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糊的咕噥了幾聲,紫簫生身體抽了抽,真正睡死了過去。
任憑楚天再輕聲呼喚,紫簫生都不吭聲了。
楚天呆呆的看着紫簫生,空間、時間、命運之力,楚天都是碰到了逆天的運氣,這纔在編鐘巖下的太古秘壇中,得到了完整的月之真意。
不,楚天能夠得到月之真意,搞不好還要歸功於紫簫生!
整個六道封魔大結界,億萬生靈,九成氣運被他用一枚玉符灌注在了楚天的身上!
包括楚天能莫名其妙的被送到墮星洋,輕鬆的脫離了金奡的掌控,得到完整的月之真意,來到菡翠崖,得到七巧天宮……後面這許許多多的好運氣,都是因爲紫簫生吧?
命運之力,真是一種可怕的力量!
“只不過,紫兄,你卻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看着醉醺醺睡得昏天黑地的紫簫生,楚天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後他突然渾身毛骨悚然的打了個冷戰,驟然向前猛地一竄,化爲一條人形光影瞬間衝出了十幾丈遠。
青蛟劍化爲一道青光向他身後橫掃而出。
‘叮’的一聲巨響,一根青木杖無聲無息的橫掃而出,重重點在了青蛟劍上。
這柄紫簫生親手煉製,又經過煉天爐多番加強的神兵,居然無法奈何這柄看上去青翠欲滴,好似剛剛從樹幹上截取下來的一條樹枝的木杖,點點火星濺起,青蛟劍低聲震鳴着被打飛了數十丈遠。
那根青翠欲滴的木杖上,連一絲痕跡都沒有。
青蛟劍急促的輕鳴着,雖然外表沒有受損,內部剛剛萌發的劍靈受到劇烈震盪,已經受了輕傷。
楚天猛地轉過身,看向了剛剛無聲無息出現在他身後的人影——如果不是他藉着月光下的影子發現了對方的存在,剛剛那一木杖,定然打在了他的後心上。
青蛟劍都只是勉強承受了對方一擊,這一木杖豈不是能打斷楚天的脊樑骨?
“背後傷人?敢問,本座可有得罪……大娘您的地方?”楚天看清了剛剛出手偷襲的人,語氣森冷的開口喝問。
天族,沒跑的了。
也只有天族,纔有這麼離譜的身高。
看上去四十歲許的美貌婦人,面容美豔絕倫,卻冷冰冰猶如傀儡,身高一丈一尺開外,比七尺多高的楚天高了四尺有餘,身形瘦削高挑,穿着一件綠色長裙,夜風吹過,長裙輕柔的舞動着,在月光下反射出迷離的幽光。
婦人手中,是一根一丈四五尺長的青色木杖,通體青翠欲滴,好似青玉鑄成。
月光下,木杖內隱隱有無數符文閃爍,剛剛就是這一木杖,讓青蛟劍尚未成型的劍靈都吃了一個小虧。
楚天冷眼看着婦人,神竅中紫霄金陽爐蓄勢待發,只要這婦人有絲毫異動,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催動全身法力,傾盡全力的用紫霄金陽爐給她一記狠的。
婦人眯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楚天,突然冷冰冰毫無表情的抿嘴一笑。
“無知下賤種,少主何等人物,你豈有評價少主的資格?”
“少主尊貴無匹,乃天地之間最最尊貴之人,他的命高貴無雙,下賤種焉敢評點少主命運?”
婦人手中木杖重重往下一按,無聲無息的穿透了厚達三尺的露臺地面,她低聲呵斥道:“不知道死活的下賤種,自行掌嘴,將滿口大牙都給我……”
紫簫生是睡死了,但是他天生靈性極其強大,楚天和這婦人鬧出的動靜,驟然驚醒了他。
猛地睜開眼睛,昏昏沉沉的坐直了身體,紫簫生先是看了看護在他靠椅邊的楚天,看了看懸浮在楚天身邊低聲哀鳴的青蛟劍,然後猛地回頭看向了手持青木杖,正聲色俱厲呵斥楚天的婦人。
“柳嬤嬤?”紫簫生頭頂一縷紫氣冉冉升起,他身上的酒氣急速散去,迷離朦朧的眼神迅速回復了清明。他緩緩站起身來,臉上再不復這幾日的燦爛笑容,而是繃緊了一張笑臉,面無表情、目光森冷,周身氣息冷酷肅殺的看着那婦人,冷冷的問了一聲。
“少主!”美貌婦人柳嬤嬤猛地露出了一個完美的笑容,深深的屈膝跪在了露臺上:“老奴,總算找到……”
紫簫生走了過去,飛起一腳踢在了柳嬤嬤的下巴上,一聲巨響,柳嬤嬤的腦袋猛地向後仰起,楚天聽到了她下頜骨粉碎的脆響,更看到幾顆亮晶晶的大牙從她的嘴裡飛了出來。
“老奴才!”紫簫生粗暴的打斷了柳嬤嬤的話:“怎的,我這次偷偷溜出來,你看管不利,沒有被那幾個老傢伙下令打死?”
楚天猛地瞪大了眼睛,紫簫生的這話……他跑到墮星洋來四處打悶棍,看來是專門衝着這柳嬤嬤來的?
對了,在乢州的時候,跟在紫簫生身邊的是楓姨!
那個陪着紫簫生一起聽故事,一起哭、一起笑、感情豐富細膩的楓姨,怎麼不見了?
“老奴,被老主人下令重重打了三萬鞭!”柳嬤嬤粉碎變形的下頜骨一陣蠕動,彈指間就恢復如初,她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說道:“老奴命硬,扛了過來,老主人就讓老奴戴罪立功,帶少主……”
“命硬!”紫簫生‘哈’的大笑了一聲,笑聲中卻連一絲半點兒笑意都沒有:“很好,看來我得給你改改命,讓你這條老狗,命軟一些!嘿,這樣都沒整死你?下次絕對沒這樣的好事!”
轉過身,紫簫生朝着楚天冷聲道:“還記得楓姨麼?我讓楓姨陪我出來散心,讓這老狗在家裡幫忙掩飾,原本無人發現我私自離家,這老狗卻跑去向那幾個老不死的出賣了我!”
“我倒是沒事,楓姨被判罰在冰牢中面壁一萬年!”
“這老狗以爲,她能取代楓姨?呵呵,楚兄,你覺得我要怎麼樣才能整死她呢?”
紫簫生笑得很怪異:“這次我離家出走,可是給我爹留了一封書信,說是這老狗配合我,這才讓我順利的出逃!沒想到,三萬鞭都沒能打死她!”
楚天看着紫簫生,半晌沒說出話來!
這紫閥!
這柳嬤嬤!
還有紫簫生處置這事情的手法!
輕咳了一聲,楚天淡然道:“既然這老奴婢出賣主人,殺了就是!”
“紫兄心軟,看得出來,你不願意親自出手,不如,讓本座幫紫兄解決了這老奴婢,不過是一劍的事情!”
柳嬤嬤剛纔背後偷襲了楚天一木杖,楚天可不是以德報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