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是講規矩的。犯了錯,就要罰!哪怕是金氏主脈的公子,也得罰!”
金色的圍牆,金色的廣場,金色的牆壁,金色的柱子,金色的屋頂,金色的樑柱和飛檐,一切都是金色的——一切,都是純金鑄成。
打磨精緻的建築表面,用極其精妙的手法雕刻了出了栩栩如生的山川河嶽、日升月落的諸般圖案。一道道強大的防禦禁制就隱藏在這些圖案中,在陽光下,這些花紋反射出奪目的光芒,佔地近百畝的庭院,就被無數條極細的金光包裹。
遠遠望去,這座庭院,還有周邊的綿延不知道多少裡的龐大園林,都被一層氤氳金光覆蓋。
庭院前方十幾畝大小的廣場上,一名身穿金色長袍,面容端正剛毅的青年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他面前站着一名身穿金袍,頭戴金色高冠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目光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青年,冷聲問道:“金奡,族中對你的處置,你可心服口服?可有怨言?可有怨氣?”
那青年恭謹的用額頭碰了一下地面:“並無怨氣,也無怨言,金奡心服口服。犯了錯,就要罰,這是規矩。我們金氏子孫,永遠恪守老祖宗定下的規矩。”
“心服口服就好,大家都是一家人,總要和和氣氣的,不能起了別的心思。”中年男子嘆了一口氣,曼聲道:“那麼,先打三百金龍鞭,然後,送去後山面壁思過百年。這已經是,格外的施恩,格外的給你從輕處置了。”
青年擡起頭來,微微一笑:“是!”
沉重的步伐聲響起,兩尊身高一丈五尺,表皮金光燦燦,身軀沉重異常,表皮上到處都能見到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符文和一些奇異的機括鏈接的黃金傀儡大步走了過來。
一尊傀儡雙手伸開,抓住了青年的兩個腋窩,將他一把舉了起來。
青年自然而然的放開了身體,雙臂緊扣住了傀儡的手臂。
另外一尊傀儡走到了青年身後,傀儡的眼眶中兩道熾烈的金光噴出,他右臂一揮,一條三丈長嬰孩胳膊粗細的金龍鞭呼嘯着從他掌心噴出,蕩起一條湍急的弧線,狠狠抽在了青年的後背上。
‘咔嚓’一聲,青年身上用十幾種珍稀材料抽絲製成的金色長袍片片粉碎,表面密佈細細倒刺的長鞭狠狠劃過他的後背皮膚,濺起了一絲絲火光。
青年的身體抽搐了一下,他昂起頭來,大聲嘶吼着:“一!”
又是一鞭重重落下,青年的面孔扭曲,繼續嘶吼:“二!”
一鞭接一鞭不斷落下,可見這青年在安身境時修煉的功法極其強悍,數十鞭抽打過後,他的後背皮膚也只是微微泛紅,有幾處被金龍鞭的倒刺撕開了一點點小傷口而已。
金色傀儡的力量極大,這條金龍鞭通體光芒閃耀,是一件強大的神兵利器,就算是數尺厚的精鋼也都隨手抽破了。這青年捱了數十鞭,也只是多了這麼點小傷口,可見他的修爲有多強悍,他在煉皮境的時候,他的這層皮膚被淬鍊得有多結實。
換成楚天所在的血殺堡的那些角鬥士,就算是修爲最強的鬼虎被送到這裡,這金色傀儡也只要一鞭,就能將他抽成兩段。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饒是這青年修爲強橫,金龍鞭在五六十鞭之後,依舊撕開了他的皮膚,直接抽打在他色澤呈現出淡金色的肌肉上。
青年的肌肉柔韌度又比他的皮膚更勝一籌,金龍鞭狠狠抽打,他的肌肉劇烈的蠕動抽搐,用一種極其怪異的高頻震盪,一次次化解了金龍鞭上攜帶的恐怖力道。
饒是如此,一百鞭後,金龍鞭的倒刺順利的從他身上撕下了一小條一小條細細的肌肉,眼看着他的肌肉中開始滲出淡金色的血漿。
廣場正北面,一片佔地七八畝的大殿中,一名和廣場上接受鞭刑的青年生得一般無二的青年冷冷的站在大殿門口,看着受刑的那青年。
“金小五也是忠心可嘉,他替我面壁思過的這一百年,他的家人,好生照顧着,一切吃喝用度,還有修煉所需,都按照庶出的金氏子孫的標準供應。”青年揹着手,淡淡的說道:“如今這年頭,想找個足夠忠心,又可堪使用的奴婢,不容易。”
站在青年身邊的十幾個男子齊齊應了一聲,帶着一絲羨慕、嫉妒之色看向了廣場正中正在受刑的‘金小五’。
監督對‘金小五’施鞭刑的中年男子看到了站在大殿門口的青年,但是他卻好似沒看到一樣,神態自若的,一聲一聲計數着‘金小五’捱過的鞭數。
大殿門口的青年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很無奈的轉過身,走進了大殿。
“想不到,我金奡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那羣心狠手黑的狼崽子,將這麼大個紕漏捅了出來,嘿,要不是有金小五自願以身代主受難,難不成我金奡還真要挨三百鞭後,送去後山面壁思過?”
一邊走,金奡一邊陰聲冷笑:“真個是……沒道理。那等太古巨魔佈下的手段,真個讓人走脫了,就我這修爲,能發現什麼?能阻止什麼?按照當年老祖宗們定下的規矩,去那六道封魔大結界巡守、監督那些被鎮壓的太古巨魔的,應該是各族的……”
一名身高丈外的雄偉壯漢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公子慎言!”
金奡就閉上了嘴,他冷笑了一聲,淡然說道:“你們說,這次的這事體,是那些旁系的狼崽子們,對我們主脈的反-攻-倒-算麼?”
沒人吭聲,沒人敢就這個話題附和金奡。
金奡冷哼了一聲,帶着一臉如狼似虎的陰狠表情,來到了大殿正中。
一面方圓三尺,大致呈橢圓形,表面雕刻了無數芝麻粒大小,但是每一個都栩栩如生、纖毫可見的人面雕飾的圓鏡懸浮在大殿中,金奡就站在了圓鏡前,將面孔對準了鏡面。
“開始吧……想想我金奡,未來一百年,就得頂着另外一個人的面孔過活……呵呵,那些害我出醜,害我如此狼狽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金奡咬着牙冷笑:“真以爲,他們爲家族立下了些許微末功勞,弄來了這麼多的奴隸,就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