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一世,你迷失的機率就會無限放大,你就這麼有勇氣?”八師巴一臉不可置信。
“若是連這點勇氣都沒有,老道如何做得張三丰?”張三丰傲然道。
“好。”八師巴直接吐出一口鮮血,“這一仗,是我敗了。”
“老道還得多謝你。”張三丰道。
“謝我什麼?”
“謝謝你圓了老道的一個夢。”張三丰微笑道。
“爲什麼一開始你的覺得自己一定可以走出我的幻境?要知道,你輸不起。”
如今蒙古已經日暮西山,中原形勢一片大好,蒙古如今士氣低靡到了谷底,等到蒙赤行的死訊傳遍天下的時候,蒙古的士氣恐怕也就沒有了,若是這個時候張三丰被殺了,那麼無疑會對中原的士氣造成極大的損傷,蒙古軍心大振,中原想要滅了蒙古恐怕至少會增加十年時間。
這就是張三丰的威懾,他只要活着,哪怕一動不動的坐在武當,什麼事都不做,就能讓最強盛時期的蒙古都投鼠忌器,沒有正面動手的勇氣,只能私下裡搞一些見不得人小動作。
張三丰沒有說話,隔空一指點向了八師巴。
隨即,八師巴,面色大變,“爲什麼你還在這個世界?”
這句話很難理解,一個人如果不在世界上了,那隻能說明他已經死了,但是,八師巴說的是這個世界,那就只能說明,張三丰本該去另一個世界。
“其實老道早就可以離開了,只不過,心中有些牽掛,所以纔不願離去罷了。”
“我不明白。”八師巴如實說道。
八師巴實在不明白,這世上怎麼會有人能放棄破碎虛空,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啊,他怎麼能抵擋的住誘惑?
八師巴慘笑一聲,“原來我們這些人追求了一輩子東西,在你眼裡,卻是得到了都不屑用,那我們追求的意義在哪裡?”
張三丰搖頭道,“我並非不屑,只不過我必須親眼看到一些事情,才能安心離去。”
“難道蒙古的滅亡比破碎虛空還重要?多少人爲了破碎虛空而放棄了自己的一切?”八師巴覺得自己要瘋了。
“或許在你們看來爲了破碎虛空什麼事都可以做,但是在老道看來,有些事,比破碎更重要。”張三丰道。
“不可能,我不信世上有你這麼無私的人,一個人怎麼可能全無私心。”
“老道從未說過老道沒有私心,看着蒙古滅亡就是老道的私心。”張三丰道。
八師巴一愣,“什麼意思?”
“破碎虛空就是武者的終點嗎?”張三丰問道。
“難道不是?”八師巴反問。
“你就沒想過破碎虛空之後會是什麼情況?”張三丰問道。
“我又沒破碎,我怎麼知道?”
張三丰微微一笑,“那你有沒有想過破碎的本質是什麼?”
八師巴再次搖了搖頭。
“根據老道推測,其實所謂的破碎的虛空,只是當一個人在自己出身的世界再也無法容納他之後,天地對他進行了排斥,將他送到了一個更加高級的世界之中的過程。”張三丰道。
八師巴只覺得一扇嶄新的大門向他打開,讓他理解到這個世界最終極的秘密。
張三丰繼續說道,“既然我們最終去的是一個更高的世界,那麼就是說武道是沒有止境的,我們依然要修行,依然要進步,所以我們的心境決不能有漏洞。”
八師巴問道,“您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張三丰道,“我若是說因爲我和你並沒有什麼仇恨,你有很大的希望破碎,等到我們去了更高的世界,有同世界的人一同扶持,無疑會好很多,這個理由,你相信嗎?”
八師巴說道,“若是你真的會畏懼新的挑戰,那你就不是張三丰了。”
張三丰笑道,“哈哈哈,說的好,你瞭解我啊,我一直在想,高級的世界是否一開始就是高級的。”
“您是說其實高級的世界也是由低級世界進化的?”八師巴道。
張三丰道,“沒錯,也許有的高級世界一開始就是高級,但是這並不代表低級世界就永遠是低級世界。”
“您是說,這個世界有升級的潛力?”八師巴問道。
“在老道看來,世界能不能升級,靠的不是這個世界本身,而是這個世界的人。”張三丰道。
“這個世界的人?”
“是的,你有沒發現,自從傳鷹破碎後這個世界的變化?”張三丰問道。
八師巴思考了很久,說道,“這個世界的高手數量變多了。”
“是的,從前,成吉思汗時期,郭大俠的實力可以算的上是當世最強者了,可他的境界不過是真元九層巔峰罷了,可現在真元九層巔峰的人卻遠遠稱不上最強。”張三丰道。
“所以說,這個世界,自從傳鷹破碎後其實就已經進化了?”八師巴問道。
張三丰緩緩說道,“獨孤求敗曾經說過,他管我們現在的這個境界叫做玄雲境,我們姑且就用玄雲境稱呼現在的境界,當初傳鷹與蒙赤行一戰時的境界應該是半隻腳跨進玄雲境的境界,然而,當他剛剛成爲了與玄雲境的高手後就直接破碎而去,也就是說,當時這個世界所能容納的極限就是半步玄雲境,如果說當初傳鷹破碎時的實力是玄雲初期,那麼我們如今境界其實可以稱得上是玄雲中期了,也就是說我們的實力早已超過了當初的傳鷹,可是依然沒有破碎,老道還可以說是有意壓制,但是你與蒙赤行還有獨孤求敗又怎麼解釋呢?”
八師巴有些驚喜的說道,“也就是說,這個世界可以容納的極限上升了,我們突破到玄雲境的難度也下降了,換句話說,這個世界,由於傳鷹的破碎,升級了。”
張三丰點頭道,“是的,老道推測,一個世界的程度應該取決於破碎強者的數量,每有一個強者突破這個世界的極限破碎而去,這個世界的上限就會提升,只要不斷的有強者破碎,那麼終有一天,我們的世界也會成爲極其高級的世界。”
八師巴問道,“那您覺得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的級別如何?”
張三丰反問道,“你覺得神話傳說中的那些仙神會不會就是更高級世界的強者?如果是,那是不是說明,我們這個世界的級別太低了?畢竟,那些仙神的手段,對我們來說,想都不敢想。”
八師巴有些呆滯,“這麼說來,若是仙神真的存在,那麼就說明我們的世界其實很低級?但是仙神真的存在麼?”
“從前我也懷疑過這個問題,不過和一個人的相處讓我心中大概有了答案。”張三丰道。
“和誰?”八師巴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獨孤求敗。”張三丰道。
“是他?”
“若是有意去研究你就會發現,獨孤求敗很奇怪,數年前,他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野中中,但是再往前,我們根本查不到一絲一毫他存在的痕跡,和獨孤求敗相處的那幾天,我曾經和他討論過境界,當時,他不但告訴了老道玄雲境的名字,而且,從他的眼神與語氣裡,老道知道,對於這個境界,他其實不覺得有什麼厲害的,但是玄雲境已經是這個世界的巔峰了,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個答案........那就是,他,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張三丰看着八師巴一字一頓的說道,“通過他,老道終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所以,老道制定了一個新的計劃,這也是老道爲什麼不殺你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