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就笑了:“咱家是鐵匠,打兵器賣錢,這是本分,這位大人你若是喜歡……唔,五金拿了去。”
在那條青色人影留下的綾帶上,將天庭的一些凡間瑣事也都記載了不少,足以幫助楚天比較順利的融入天庭,這也是那青色人影思慮周詳,怕楚天在某些細節小事上漏出馬腳做的準備。
天庭,那些天兵天將還有天王大帝高高在上,基本上不和天庭的凡人黎民發生任何聯繫。天庭的無數凡人百姓,他們使用的貨幣,赫然是金、銀、銅以及其他一些貴金屬製成的貨幣。
一如楚天給那兩個老農的方形銅片,就是東方天域東南一帶比較常見的流行銅幣。
一般而言,一百銅兌換一銀,一百銀兌換一金。
五金對於普通黎民家,足夠兩三年的吃喝用度,但是對於一柄可以輕鬆斬斷一柄精鋼長刀的‘神兵利器’而言,這就真正是‘友情價’,甚至可以說是‘虧本買賣’!
手持鐵劍的漢子猛地用狼皮裹住了鐵劍,滿臉堆笑的朝着楚天欠了欠腰:“師傅這價錢,實在是……”
楚天擺了擺手,不以爲然的淡然道:“自己打的護身用的傢伙什,值得什麼?大人喜歡,就是好事……要不是吾想要找個村子落腳,想要開個鐵匠鋪,卻缺少一些本錢,這五金……”
幾個漢子同時笑了起來,他們七手八腳的抓住了楚天的胳膊,熱情洋溢的拉着他進了城。
“師傅是想要找個落腳的地方?那還用說麼?這方圓五百里內,誰不知道我們白谷城最是愜意的?”
“然也,然也,要說這方圓五百里內,我們白谷城人煙最爲茂盛,民間最爲富庶,所以習武修煉的武士也是最多,最最是繼續各種好兵器的。”
“師傅這等手藝,能打出這等兵器,您願意落戶我白谷城,哎呀呀,這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呢。”
一個時辰後,楚天站在白谷城最熱鬧的南大街一座院子門口,手裡拿着這座院子的契書以及一紙合同公文。這份合同公文上約定,楚天以未來給白谷城城主府以成本價提供三百柄利器爲代價,換取南大街的這座院子以及院子自帶的一座鋪子。
合同上還規定,由城主府出資在三日內幫楚天將這座原本的雜貨鋪改造成一座鐵匠鋪,而楚天必須在鐵匠鋪落成後一個月內,開始向城主府提供品質不弱於那柄鐵劍的兵器。
“雲城主真正是,求賢若渴了。”楚天看了看身邊跟着的幾個漢子,向一名身穿菸灰色長衫的文雅中年人拱手笑了笑:“三師爺,如此的話,我虎大力就不客氣了!”
楚天的袖子裡,鼠爺翻了個白眼,磨了磨牙。
他沒見過楚天這麼會偷懶的人,冒充個鐵匠落戶,居然懶得想別的名字,直接用了大力哥的名字……這真正是……鼠爺幽幽嘆了一口氣,楚天這懶散脾氣,不會是跟他學的吧?
白谷城城主府的三師爺滿臉是笑的客氣了幾句,將拳頭大小的一個錢袋硬塞進了楚天手裡,又和他寒暄了幾句後,帶着幾個漢子快步離開了。
楚天掂了掂手中的錢袋,打開錢袋看了看,裡面有五十枚指甲蓋大小的金錢,這應該是白谷城的雲城主給楚天的安家費?楚天笑了笑,心安理得的收下了錢袋,推開店鋪的門,認真的繞着這座未來他可能要居住蠻長一段時間的院子轉悠起來。
院子不大,靠着南大街是一個寬有六丈、深有八丈的店鋪。
鋪子上下兩層,一樓是鋪面,而二樓則是庫房和七八間臥房,看那簡陋的陳設,應當是以前雜貨鋪的夥計們的居所。
店鋪的後面,就是一個寬六丈、長十丈的院子,左右兩列廂房,東面是一套正屋,裡面的陳設卻也還算整齊,在楚天看來,這正屋的規格,倒是比得上當年乢州城的一些富商的起居水平了。
繞着院子轉了一圈後,楚天搬了一條長凳坐在了店鋪門口,笑呵呵的看着大街上的人來人往。
白谷城果然是一個頗爲富庶的地方,就楚天看來,大街上來往的人羣個個面色豐腴而有血色,行人身上多見綾羅綢緞,身穿普通布衣的百姓身上也頗爲整潔,他就沒看到有人的衣衫上有補丁存在。
而且街上行人中,平均二十個人內有一個人都有修煉過的痕跡。
雖然這些人的修爲很差、很糟糕,好些人只是剛剛踏入安身境的修爲,不過一如守衛城門的那幾個漢子所言,這白谷城的人很富庶,因爲有錢了,所有修武的人也就多了。
在門口坐了許久,日頭逐漸落下了山去,楚天的左右鄰舍,一家綢緞鋪、一家成衣鋪、一家生藥鋪,還有街對門的一座酒樓的掌櫃見到楚天在門前坐了這麼久,他們也就猜出他是這家店鋪的新東家,紛紛走上來和楚天寒暄了幾句。
聽得楚天說他是個鐵匠,幾家鋪子的掌櫃臉上笑容就越發燦爛了一些。
同行是冤家,既然楚天不是同行,那麼大家就可以做朋友了,畢竟是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鄰居嘛!
於是天入黑的時候,對面酒樓‘松鶴樓’的蔡掌櫃,還特意的讓小二給送了六碗菜、一桶飯和一小罈子酒過來,幾個掌櫃的就在鋪子門口路邊上飲了幾杯酒,算是給楚天接風了。
楚天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感慨。
對比之前連續快兩年時間被漫天追殺的悽慘模樣,這白谷城,卻也太平靜寧和了一些。
這,真的是同一個天庭麼?
幾個掌櫃的都回轉自家鋪子去了,楚天笑着將飯菜酒水一掃而光,搬了兩條長凳架在鋪子門口,斜靠在鋪門上,伸直了兩條腿,愜意的伸了個懶腰。
南大街的北街口上,也正是最熱鬧的十字路口那兒,兩家門對門做生意的青-樓同時點起了大紅燈籠。
車水馬龍絡繹不絕,一個個白谷城有頭有臉的土財主們就好像蝙蝠精一樣,一個個精神抖擻的出現在了青-樓門口,他們大聲的相互打着招呼,滿臉是笑的、趾高氣揚的走進了樓裡。
鶯歌燕語,絲竹聲聲。
高空中,離地數千裡的高度,大羣天兵天將面色陰沉的帶着渾身殺氣緩緩飛過,對地面上的平靜的喧譁視若無睹。
楚天笑着閉上了眼睛,輕輕的哼着歌,在這喧譁的平靜中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