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晏然一愣，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爲你在？”
“不，那個幻象，是完全依據他們要吸取魂魄的對象來實現的。”宇文博雅看着常晏然，面色深沉，“他們會根據當事人的想法來判定的。會從你的記憶中，隨機選一段你覺得非常美好的回憶，放映出來，讓你不自覺被吸引，而後被囚禁在虛假幻境之中。”
常晏然目瞪口呆，而宇文博雅則做了最後的說明：“也就是說，你剛剛看到的，都是你本來就有的記憶。”
“怎麼可能……”常晏然傻傻道，“剛剛的畫面中，只有你和小染，沒有其他人……”
宇文博雅沉聲道：“所以才奇怪。”
“你的意思是……”常晏然還沒說出口，又猛然搖頭，道，“不可能的。小染明明是嫣然纔對……”
宇文博雅看了看四周，道：“我們先出去，出去再說。”
“……好。”
常晏然傻傻地跟在宇文博雅身後，兩人一同離開了蔚藍醫院，常晏然道：“我先去和組長他們說一聲，他們也等了很久。”
“嗯。”宇文博雅點頭。
常晏然猶豫着走到大汽車旁邊，微微敲了敲窗戶，尹北辰那邊窗戶很快打下來，尹北辰下了車，道：“你終於回來了，怎麼這麼久？你沒事吧？”
“沒事……不過蔚藍醫院的問題很大很大。”常晏然猶豫片刻，道，“我和宇文博雅還有事情要討論，你們先回去吧，我明天會上交一份具體的說明報告。”
尹北辰看到常晏然身後不遠處的宇文博雅，似乎有點吃驚，但還是點了點頭：“好。”
常晏然抿了抿嘴，打開後座，把常寶寶給抱起來，常寶寶見媽咪終於回來，小手嫩嫩的摸了摸常晏然的臉，像是在檢查她有沒有受傷一樣，十分可愛。
常晏然一笑，跟尹北辰他們道了別，見大汽車遠去，便抱着常寶寶往宇文博雅的方向走，常寶寶多日未見宇文博雅，這一見自然興奮非常，朝宇文博雅那邊伸手，軟軟道：“爹地！”
宇文博雅也很想念常寶寶，於是一勾嘴角，把常寶寶接過來，道：“寶寶這幾天有沒有乖乖的？”
“有！”常寶寶瞪大了眼睛，信誓旦旦地道，隨機又小嘴一扁，委屈道，“可是沒有看到爹地，不開心！”
宇文博雅一笑，道：“嗯嗯，是爹地的錯。”
常晏然看着他們父子互動，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想法，好在宇文博雅已經擡頭，對她道：“我們去另一邊，我車停在那裡。”
“好。”
常晏然點頭，一家三口往另一邊走去，常晏然和常寶寶坐在副駕駛座上，常寶寶坐在常晏然的腿上，安安分分的，時不時看看宇文博雅，像是怕爹地又跑掉。
常晏然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還是以前那棟別墅。”宇文博雅道。
“啊？”常晏然有些驚訝，“那你和嫣然……”
“我讓她住在另外一棟，這邊你的房間，還沒有人動過。”宇文博雅淡淡道。
常晏然沒有說話，頓了頓，道：“其實可以直接在車上說的。”
宇文博雅道：“嗯，我一邊說……其實，我有點懷疑嫣然是不是真的是小染。”
此言讓常晏然微微吃了一驚，她扭頭看了看宇文博雅，道：“爲什麼這麼說？”
宇文博雅道：“很多原因……首先最大的，就是感覺完全不一樣。”
“哈？”常晏然哭笑不得，“就因爲這？”
宇文博雅大概也覺得自己說的實在過於籠統沒辦法讓人信服，頓了頓，道：“雖然說起來似乎很荒謬，但……真的，她給我的感覺，和原本的小染截然不同。”
常晏然道：“比如呢？”
其實……
常晏然也有這樣的感覺。
雖然她對小染的瞭解，僅限於在兩次的幻象中看到過，但她能看出來，小染是個很善良，偶爾又會耍耍小聰明，有點俏皮的女孩子。
大概是和她是一個藥師，而且住在山裡的原因吧，她似乎很不經人事，看起來非常純真。
嫣然醒過來之後，常晏然和她的接觸很少，但能非常清楚的感覺到，對方對於自己的排斥——雖然是姐妹，但大概是因爲宇文博雅的緣故，常嫣然顯然不喜歡常晏然，也希望她儘量和宇文博雅拉開距離。
而常晏然，也儘量和宇文博雅保持距離——雖然眼下這個狀況，實在是意料之外。
不過常晏然把這個當做常嫣然吃醋的反應，倒是也很正常，畢竟女孩子，總是會對這些事情很敏感很在乎的，尤其自己和宇文博雅之間還有個常寶寶。
但，就常晏然以前和常嫣然相處的那些年，她知道，常嫣然和小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
小染顯然是樂觀的性格，而常嫣然卻並不是。
老實說，以前的事情，大多已經開始模糊了，但常晏然依然記得，常嫣然對自己的埋怨，事到如今，她對此並不在意，只是隱約覺得，常嫣然和小染，還是有很多的不同的。
常晏然頓了頓，只好道：“畢竟過去了一百多年，總是會變的呀。”
宇文博雅不置可否，道：“而且，我總感覺她……似乎有事情瞞着我。之前她說忘記告訴我，要我回撥你的電話，還不小心刪掉了通話記錄——但怎麼可能這麼巧？而且她還是見我要和你見面，才說出來的。”
這個問題的確比較奇怪。
常晏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卻見宇文博雅踩下剎車，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