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佈置很是得體,中間是一張紅木八仙桌,上面擺着一個茶壺和兩個茶杯。
慶王一身黃色錦衣,腰纏玉帶,端坐桌邊,笑道:“白公子,周姑娘,請坐!”
白逸塵坐在了慶王對面,而周銀鈴卻沒有坐,只是站在他身旁,小心戒備着。
慶王也不以爲意,笑道:“白公子,其實你爲什麼在此設擂臺,爲什麼想見我,遇到了什麼麻煩,這些本王都已經調查的一清二楚。可是本王爲什麼要幫你呢?我給你半柱香的時間,如果你能說服本王,一切好說,反之本王就愛莫能助了!”
白逸塵對於慶王能夠查清楚自己的意圖和目前遭遇的困境,並不意外。如果慶王連這點情報能力都沒有,也沒有資格圖謀帝位!他笑了笑,道:“王爺雖然禮賢下士,廣納賢能,卻不是樂善好施的大善人。所以,白某也從沒有想過讓王爺白白幫忙,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
慶王嘴角微揚,道:“有點意思,什麼交易,你說吧!”
白逸塵解下了腰間的羊脂玉佩,遞了過去,道:“這是我娘傳給我的,可以算是一個白某的信物,如果那天王爺也遇到了白某今日這樣的困境,可以派人拿着玉佩來找我!”
慶王哈哈大笑,片刻後,卻面色一沉,道:“白逸塵,你好的口氣,本王都解決不了的困境,你能幫到什麼忙?莫非想拿些大話來哄騙本王!”
白逸塵搖頭失笑,道:“若白某不死,早晚有一日能繼承白家家主之位,統領西北武林,數萬西北豪傑,皆從號令。便是王爺想要攻城略池,也是輕而易舉!如何不能解除困境!當然,若是白某爭位之中身死,王爺今日的投資就白費了!所以,這枚玉佩日後也許是號令西北的虎符,也許只是價值千兩的尋常美玉,王爺可願賭一把?”
慶王聽了,頓時展顏笑道:“好,白逸塵,你說服了本王!我可以幫助你,不過你得投靠本王,爲本王獻計獻策!”
白逸塵可沒有興趣賣身,因此搖頭道:“白某心中只有劍道,對於爭龍奪嫡,封侯拜相併無興趣,只怕要辜負王爺的心意了!”
慶王聽了,頓時沉聲道:“白逸塵,你可知你的性命安危全在本王的一念之間,沒有本王相助,你只有死路一條,更別提繼承白家家主之位!”
白逸塵神色淡然道:“其實白某還有生路可走,只是不願意走罷了!”
慶王眼中浮現詫異神色,道:“到了如此絕境,我就不信你還有什麼計策!你說來我聽聽!”
白逸塵道:“第一條路是找天下第一殺手組織血影樓,我會讓血影樓的金牌殺手幫我斬掉魔教關內堂堂主的一條腿。我想武功再高的絕頂高手,若是沒了一條腿,只怕也追不上我們了!”
慶王立刻反駁道:“不可能!血影樓不可能爲了些許錢財得罪勢力龐大的魔教!”
白逸塵道:“所以,我沒有讓他殺人,只是斬掉一條腿!而且,血影樓認錢不認人!如果我以名劍青霜作爲代價,我想血影樓絕不會拒絕這筆劃算的生意!”
慶王聽了,沉默片刻,才道:“不錯,這確實算一條生路!那你還有第二條生路嗎?”
白逸塵道:“有!獻上血書,暗中投靠魔教!我想魔教絕不會拒絕一個白家第一順位繼承人的投靠!只是,我若是這樣做了,我就也再也不是自己了!”
他其實知道這條路行不通,因爲魔教已經有了白逸風,不會再需要他。到了此時此刻,他已經可以肯定白逸風跟魔教有關係。但慶王並不知道這個情報,所以,他才能以此逼迫慶王,讓對方明白,自己並非無路可走,可以隨意拿捏!
慶王聽了,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沉聲道:“本王現在才發現,比起你的身份背景,你的智慧和隱忍更令本王看重!如果你不是江湖人士,本王現在一定不惜代價除掉你!因爲,你讓本王感覺到了威脅!”
白逸塵笑了笑,不以爲意道:“殿下志在江山,白某志在問鼎劍道巔峰,我們永遠不會是對手!”
慶王點點頭,然後拿起了桌上的羊脂玉佩,笑道:“你的交易,本王答應了!隨後,本王會派遣一位絕頂高手隨你們一同前往京城。他會負責幫你攔住魔教的一位絕頂高手,至於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白逸塵點點頭,道:“多謝王爺,不過,我要此人易容成我白家弟子,不要暴露自己!”
如果讓魔教知道慶王派了絕頂高手相助,魔教那邊很可能增派人手,產生變故。
慶王神色讚賞的點點頭,道:“逸塵果然行事縝密,滴水不漏,看來我這個交易沒有做錯!”
一刻多鐘後,白逸塵和周銀鈴出了酒樓,返回客棧的房間。
周銀鈴道:“塵哥哥,既然血影樓可以解決麻煩,爲什麼我們要找慶王,那代價太大了!”
白逸塵笑道:“傻瓜,我那是騙他的。血影樓神秘莫測,很可能就是魔教暗中控制培養的勢力,我若是真去找血影樓幫忙,那簡直是找死!慶王也是絕頂聰明的人,我估計,他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了,但交易既然達成,他不會後悔的!”
周銀鈴聽了,不由仔細打量着白逸塵片刻,才道:“塵哥哥,我發現這次我們見面之後,你的變化真大,不僅性格變化很大,變得刻苦習武,而且聰明才智也是大大提升,彷彿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白逸塵心中一驚,旋即道:“人都是會變的,當環境變得惡劣,我們就必須變得堅強,變得強大,才能在這個殘酷的江湖之中生存下去。如果我還跟從前一樣,只是二流巔峰的武功,只怕慶王根本不會見我!甚至寧州城那一關都不過去!”
周銀鈴點點頭,安慰道:“塵哥哥不必擔心,等我們到了京城,就再也不用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