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之內——
羅辰雖然仍是淡然而立,一股強悍的氣息卻是勃發而出,隱隱然,一層紅色光暈將他通體環繞,恍如穿上了一件火焰甲冑。
玄袍輕拂之下,虛空波紋震盪,竟似爲之撼動!
這氣息……竟似不亞於氣場境中成!
羅辰表情如鐵,周圍人的反應絲毫不能動搖於他,眸子半闔,漠然道:“出手吧。”
於平潮被他驀然爆發的氣息也是震得一愣,旋即便被他輕描淡寫的態度給激怒了,一絲狠辣之色浮現臉龐:“那好,既然你自求死路,我也不得不成全於你!”
吼!
真罡魔蛇陡轉,於平潮的身軀高高躍起,融入了魔蛇軀體,五指捏掌,狠狠地罩向了羅辰的腦袋:“一招,滅你!”
羅辰眸子一凝,身體陡然破空,誰也沒有看清楚他的動作,好像是虛空中出現了一道割裂層。
視線一頓之際,羅辰已然出現在了半空,隨之右拳一握,重重地轟向了魔蛇中心的於平潮!
“譁!”
所有人心中都涌起了一陣荒謬之感,他們雖然對羅辰突然爆發出來的氣勢很驚訝,但是也絕沒有想到他會是如此大膽。
畢竟雙方的修爲相差懸殊,即使接下對方的邀戰,在他們看來羅辰最好的應對方式也只是選擇逃避周旋,撐過一招。
卻沒想到,他竟是用瞭如此激烈悍然的方式!
“這個——”言墓牙縫中迸出來兩個字:“蠢貨!”
在他看來,於平潮先前受到麻痹,提出了一招之約,這是言家嫡系極佳的機會。只要把握得當,奪回那三個名額有着極大的可能。
可是羅辰這一衝動,卻是葬送了好不容易獲得的機會!
“你不僅實力低微,腦袋也是如此之蠢!活該受死!”於平潮也是滿臉驚喜,右掌重重地揮了過去。
迎着他殘忍的笑容,羅辰眸子冰冷,右臂一陣陣雷鳴聲響起,一拳砸了過去!
轟隆!
半空中一道驚雷般的聲音炸響,只見那真罡魔蛇化爲團團光霧,將交戰中心徹底籠罩,讓人分辨不清裡面情形。
短暫的僵持之後,咻地一聲,一條身影被震得倒飛而回,狠狠地砸落在地,震得整個武鬥臺都是嗡嗡一顫!
漫空黑霧漸漸散盡,裡面人影被看了個清楚——
“嘶!”
剎時,一片倒吸涼氣之音響起,所有人臉龐之上,都是不禁攀起了一股強烈的震駭!那道身影一身玄袍,表情淡然,竟是之前無人看好的羅辰!
(如果這名少年沒事,那剛纔被震退的人豈不是?)
長老們覺得自己腦袋不夠用了,脖頸發出了“咯嘣咯嘣”的聲音,僵硬地扭轉而去,看向了那道被轟飛的身影。
頓時,所有人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精彩,一片難以置信之色狂涌而起!
“啊!你個卑鄙小兒,竟然扮豬吃虎?故意誘我輕敵?”
一道憤怒的咆哮聲響起,那於平潮彈身而起,他胸前一個明晰無比的拳印,奢華無比的紫色長袍被轟成了粉碎,而其臉上則是一片近乎瘋狂的惱怒。
“天元世界,武者鬥天鬥地鬥妖獸,手段無所不用。自己底蘊不足,偏來埋怨於人,豈不可笑?”
羅辰此言一出,那於成臉色猛地一僵,手指無意識地一握,將坐下長椅扶手捏成了粉碎!
這句話先前他用來回應言墓的指責,卻沒想到現世報來得如此之快。
“一招已過,希望你能信守諾言。”
在羅辰出手之前,誰都不看好於他,卻沒想到最終竟有如此出人意料的結局,那言墓木然的臉上也不禁浮現了一片激動。
言詩詩閃避着羅辰的眼神,想到自己先前所說,她就感覺有些羞臊:這個傢伙,明明有這麼強的實力,偏偏隱藏着,哼哼,真是太狡詐了!
正想着,她忽然一驚,呼道:“小心!”
羅辰身後,那於平潮臉色連連變幻,最終凝結爲一片狠辣,身形騰空爆轟向了羅辰:“交手尚未定勝負,你就想要走嗎?”
呼,一道犀利的拳風化爲了一束黑色的光刃,刺向了羅辰後心!
羅辰似是早有預料,頭也不回,僅僅是身形一晃,便已出現在了數十丈開外,那道光刃沿着他原先站立處爆射而過,掠入了虛空消失不見。
他眼神冷靜地看向於平潮:“一招已過,此次名額支配權之爭已然落幕,還有什麼勝負要爭?我記得,這可是你親口承諾的,或許背信棄義對你來說只是家常便飯?”
觀戰的於成心中一驚,羅辰這話明面上是說於平潮,事實上卻是在說給衆長老聽。
要是讓長老們心中留下,自己父子沒有信譽的印象,那對自己的大計將造成極大的損害!
他深深地凝視了一眼羅辰,心中生出了一絲強烈的忌憚:此子,好毒辣的心計!
“若你能真正擊敗平潮,老夫可以承諾,日後這名額的支配權,我們再也不爭!”於成心思一轉,淡然發話。
於平潮生性陰鷙,也不是愚蠢之輩,一聽得這話,他也隨之冷嘲:“就怕你只有仗着一些小伎倆逞兇的本事,卻是沒有真正的大勇氣!”
“辰弟,不要答應——”
沒等章重說完,羅辰便是一笑:“好!”
聽得他乾脆利落地答應而下,於成心中反而涌起了一絲不妙,他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似乎自開一開始,自己所有的舉動都已經落入了這少年的算計之中。
他甩了甩頭,將這種情緒排出腦袋:這少年,哪怕心機再深,也不可能如此妖孽吧?
……
“這次,我再也不會給你可趁之機,你就死在我魔蛇之下吧!”
於平潮大吼,表情激狂,一揮手竟然又有六顆靈玄天珠飛出!剎時間,那條魔蛇體型暴漲,呼嘯聲中有厚重的雨雲環繞,無比的獰厲氣息散開。
那股犀利鋒銳的氣息,逼得所有人紛紛退開,漆黑如墨之色幾乎將整座武鬥臺所籠罩!
“墓叔。”言洛月看向言墓。
言墓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你放心,他對我言家嫡系有恩,我絕不會眼睜睜看着他出現意外!”
言詩詩凝視着那道平靜立空的玄袍身影,嘴脣輕咬:這個逞強的傢伙,真是不自量力……哼哼,你就是出現意外也是活該!
心中雖是如此默唸,但是她眸中擔憂的神色卻是清晰無比,無法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