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
剛大病初癒的豆豆,整個人看上消瘦了很多,也沉默寡言得不愛說話,整天就盯着秋嬋的照片看。
尹徹再也不放心將她交給保姆帶,自己先把工作丟在一邊,每天在家裡守着她,他很少帶豆豆出去,因爲自己是個公衆人物,害怕遇到不必要的麻煩。
今天晚上,尹徹端吃的進屋,又發現豆豆不睡覺,抱着秋嬋的照片捲縮在牀頭,悶悶不樂。
他走過去坐在小女孩身邊,“豆豆乖,來,該吃飯了!”
小傢伙搖搖頭,滿臉惆悵。
尹徹放下碗筷,拉過小傢伙,“豆豆,是不是又想媽咪了?”
想到秋嬋的病,尹徹不敢打電話給她,害怕豆豆知道媽咪生病了,她死活要去媽咪身邊。
豆豆擡頭看着尹徹,眼睛又紅又腫,“舅舅,媽咪是不是不要豆豆了,爲什麼豆豆生病,媽咪都不回來看豆豆了?”
一聽這話,男人心底一窒,將小傢伙擁抱在懷中,“怎麼會呢?這個世界上,除了舅舅,就媽咪最愛豆豆了,媽咪只是工作忙,所以纔沒在豆豆醒後留下來的。”
小傢伙眨巴着眼睛盯着尹徹,晶瑩剔透的雙眸中,充滿了不解的狐疑。
尹徹說:“豆豆在生病的時候,媽咪有回來看豆豆的哦,你看,那些禮物,都是媽咪送給豆豆的。”
小傢伙一聽這話,眼淚唰的一下子涌了出來,“你騙人,媽咪沒有來過,要是媽咪知道豆豆生病,媽咪是不會離開的,你騙人。”
“……豆豆,別鬧。”男人眼眶都紅了。
“嗚嗚……我要媽咪,所有小朋友都有爹地跟媽咪,只有豆豆沒有,豆豆是個沒人要的小孩,嗚嗚……”
說着說着,小傢伙離開尹徹的懷抱,跳下牀就要往外走。
身後傳來尹徹的叫聲,“豆豆,你要去哪兒?”
“嗚嗚……豆豆要去找媽咪,豆豆不要爸爸了,豆豆要媽咪,嗚嗚……”
見她開門走了出去,尹徹忙上前抱住她,將她整個一丁點兒的小身子抱在懷中,又疼又憐,“豆豆,別不聽話,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媽咪工作忙……”
“你騙人!”尹徹話還沒說完,就被小傢伙狠狠的扔來一巴掌打在他面部上,“你騙人,你們大人都會騙小孩,堂堂說了,是我媽咪不要我了,豆豆好可伶,沒有爹地,連媽咪都不要了,嗚嗚……我要媽咪,我要媽咪……”
實在不忍心在這樣隱瞞孩子下去了,聽到小孩子口口聲聲喊的媽咪,尹徹心底又是一陣痠痛,他手臂抱着豆豆又收緊了幾分,凝着滿臉淚水的小傢伙說:“好,舅舅帶你去見媽咪,不過你要答應舅舅,在去見媽咪之前,你先乖乖聽話,把藥吃了,把飯吃了,豆豆健健康康的時候,去了媽咪纔不會心疼。”
小傢伙立馬逝去臉頰上的淚,雙眼閃過光芒,“真的嗎?”
尹徹點頭,“嗯!”
“好,豆豆聽話,吃藥吃飯,豆豆明天就要去見媽咪!”
尹徹苦澀的笑了下,又將豆豆擁在懷中。
好吧,明天就去,就算見到她的爸爸,他也完全可以扭曲事實,說孩子是他自己的,只是不要讓那個男人聽到豆豆喊秋嬋爲媽咪就是了,不然鬧下去,他跟秋嬋都會失去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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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第三軍區醫院
沈君臨醒過來,腦袋裡閃過的第一件,就是秋嬋。
見他醒過來要下牀,蕭揚忙過去扶着他。
“她呢?”沈君臨激動的抓着蕭揚問,蕭揚嘆了口氣,臉色有些不悅,“真不知道你們夫妻倆在鬧個什麼?上次進醫院,重修舊好了,這次呢!你們倆,跟醫院還真是有緣。”
“別廢話了,他人呢?”
蕭揚漫不經心的做了一個靜音的動作,拉開旁邊的屏風,只見秋嬋靜靜的躺在旁邊的牀上,靜靜的,就那樣靜靜的躺着,一動不動……
看見秋嬋的那一刻,沈君臨神經一緊,從牀上撲下來就趴在她牀邊,滿臉驚得不可思議,眼淚決堤。
蕭揚狐疑的看着他的反應,小聲問道:“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呢?”
沈君臨不管蕭揚,握着秋嬋的手就一陣哽咽,“秋嬋,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丟下我,你怎麼可以帶着我的孩子離開,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怎麼可以……”
“葉秋嬋,你醒過來,醒過來啊……”
“……”
這個時候,陸津天推門走進來,“病人需要休息,你是哭喪呢還是什麼,回去躺着!”
聽到這話,沈君臨一愣,轉眼看向無關緊要的兩個人,頓時間,好像反應過來什麼了。
蕭揚說,“她打了鎮定劑,所以……”所以靜靜的躺在那兒,臉色雪白如紙,看上去像個死人。
他也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大男人,說哭就哭,而且還哭得那麼真實,太難得了。
陸津天走過來,扯着沈君臨回牀上躺着,開始給他換腦袋上包紮的藥。
“真奇怪,女人的頭顱怎麼跟男人的差別那麼大,這腦袋兩次都傷得不輕啊,怎麼整個人完全沒有出現異常,女人的卻三番五次出問題?”陸津天一邊給沈君臨包紮,一邊悠悠的說。
沈君臨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目光轉向蕭揚,“怎麼找到她的,她沒有受傷吧?”
蕭揚脣角一揚,“你猜!”
“……”
“噗!”陸津天嗤笑出聲,被沈君臨瞪了一眼後,又恢復嚴肅的表情幫他處理傷。
“快說!”沈君臨命令。
蕭揚坐在旁邊,一臉不以爲然的聳聳肩,“其實……是她自己回來的。”
“自己回來的?”沈君臨一頭霧水,“你的意思,是她自己回到這醫院的?”
“嗯!”陸津天接道:“開始派出去的一個連,找了兩個小時沒找到,前面剛把你送來醫院不久,她就自己跑來醫院了。”
蕭揚說:“這事聽着是不是怪詭異的?”
陸津天還想說,她是跑來醫院的,腳底全是傷,害怕沈君臨心疼,他就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