許清秀,略微細長的睫毛微微眨動之間,嘴角有着一抹淡淡的弧度,似乎是極爲享受這種修煉的感覺。一身潔白的衣衫,在這天地之間,倒像是一塵不染的青果。
少年,名叫慕雲。
…
時間,便是隨着少年的一呼一吸之間,快速的流逝。不多時,兩個時辰已經是過去,院落之外,也是時不時的有人聲響動。 睫毛顫動,慕雲已經是睜開雙眼。 那雙眸如夜空,閃動着星光之間,似一塵不染,又彷彿是茫茫的夜空。深邃而純淨,透露着不屬於少年人的睿智。
慕雲睜開雙眼,伸了一個懶腰,而後轉過頭看着另外一間側房,嘴角露出無奈的苦笑。
“三個時辰過去了,剛叔還沒有回來,估計那夥盜匪,應該是所剩無幾了吧。”輕喃了一句,慕雲起身,聽着院外的響動,眼中陡的露出恍然之色。
“對了,今天是領取月例的日子,差點忘了。 唉,又要看那些讓人心煩的臉了。 算了,晚一些再去吧。 ”淡淡的抱怨傳來,少年身形已經是大步邁出,向着院外走去。
一路過去,能夠遇到不少前去領月例的家族子弟,看向慕雲的眼神卻是鄙夷之中帶着輕蔑,還有着淡淡的…怨意。 對這些目光,他好像習慣一般一概不理,向着家族之外走去。
……兩個時辰之前……
天色灰暗,這個時候,太陽升起的時間還早,正是黎明之前的黑暗。
小賴子站在寨門口,身形倚在木質的大門之上,晃晃悠悠之間,已經是睡了過去,是不是的,嘴角還是流露出一絲笑意,顯然是做了美夢。
小賴子確實是在做美夢,就在昨日,他們這一夥二百多人的盜匪,從外鄉趕來,剛剛來到此地不久,便是遇到了一夥大大的肥羊,整個車隊連人帶貨,已經被他們的血狼盜賊團全部吃下,想起昨夜裡那些白**人的美妙滋味,一絲口水,忍不住的在嘴角流了下來。
“砰!~ 哎呦!~”
一陣響動響起,小賴子突然驚醒,卻是因爲睡得太香,將腦袋撞在了一旁的大門柱子上。
“該死的木頭,那天就把你燒了!~”
氣惱的抱怨一句,踹了大門一腳,小賴子便是繼續站起崗來,睡覺沒什麼,若是被寨中的大哥們看見,自己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只不過對於寨中的人派自己來放哨,小賴子還是有些怨言的。 他們血狼盜賊團的名聲,方圓百里之內誰人不知?又有誰趕來撒野。 若不是因爲自己在這盜賊團之中好欺負,此時的自己,正是應該抱着幾個掠來的小娘子嘿咻嘿咻呢。
然而就在此時,小賴子卻是猛然一驚,冷汗自背後潸潸而下,身前不知何時,已經是站着一道人影。
人影極爲高大,渾身都是籠罩在黑袍之下,只留着一雙凌厲充滿着殺氣的眼眸,從哪黑袍之中露了出來。
見到這雙眼眸,小賴子便是心頭一涼,而後猛地吸氣,便是想要大吼出聲,提醒寨中的兄弟。 然而,不待他大吼出聲,一隻寬大的手掌,已經是捏在他的脖頸上。
“咔嚓!”
輕輕的聲音響起,小賴子的腦袋,便是軟塌塌的垂了下來,一對瞪大的眼眸還在看着外面,好像是留戀着時間的繁華。 他還年輕,還有着很多事情沒有做,他還沒有睡過鎮子中最漂亮的娘子,他還沒有吃過大酒樓裡的奇珍異獸……
身形倒下,一個鬼魅般閃動的身形倒映在瞳孔之中,幾個起落之間,消失在遠處。
黑色身影如同夜空下的狸貓,身形矯捷,毫不拖泥帶水。隨着身影的前進,一路所過,所有的嘍囉都是被他無聲無息的解決掉,往往還沒有看清楚狀況,生命便已經消失在了世間。
悠然,身影停下,站在一處大堂之外。 這裡,是血狼盜賊團的大本營,同樣是各位寨主的娛樂之所,此時的大堂之中,有着不少的身影赤身裸體的倒在地上,或是桌子上,大堂之中,瀰漫着濃濃的酒氣。
地上同樣是有着數十道白花花的身影,血跡斑斑之間,大部分已經是斷了氣,顯然是沒了性命,這是血狼盜賊團昨夜的戰果, 也同樣是惡行。
輕輕的帶開門,那黑袍之下的眼眸,看着這幅景象,眼中的殺意,更是濃烈了無數。許是開門的聲音,驚醒了熟睡的幾人,陡然間,一道身影微微擡頭,待看到那黑袍身影之時,立馬瞳孔緊縮,驚嚇到極致。
對於這幫盜匪來說,黑袍的身影,最能夠觸動他們敏感的神經,那濃烈的殺氣,更是令的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盜匪心中驚恐,下一瞬間,這醒來的盜匪便是發出一聲尖嘯。
“敵襲!!~”
“什麼,敵襲?!!”
