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雁門關外出現了數百人,看爲首幾人的衣服,應該是朝廷的大臣,而身後的人全部身穿鎧甲,應該是京城的禁衛軍。
“樓上的守將聽着,陛下有旨,立刻打開城門。”官員的隨從大聲喊道,與從前不同,這一次,來到雁門關的官員不再謙恭,目光中充滿了倨傲之色。
城樓上的士兵們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打開了城門,對於皇帝的命令,他們還是要聽的。
“哼,一羣土包子,開個門都拖拖拉拉的,本官到底倒了什麼黴,竟然讓我來這種鬼地方傳旨?”那名官員罵罵咧咧道。
周圍的士兵聞言都是面露怒色,文官集團把持朝政,排擠軍隊這件事大家心裡都明白,文官集團的人極度蔑視武將他們也明白,但是從來沒有誰敢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鄙視軍隊,這是大忌。
“這位大人,還望慎言,小心禍從口出。”一名將軍忍不住說道。
官員冷冷一笑,“禍從口出?我難道說的不是實話?算了,我和一羣將死之人有什麼話說?哼,讓陳凡出來接旨吧。”
領軍冷冷說道,“我等剛剛已經派人通知侯爺了,相信他很快就會來了,還望天使稍等片刻。”
無論如何,只要他們沒造反,那麼對於皇帝的旨意還是要聽的,所以哪怕這名官員再傲慢,他們也只能忍着。
“哼,簡直混賬東西,陛下聖旨親臨,他竟然敢不第一時間前來接旨,拖拖拉拉,到底想要幹什麼?不就是陛下的一條狗麼?真的把自己當個人物了?”那名官員罵道。
“宋皇與我是合作關係,並非上下級,所以說誰是狗的話,那也只能是朝廷上那羣尸位素餐無所作爲的廢物。”陳凡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定北軍諸人一聽陳凡來了,終於鬆了一口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官員彷彿受了什麼極大的侮辱一般,不過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並沒有發怒,而是冷冷說道,“陳凡,還不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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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我聽着。”陳凡一動不動,臉上沒有半分尊敬,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你……算了,我懶得和你計較。”官員見狀又是一怒,隨後得意洋洋的拿出了聖旨朗聲說到,“陳凡勾結外敵,密謀叛國,罪不可赦,迅速瓦解京師,聽候發落……”
聖旨並不長,很快就宣讀完畢,定北軍全軍上下都傻眼了,開什麼玩笑?陳凡可是剛剛帶領他們擊敗了蒙古的英雄,怎麼轉眼間就成了叛國者了?
“來啊,把陳凡綁了。”大臣下令到,他身後的士兵就要動手。
“放肆,我看誰敢!”定北軍的將領們全部拔出刀劍,攔住了禁衛軍。
“你們想要幹什麼?想要造反麼?”大臣怒喝道。
“定北候有大功於社稷,一戰斬殺呼和潤,二戰擊殺蒙哥,三戰刺忽必烈於馬下,他會造反?”將領們不服氣道。
“是非曲直自有公論,用不着你來和我說,陛下聖明,自然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若是陳凡當真無罪,誰又可以把他怎麼樣?”大臣說道。
“哼,嶽將軍之事在前,誰又知道會不會冤枉?”將領冷哼一聲。
“你放肆!竟敢私下議論陛下,岳飛意圖謀反,證據確鑿,他自己都招認了,你竟然爲反賊叫冤枉?”
“招認?證據確鑿?這話你相信?嶽將軍會造反你相信?莫須有三個字什麼意思你不明白?”
大臣無言以對,因爲誰都知道岳飛確實冤枉,這是皇帝的一個污點,所以他不能在這上面停留,“陳凡,你是鐵了心不和我走要造反了?”
“我們只要一個公道,從來沒想過造反,我看要造反的是你們吧,不斷殺戮忠良,到底想幹什麼?”
“你……”
“好了,退下,我等既然身爲宋臣,就要聽從陛下的命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聖明之人,想必也冤枉不了我,我走一趟便是。”陳凡終於出聲了,出乎意料,他並沒有反抗,而是選擇了放棄。
“哈哈哈,陳凡,算你識相,跟我們走一趟吧。”大臣得意的笑了,看着那名將領,什麼都不說。
那名將領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長嘆一聲,讓開了,隨後,大臣身後士兵一擁而上,將陳凡包圍,陳凡也不抵抗,轉頭對將領說道,“吳玠,我走之後,一切按照我先前安排的做,不要出什麼差錯。”
吳玠跪地頓首道,“侯爺,當初是您把我從川蜀調到了雁門,讓我能夠一展胸中之才,您對我恩同再造,屬下絕不會辜負侯爺的厚望。”
陳凡點了點頭,隨着官員離去了,定北軍的將士想要阻止,都被吳玠死死的攔住了。
“陳凡,我不明白,你手握重兵,身上又有天下名望,你若是要造反,誰勝誰負還猶未可知,陛下發出這道詔書之時你與蒙古還未決出勝負,他以爲你就算贏了也會損失慘重,不足爲慮,但是現在,你明明沒有多大的損失,可卻甘願束手就擒,爲什麼?”到了路上,大臣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若領軍南下,領軍一萬,兵力不足,領軍十萬,雁門關何人來守?到時蒙古人再次入寇,悔之晚矣。”
大臣不屑的撇撇嘴,心中已經把陳凡與岳飛劃上了等號,都是愚忠之人,自己若是陳凡,這大宋早就是他的了。
……
“吳玠,你可知侯爺這一去,極有可能成爲下一個嶽將軍,你還攔着我們?說,你是不是那幫文官的走狗!”陳凡剛走不久,定北軍全軍上下就把吳玠圍住了,大有他若是不說出原因就把他五馬分屍的架勢。
“侯爺對我恩重如山,你說我會背叛侯爺?你怎麼不說你是朝廷走狗?”被人這麼罵,吳玠也是怒了,當即還嘴道。
“那你爲什麼要攔着我們?爲了那幫文官的榮華富貴麼?”現在將領心裡已經把吳玠當成了朝廷走狗,說話自然不會客氣。
“那你想怎麼樣?殺了那個使者,然後揭竿而起麼?”吳玠道。
“若是朝廷當真無道,我等揭竿而起有又何妨?”他這話一出,定北軍全軍上下都是叫好,大家心裡早就有了這種想法,只不過害怕沒人附和,不敢說出來罷了,現在有人說了,他們當然叫好。
“揭竿而起以後呢?任由中原大亂?任由蒙古攻破雁門關肆虐大宋?”吳玠反問道。
“這……可是我們就看着侯爺去死不做一絲努力?”那名將領只不過一時氣憤,哪裡想得到那麼多?只不過讓他什麼都不做,他又極其不甘心。
吳玠道,“誰告訴我們什麼都不做了?放心吧,侯爺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到時候我們只要按部就班,侯爺一定會沒事的。”
“吳玠,你此話可當真?”還有一些將領不相信,以爲吳玠已經投靠了文官集團,現在在騙他們,這種事朝廷也不是沒做過。
“若我有半句虛言,你們到時候儘管來殺我,我絕無二話,但我希望,在侯爺得救之前你們可以聽從我的調遣。”吳玠道。
定北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爲首的人說道,“好,吳玠,我們就相信你一次,如果你敢騙我們,到時候,就算謀反,我也要殺了你。”
“可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若我騙了你們,你們大可將我五馬分屍。”吳玠點頭道,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這羣士兵終於願意聽他指揮了,侯爺目的的第一步順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