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狼團的營地和其他奴隸軍團的營地隔開了能有一里地,之間是大片平坦的草地。
楚天向四周飛快的掃了一眼,他看到附近混亂的營地中,有好些神態、動作都和那些奴隸戰士不同的天修,有意無意的將目光放在了鷹狼團的營地上。
若是有人想要靠近鷹狼團駐地,定然瞞不過這些天修的監視。
而且在楚天的感應中,這些天修的氣息就好像黑夜中的火把,如此的刺眼。
他們表面上流露出的氣息和附近的奴隸戰士相差不大,就算強一些,也強得有限。但是在他們身體深處,一道道冰冷、堅硬、鋒利至極的強橫力量緩緩旋轉着。
楚天殺死過金玀,殺死了金奡,擊殺了這麼多金氏族人。
他對於金氏一族的五金鑄神法,可是再熟悉不過了。這些傢伙,分明都是金氏族人。那麼他們守在這裡的用意,也就不問可知了。
“果然,讓鷹狼團聲名遠揚,這是要引我上鉤哪!只不過,或許你們也沒想到,鷹狼團的名氣還沒傳到第五島圈,還沒傳到無風峽谷,我已經發現了阿狗、阿雀他們。”
“不需要你們引誘,我自己來了。”
楚天選了一堆篝火,隨意的坐了下來。篝火旁的數十個奴隸戰士已經喝多了老酒,一個個睡得和死豬一樣,呼嚕聲震天響。
他坐在篝火旁,從烤肉架子上撕了一條鵝腿,大口大口的啃着,躺在他附近的幾個奴隸戰士含糊的咕噥了一聲,在地上胡亂翻滾了一下,繼續睡死了。
烤肉的手藝不錯,味道很好。
楚天三兩下將幾頭肥鵝啃得乾乾淨淨,挑了一個沒開封的酒罈子,拍開封泥灌了兩口,懶散的伸長了胳膊腿兒,愜意的躺了下來。
有金氏族人的目光向這邊轉了一圈,看到又是一個粗野的奴隸戰士吃飽喝足了挺屍,那人也就不以爲然的將目光轉向了其他方向。
楚天眯着眼,看着天空三條長有千丈的飛舟慢悠悠的在數裡外飛過。
飛舟巨大的船身在地面上灑下了巨大的陰影,在甲板上,隱隱可見幾條身穿金色甲冑的人影若隱若現。這三條飛舟向東邊飛出了數十里地,然後猛地折向了北面,向北邊行駛一段後,又回到了西邊,不多時又到了楚天附近。
明擺着,這三條飛舟是在以鷹狼團的駐地爲圓心畫圈。
天知道三條飛舟上藏了多少強大的天修?反正只要有人敢靠近鷹狼團一步,勢必受到金氏一族最瘋狂的圍攻。
“真是,不就殺了你們兩個少主麼?至於這樣不依不饒的麼?”楚天眯起眼,回想起這些日子他得到的那些資料。
天族的行事手段乾脆而直接,粗暴而直率,他們如果要尋仇,他們只會動用絕對的武力,泰山壓頂一樣打上門去,用最原始的手段解決掉所有的敵人。
這是天族特有的行事風範,包括天族發動的戰爭也是這樣,他們從沒有什麼運籌帷幄,從沒有什麼決勝千里,他們只會用人海戰術,一波一波瘋狂的進攻,瘋狂的進攻,最瘋狂的進攻,在無休止的進攻中毀滅敵人,同時毀滅自己。
用鷹狼團做誘餌,誘使自己離開第五島圈,前來第一島圈自投羅網?
這可不是天族做得出的事情!
“嬴秀兒,你這是打算死心塌地的,做天族的走狗嘍?”楚天目光閃爍,冷哼了一聲。
篝火旁的帳篷裡,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楚天回過頭去,就看到幾個瘦得皮包骨的孩童,哆哆嗦嗦的從帳篷裡爬了出來,一步一步的爬向篝火上的烤肉架子。
幾個孩童的視線中只有烤肉架上香噴噴的烤肉,他們極度小心的避開了那些躺在篝火旁、醉醺醺睡死過去的奴隸戰士,躡手躡腳的緩緩向前爬行。
猛不丁的,一個大概只有七八歲的孩童看到了楚天,看到了楚天明亮的眼睛,他嚇得渾身一僵,瞳孔驟然縮小,突然身體一抽搐,居然就這麼嚇得昏厥了過去。
楚天分明感受到,這個孩童的心臟在急驟抽縮,隨時可能心臟崩裂而猝死。
他一伸手,一把摟住這小傢伙瘦得和柴禾棒子一樣的身板,手指一晃,一滴用老金桂的樹葉提煉出的青木靈液飛出,落進了小傢伙的嘴裡。
柔和、醇厚的生命力量在小傢伙的體內快速的擴散開來,昏厥的小傢伙繃緊的身體緩緩舒緩,抽搐的心臟回覆了正常,在生命能量的補充下,心跳變得強健有力。
小傢伙乾癟的身軀逐漸變得豐盈起來,乾巴巴的身上多了幾塊肉,尖尖的下巴也圓潤了些許。
楚天輕輕將小傢伙放在了身邊,向另外幾個驚恐的看着他的小傢伙搖了搖頭,輕聲笑道:“噓,不要怕,大叔是好人。和他們,不同的。”
四周的帳篷裡,都有細微的響聲傳來,好些瘦弱的孩童輕輕的爬出了帳篷。
他們猶如受驚的小鹿,充滿疑惑而畏懼的看着楚天。
他們感受到,楚天身上,的確有着和那些凶神惡煞一般的奴隸戰士不同的氣質。但是他們年齡太小,他們也分辨不出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氣息。
短短大半個月中,家門崩毀,親人被殺、被擄,他們也作爲最不值錢的‘搭頭’,被暫存在奴隸營地中,等待販奴隊將他們運去天陸販賣。
因爲他們年齡幼小,‘沒什麼價值’,就算死掉再多,那些天修也不會對他們多看一眼。所以在奴隸軍團中,他們受盡虐待。
他們對任何人都充滿了恐懼!
楚天咬着牙,看着這些驚懼的孩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露出了最燦爛的笑容:“嗯,這裡有肉,吃一點吧!慢一點吃,不要噎着了。”
一個昏睡中的奴隸戰士突然甦醒,他搖晃着昏沉沉的腦袋,朝着一個孩童猛地一耳光抽了下去:“小崽子們,膽子大了?敢來偷東西吃?”
耳光沒能落在孩童的臉上,楚天一把抓住了這個奴隸戰士的脖子,毫無動靜的一把捏碎了他的頸骨,很溫柔的將他放回地面,將他擺成了一個舒服入睡的姿勢。
“不怕,這個兇叔叔不能再打你們了,你們先吃飽,先吃飽再說。”
楚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袖子一抖,鼠爺已經向鷹狼團的駐地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