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庸關掉了所有的燈,收斂了全身的氣息,坐在了沙發上。
時間一點點過去。
漸漸,林庸感覺到了,在客廳那個玉雕的擺件上,散發出一股陰氣,一股煞氣。
接着,林庸看到一個男子的魂魄,從客廳的一件玉雕擺件上出來,坐在了鋼琴前,開始彈鋼琴。
男子看起來很年輕,穿着白色的襯衣,白色的褲子,容貌非常英俊。
男子就是那麼彈着,似乎彈琴是他的一切。
“啪啪啪”,掌聲響了起來,林庸說話了,“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
男子看到林庸,有了一瞬間的慌張,隨即冷靜下來,“你能看見我?”
林庸點頭。
男子開始敘說起來,男子叫做白暢,是音樂學院的學生。
也是唐浩的鋼琴老師。
白暢雖然是學鋼琴的,但是家裡條件不是很好。
經常會去一些咖啡館彈鋼琴,或者給人代課,教授鋼琴。
唐浩就是他的學生。
那一段時間唐靈運在外面亂來了一陣子,高永紅心中不忿,獨守空房,覺得寂寞了。
就決定自己也出軌玩耍。
選來選去,選定了白暢。
有一次白暢來上課,發現唐浩,兩個保姆都不在,只有高永紅在。
自然,是高永紅支走了他們。
高永紅裝裝做和白暢談論,給了白暢一杯加了料的水。
白暢喝下去就覺得不對了。
他知道,現在只有跑了,不然就要被這個女人給玩弄了。
就起身想要離開。
誰想,腳下一滑,竟然摔倒了,腦袋磕在了玉雕擺件上,磕破了頭,死了。
高永紅沒有想到,自己想出軌竟然鬧出來了人命。
直接找了兩個工人,給了封口費,把白暢的屍體放在了一個倉庫裡。
那個倉庫是唐靈運買下來,準備開發的。
後來,因爲那邊環境不是很好,就一直沒有開發。
那個倉庫一直就在。
白暢的屍體也一直沒有被人發現。
有一天打雷閃電了,白暢不知道,自己怎麼迷迷糊糊就來到了這裡。
魂魄就寄身在了玉雕擺件上。
然後,他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彈鋼琴,每天晚上出來,無事,就開始彈鋼琴。
夜半鋼琴就是這樣了。
林庸問話了,“你都不想離開這裡,回去家裡麼,或者正常去地府麼?”
不過,隨即,林庸搖了搖頭,白暢沒有入土爲安,沒有讓間接謀害他的人受到懲罰,肯定不會去地府的。
白暢一陣迷茫,“我不知道地府在什麼地方,我想見我的爸爸媽媽,但是不知道該怎麼去。”
林庸說話了,“剩下事情交給我吧,會讓你入土爲安的,也會讓間接害你的人得到懲罰,也會給你爸媽帶去你的消息。”
白暢點了點頭,“我再彈奏一曲,送給你。”
“好。”
白暢彈奏了起來,這次彈奏的是肖邦的一首鋼琴曲。
非常優美。
彈完了,白暢就回去玉雕擺件裡了。
第二天早上,唐靈運,高永紅夫婦忐忑下樓。
林庸說話了,“的確是一個冤死的鬼魂。
而且不能入土爲安,他家人也不知道他的消息,他就魂魄就在這裡,不能去往地府。”
高永紅露出一絲緊張,唐靈運說話了,“我們家怎麼可能有冤死的人呢?”
林庸看着高永紅,“你們還記得,你們兒子的鋼琴老師白暢麼?
他後來呢?”
唐靈運看了一眼高永紅,“永紅說,他功課忙,快畢業了也要找工作,就不再教小浩了。”
林庸冷笑着問道,“真的是這樣麼?”
高永紅哭了,“不是我,不是我,他是自己摔死的。”
唐靈運怒了,“怎麼回事。”
高永紅抽抽噎噎說起來了事情經過,自然林庸還會在一旁補充。
林庸說話了,“冤魂不能得到安息,雖然他不是厲鬼,不會傷害你們,但是會影響你們的運道,這個是一定的。
間接害死人的人必須受到懲罰,冤魂的父母也需要得到安撫,冤魂才能得到安息。”
這些話,一半真,一半假,有嚇唬唐靈運,高永紅的成份,但是被冤鬼纏着,影響運道,倒是真的。
唐靈運暗暗心驚,突然想起來,這一段時間,尤其是這兩年,的確,自己的生意一直不溫不火,似乎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背後拉着。
讓自己的生意總也好不起來。
唐靈運看着高永紅,內心恨極,“你去自首吧。”
高永紅等着眼睛看着唐靈運,眼睛裡都是淚,“那可是要坐牢的啊。”
“難道等着被人揭發麼?
你沒有殺人,他是意外死的,你最多有一個間接致死人的罪,最多判上幾年,難道你想讓那個冤魂一輩子跟着你麼?”
唐靈運說道。
高永紅點了點頭。
高永紅去自首了,白暢的屍骨也被找了出來。
林庸後來打聽了,因爲臨近畢業,白暢沒有回到學校,輔導員找了他一段時間,就沒有結果了。
而白暢的父母,剛好在不久前和白暢通過一次電話,吵架了。
竟然以爲兒子是賭氣,不和他們聯繫。
如果不是夜半鋼琴,誰也不會想到白暢已經死了。
聽到白暢死了的消息,白暢的父母簡直肝腸寸斷。
來到了東安,迎回白暢的屍骨。
唐靈運給白暢的父母賠償了五百萬華夏幣。
高永紅也因爲間接致人死罪,被判了五年。
唐浩,再也不會觸碰那個鋼琴了。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白暢被迎回去的不僅是屍骨,還有他的魂魄。
林庸真的爲白暢的死感覺到惋惜。
大好年華,大好年輕人,就那麼不明不白死了。
林庸在東安的大街小巷轉悠。
很久沒有這樣轉悠了。
春天的東安很美麗,到處都是綠樹鮮花,到處都是一派欣欣向榮。
就是小巷子裡,也縈繞着一股春天的氣息。
桃花,杏花已經開過了,過不了多久,槐花就要開了。
等到槐花開了,大街小巷都會縈繞着槐花的香氣,非常好聞。
林庸去看了看四個小鬼,還有姬容若,他們都很好。
四個小鬼鬼身又凝實了很多。
繼續在巷子裡面轉悠,突然看到,一個年輕人畫了一個圈,在燒紙。
這個燒紙的年輕人,臉上都是淚痕,喃喃說着話。
在這個年輕人的身邊,有兩個鬼魂站在他身邊。
年輕人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