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嬋在外面買了些上好的奶粉,小男嬰的尿布,拎起一大包,王姨開門讓她進家的時候,還客氣的說了句,“夫人,您怎麼買那麼多東西,來來來,快進家裡坐。”
秋嬋對她尷尬一笑,蒼白消瘦的臉色,看上去真叫人心疼。
秋嬋一進家,就看見客廳裡搖籃中的小男嬰,小羿羿似乎知道媽咪要來,在秋嬋進客廳的時候就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張着小手指唧唧哇哇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秋嬋一看見他,就急切的撲過去趴在他的搖籃上,眼淚奪眶,
沒人能體會她現在的心情,從看到兒子的那一刻,她就心酸得說不出話來。
搖籃裡的小東西似乎能感受到母親的苦楚,張着手要去抓她,秋嬋伸出手給他,他竟然捏着秋嬋的手“嗚哇嗚哇”的說起了話來。
秋嬋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看出了小傢伙很興奮的樣子,大眼睛圓溜溜的像顆美麗的藍寶石,小傢伙很可愛,看上去也很精明,只是……好像跟那個男人太像,竟跟自己沒有什麼可像之處。
她就那樣趴在小傢伙的旁邊注視着,一直注視着。
王姨見他們母子二人好不容易相聚,就由着他們在一起,自己去廚房弄晚餐。
或許是相聚的時間太少,感覺總有那麼一點不夠,秋嬋纔沒待多久,時間都到下午六點了,她只顧着看孩子,給孩子餵奶,給他換尿布,完全忘了時間。
王姨也是,只顧着在廚房裡忙吃的,想到夫人好不容易來一趟,她要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招呼她不可,沒想到這一準備,也忘了時間,等飯菜都端上桌,都到晚上七點了。
而這個時候,正好是沈君臨回來的時候。
“夫人,把孩子給我,您洗個手,吃晚飯吧!”秋嬋手中的孩子被王姨抱了過去。
聽到王姨這一說,秋嬋擡頭看向牆上的時鐘,晚了,七點了,她慌忙的拎着包包要走,王姨叫住她,“夫人,您先吃晚飯啊,房間我已經給您準備好了,今晚就住下吧!”
“不,我現在就要回去,王姨,孩子就交給你了,如果有什麼需要,記得打電話給我,我先走了!”
在走之前,秋嬋又忍不住過來吻了下孩子,撫摸着那可愛的小東西說:“寶貝兒,媽咪改天在來看你,你千萬要乖乖的,知道嗎?”
感覺自己真的好捨不得,一刻都捨不得拋下他。
可是,沒辦法,她不想跟那個男人碰面。
最後還是義無反顧的拎着包包,看着王姨懷中的小可愛,依依不捨的掉頭離開。
“夫人……”身後還傳來王姨的叫喊聲,秋嬋充耳不聞,忍痛割愛的邁着沉痛的步伐離開。
“嗚哇……哇……”就在秋嬋走到門口的時候,房子裡突然傳出來孩子的哭叫聲,響亮得聲聲入耳。
她驀然停住腳步,心扯得極爲生痛。
“嗚哇……哇……哇……”
寶寶的哭喊聲越來越大,明顯的不想讓她走,她筆直僵硬的站在門口,真的好想冷血一次,好想義無反顧的走掉,可是那淒涼的哭叫聲,真的令她不忍心。
她終是放下了心底那道障礙,轉身進了屋,從王姨懷中抱過孩子,眼淚也無聲的滴落了下來。
“寶貝乖,不哭了,媽咪不走了,不哭了寶貝!”
被秋嬋這一鬨,小孩子真的就不哭了,眼淚一下子幹掉,張着小嘴依依呀呀的笑起來。
看着他的樣子,秋嬋哭笑不得。
王姨走過來,“這孩子的靈性非常好,知道您要走,他會想辦法來留住您,我看夫人,今天晚上就住下來吧,先生那裡,我去跟他說,不礙事的。”
秋嬋抱着孩子,朝王姨搖了搖頭,“沒事兒,我哄着他睡下了,馬上就離開。”
“唔……唔……”
秋嬋的話音剛落,懷中的小孩子就不滿了,張着小嘴巴又要哭,秋嬋忙抱着他搖啊搖。
終於見他安分了後,秋嬋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放回搖籃裡,看看牆上的時間,已經很晚了,她轉身又要拎着包包走,身後驀然又傳來小傢伙的哭叫聲,聲聲刺穿她的心扉。
她輕閉着眼睛倒吸了口氣,還是狠下心走。
她走的時候,客廳裡的孩子越哭越大聲,聲音響亮得那叫一個讓人揪心,可是這次,她就當充耳不聞,狠了心,大步朝前走,一直走。
倏地,眼前一雙修長有力的腿映入了她的眼簾,秋嬋猛然擡起頭,正撞見沈君臨開門進來,倆人堵在玄關那裡,相互對視。
客廳裡,小孩子的哭聲依舊延綿不絕的響着,哭得沈君臨的心底一陣一陣的極不是滋味。
秋嬋更難受,可是她還是要走。
“那麼冷血,兒子都哭成這樣了,你居然也忍心?”沈君臨抿着脣,眉梢上寒氣逼人。
秋嬋擡眸盯着他,咬了咬脣,心底有口氣,似乎碰到他就堵在了胸口處,喘都喘不上來。
“比起你,我還是稍遜一籌。”
誰有他更冷血,孩子纔出生,就被他抱着與母親分離,他的作爲,簡直讓人髮指。
沈君臨鳳眸眯緊,客廳裡孩子的哭聲還是響得那麼悽慘,他一咬牙,拉開門,一把將秋嬋推出門外,“那好,滾,從今往後,別踏進這裡一步,不是想走嗎?滾啊!”
秋嬋被他那一推,整個人險些跌倒在地,她背對他,眼淚奪眶,心如刀割,邁步要走時,王姨卻抱着孩子從房子裡衝了出來,攔在秋嬋面前。
“夫人,您還是留下吧,你看小羿兒一直哭,我哐都哐不好,夫人,看在孩子的份上,您就留下來吧!”
見秋嬋不動聲色,亦有要走的趨勢,王姨恨恨的瞪向沈君臨,“先生,您怎麼回事,夫人好不容易來看孩子一趟,您怎麼就是這種態度呢?您看看,孩子需要她,你們這些做父母的,怎麼一點都不心疼啊!”
秋嬋垂着頭,繞開王姨,還是義無反顧的走了。
看到這裡,沈君臨直感覺好似有人用針紮在他的心口上一樣,痛。