“敵襲!!~”
一瞬間,剛剛還是平靜的盜匪窩,便是在一瞬間熱鬧起來。看着那人驚恐叫出聲,那黑袍身影並未阻攔,或許他的目的,便是讓這人叫來所有的盜匪,以求……一網打盡。
“敵襲,殺!~”
衆人驚起,一時間,不少還沒有穿上衣服的盜匪,尋到一把長刀或是木棍就是直接衝了過來,更有甚者,直接將桌子腿拆了下來,同樣是向前衝上。
見到這幫人如此拼命的衝來,黑袍之人眼中神色毫無變化,那濃濃的煞氣,幾乎是一直未曾變過,看着那衝來的道道人影,就如同看和一羣待宰的豬羊。面對着一羣手持兵器的兇殘盜匪,此人冷哼一聲,後便是雙手探出,直接對着各種各樣兵器打去。
見此,衆人無不適心中詫異。這人竟然是用空手對白刃,莫不是腦袋壞掉了吧?
有這種想法 的人不在少數,只不過下一秒之後,腦中的疑問, 已經是化作無盡的驚恐。
“鐺!咔咔!!噗!~”
刀劍相撞在空手之上,結果卻是出人意料,那雙寬大的手掌,所有的兵器在碰觸之時,都是紛紛斷裂,猶如豆腐一般,而後,那雙手便是插入盜匪們的胸膛,血肉橫飛之間,慘叫吐血之聲,也是接連響起。
“啊!~~”
慘叫之聲,此起彼伏,不多時,衆人心中便已經是驚恐之極,這人實在是太過恐怖了,那平日裡屢屢建工的兵器,此時都是變軟了一般。此人實力,絕對不在兩位寨主之下!
“住手!~……找死!!”
一聲大喝宛如雷霆炸響,在這大堂之中震得屋樑顫抖,就連那黑袍身影也是被那吼聲吸引,停下了手中的殺戮。
大堂入口之處,匆匆趕來兩人,兩人都是血紅色衣衫,狼形花紋遍佈其上,正是兩位血狼盜賊團的首領,血厲,血晟。兩人神色匆忙之間,衣衫也是不太整齊,此刻看着滿地的橫屍,眼中全是通紅的殺意。
這些人,縱然只是摶氣境,修爲不高,但都是他這幾年來累積起來 的力量,可是此刻,竟然全部死在了他的大本營之中,身爲一寨之主,他們怎能不怒?!
兄弟之中身爲弟弟的血晟,提起手中長刀,揮舞間,已經是化作光幕,籠罩身前密不透風,此刻看向黑袍身影的眼中,再無半點猶豫,腳尖點地,一聲炸響,泥土飛濺之間,便是向着人影衝來。
人在半空,全身氣力已經是盡數凝聚在手中長刀之上,而後刀花飛舞,成名招式離葉刀已經是施展開來。
“歘歘歘!!~”離葉刀,乃是血晟的成名絕技,施展巔峰之時,便是能夠在瞬息之間將柳葉的脈絡和葉片剝離,極爲強橫,加上血晟乃是胎息境巔峰的武者,萬斤巨力。 這等修爲,就算是在城鎮之中,也只有着各大家族的領軍人物才能夠相匹敵。
此刻萬斤巨力施展,離葉刀,已經施展道了極致。甚至於那手臂之上,道道青筋,猶如虯龍一般猙獰而起,彷彿要衝破血肉的阻礙,離體而出一般。
然而,面對着這種聲勢浩蕩,那黑袍身影依舊是不爲所動,眼神之中,只有這冰冷到極致的殺意。隨後,便是這般平平的伸出了雙手。
隨着雙手伸出,也是露出了那寬大手掌上十餘道道宛如傷疤一般的暗紅色烙痕。但是此刻,這烙痕一般的紋路,竟然是漸漸透出火紅色光亮,而後便是在衆人驚恐的面色之中,仿若活了一般,在雙手之上旋轉起來。
“納靈境!!靈紋武者!!~”驚恐之極的尖叫聲,從哪血厲的口中傳出,後者望着那靈動的火紅色流轉在雙手之上,幾乎是魂飛魄散。就算是衆位盜賊團的嘍囉將領,聽着首領發出的淒厲慘叫,心中都是狠狠的一顫。
在那慘叫之中,黑袍身影不爲所動,下一刻,那紋路如同火焰,便是融化在雙手之上,一時間,寬大手掌猶如兩道巨大的烙鐵一般,散發着攝人心魄的妖異紅光。看見這紅色手掌之後,血厲的臉上再無血色,跌坐在地,而那前衝之中的血晟,則是眼中露出絕望,最有的念頭,迴盪在腦海之中。
化鋼手,陳剛!
他不是鴻山大鎮的成名修士麼,爲何來到了清平鎮剿滅我們……
“噗!~”頭顱崩碎,**四濺之間,嚇得其後跌坐在地上的血厲身軀一抖,而後看着身前的身影,便是陡然跪下,磕頭如搗蒜。
“砰!砰!砰!!血厲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嘭!~”
求饒之聲尚未結束,便是砰地一聲,頭顱被大力崩碎,隨後,身形閃動,在這血狼寨之中,展開了一場屠殺……
兩個時辰之後,黑色的身影踏着橫流的血跡,將沾滿血跡的黑袍扔下,向着遠處的城鎮走去。不多時,走到城鎮之前,卻是見到一個等待的白衣少年身影……正是慕雲。
見到這少年的瞬間,此人渾身的殺氣盡皆收斂,眼中露出尊敬之色躬身道。
“少爺。” 語氣之中,有着發自內心的謙恭,若是死去的血厲兄弟見此,必然嚇得再死一遍。 對此,慕雲沒有多說淡淡開口。
“剛叔,回去吧。”
“是,少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